謝臨逍!
鐘眠眠水眸微縮,身形一瑟。揪緊了身邊人的袖子,不安逐漸蔓延。
晏云淮輕拍她的肩膀,頓時驅散了不少寒意,鐘眠眠躲在他身后,露出半個腦袋。
晏云淮打量那個少年幾眼,收回視線。將一小瓶玉露遞給鐘眠眠,“你體質(zhì)嬌弱,須溫養(yǎng)神魂,記得睡前喝了?!?p> 鐘眠眠乖乖應下,捧著玉瓶收入儲物手鐲中,有些猶豫是否將改換簽筒的事告訴阿淮。
穿青袍的藥童身影出現(xiàn),朝晏云淮和她分別行禮,才焦急拱手相告:“宗主,赤焰猊金獸重傷歸來,丹鼎門少主求宗主相救!”
他神情緊張欲言又止,似乎還有話不方便在此說出。
晏云淮淡淡頷首,拂袖拿出一枚令牌,“去天照樓找藥老兌四味還魂草,用其溫煮敷在傷口上,我即刻就來。”
藥童領命消失,晏云淮在鐘眠眠身側拿著筱花笛,教她如何以音運氣。
鐘眠眠閉眼輕輕鳴奏,身姿飛起,踏入斗臺之上。
簽牌相應,領域展開。
謝臨逍提劍而立,身形瞬影,一下就沖到鐘眠眠的面前,兩個人面容相對。
不過幾秒,幾根發(fā)絲被悄無聲息斬斷,鐘眠眠為閃避跌坐在地上,扭頭看向謝臨逍,立馬便將眠音曲吹奏。
謝臨逍還想再次接近,忽然定住,漸漸閉上眼睛。
鐘眠眠嘴角上揚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想如法炮制推下。
謝臨逍卻突然睜開眼睛,用劍抵著她的脖子,語氣曖昧的在耳邊低聲道:“怎么,輪到我就不牽手?”
鐘眠眠喘著氣靠在他懷中,被挾制得死死的,手中轉動筱花笛,運行靈氣偷襲打在膝蓋上。
謝臨逍悶哼一聲,又被用力一肘擊,鐘眠眠趁機離開懷中,不由分說撫動手指,吹出一曲快如雨濺的調(diào)子。
調(diào)音花瓣似刀刃直直沖向謝臨逍,他也不避,立在原地運行劍氣斬碎,花瓣一分為二,落入他的衣袍中消散。
雙眸微瞇,謝臨逍面無表情停滯住,鐘眠眠害怕他又詐自己,連續(xù)將曲音吹完。
她皺著黛眉,膽小的用笛子離得遠遠的戳了戳,見他仍然未動,上前嫌棄的用手牽著他推下去。
嬌嫩的手心被勾了勾,鐘眠眠睜大水眸看向面上一動不動的謝臨逍。
手掌內(nèi)心被勾著摩挲的癢意還在,被推下時他望著自己,嘴角勾起的那一抹淺笑,雖然稍縱即逝,但不要以為她沒看到!
盯著下面一臉不甘的謝臨逍,鐘眠眠坐在斗臺上,嘴角微微抽搐。影帝啊,吶,這個就叫專業(yè)……
晏云淮立在不遠處收回視線,內(nèi)心已懷疑少年攜有黑氣,見鐘眠眠并未受傷也放下心來,身影消散。
紀凌霜已經(jīng)連勝至第九場,再勝一局,她便可以止戈旁視。
前一場是名嫡系,在上場之前侍職悄悄給她塞了五百枚高階靈石,事成之后又會送一把九階的洄靈弓。
以她的實力,必然可拜入玄劍宗??杉o凌霜拒絕了,唯獨有十連勝者,才可位列于榜首,被劍尊一眼看中。另外,她也不喜歡輸?shù)母杏X。
氣得那名嫡系放下狠話,讓她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可紀凌霜依舊我行我素。
他在場上被紀凌霜打得抬不起頭,被喜歡他的那名小師妹看見,更是咬牙切齒。
第十場時,抽到了九號簽,顧寒州。
兩人上臺前,簽牌發(fā)出極其耀眼的亮光,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二人都是新生試煉時的佼佼者,此刻強者相遇,風起云涌。
還未看見兩人動手,鐘眠眠便被鄒游拉進了閣樓里。
鄒游乃玄真派掌門之養(yǎng)子,身份顯赫,天資聰穎,卻生性桀驁。鐘眠眠躲著在綠源谷看兔子吃草時遇見了他。
鄒游對鐘眠眠一見鐘情,時常找她來玩,打打鬧鬧之間結為朋友。
“干嘛呀?”鐘眠眠甩開他的手,趴在柱子上想看看小洲和女主的斗臺戰(zhàn)況。
鄒游拿出一個外形模仿得完全相同的簽筒,“眠眠,你不是擔心自己過不了考核標準嘛!”
他附在耳邊悄悄說了幾句,“你現(xiàn)在抽簽,抽到的都是我吩咐好的人,肯定能連勝?!?p> 鐘眠眠眼眸一亮,她將這個苦惱告訴鄒游,只是想讓他借掌門之子的身份威脅幾個新弟子投降認輸,沒想到直接安排連勝。
她跳上去摟住鄒游的脖頸,興高采烈親了一口他的臉頰,“你真好!”
鄒游愣住,猛地捧起她的小臉反親一口,“眠眠,說好的,等你十六歲時我們就定親,你可不能喜歡上其他人。”
他可是剛下斗臺時看見了,她對御獸宗那個小師叔笑得可甜了。
鐘眠眠握著簽筒抽出一根,瞥了一眼他,“哼哼,那得看你表現(xiàn)~”
這邊,鐘眠眠上臺時,對面的人絲毫不還手,算上之前顧寒洲和謝臨逍讓她的兩局,不一會就連勝了九局。
當她輕松鳴奏笛音飛下斗臺時,正中心的斗臺發(fā)出嗡鳴,領域的白光破碎。
顧寒州身上深深有幾道傷口,正氣喘吁吁杵著劍半跪在地。
而紀凌霜也略顯狼狽,發(fā)絲凌亂,衣袖上留有被劍氣所傷的印子。
一炷香時間已到,二人仍未分出勝負,按平局結算,須重簽再比。
許多弟子和侍職沖上去扶起重傷的顧寒州,礪劍堂的長老見孫子這番模樣,即使內(nèi)心心疼但表面吹胡子瞪眼,“沒用的東西,連個女的都打不過!”
顧寒州掙扎起身,“弟子知錯……”但重重倒下,長老頓時急得嚷嚷:“愣著干嘛,還不快送去百藥堂!”
紀凌霜亦感覺喉間有一股腥血涌上,掐了掐手心讓自己清醒起來。
兩人剛開始時,都收斂招式想盡快結束戰(zhàn)斗,都竭力不傷人來戰(zhàn),可最后愈戰(zhàn)愈勇,心中也只剩下出招防守反擊,刀劍無眼,香斷鐘鳴,回過神來時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紀凌霜不管將她灼燒的眼神和眾人的流言蜚語,喝下一瓶試煉時送初級弟子的回春丹,抑制住流血的疼痛。
從簽筒中抽出簽牌,銀刃如光的簽上印著一個字——四。
偏過頭,從人群中找到對應發(fā)亮簽牌的人,那名貌美的少女,呆呆地微張嘴,渾身發(fā)抖地看著她。
紀凌霜一愣,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