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趙懷安是一個組織
“九千歲?不知所謂?!?p> 常威嗤笑一聲,對于魏忠賢這種結(jié)盟拉派系的做法嗤之以鼻,可惜他不是王謹,不是東林黨,不是那些皇親國戚。
自他入錦衣衛(wèi)以來,就從沒想過會有盟友,放眼四方盡皆是敵。
他們坐的位置太高了,也坐得太久了,不把這些人全部拉下馬,哪有他常威上位的一天。
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高位輪流坐,今朝換常威。
幫助?跟魏忠賢劉謹之流做蛀蟲?
“我想要的,自會用雙手去拿,拿不到就搶,何需與他人聯(lián)手?!?p> 看著許顯純離開的背影,常威也沒有出手將他留下的意思。
他真正的對手是曹少欽,雨化田,乃至是劉謹這樣的太監(jiān)。
許顯純雖也有點份量,但也不過是一區(qū)區(qū)鎮(zhèn)撫使,傳聲筒一樣的人物,只要常威想,隨時都能將之捏死。
“來人?!?p> 門外值守力士聽聞常威之聲,轉(zhuǎn)身走進了堂內(nèi)。
“大人,有何吩咐?!?p> “把盧千戶叫來,就說本官有事交待?!?p> “是,屬下這就去。”
之前的話許顯純定會一字不落的傳入魏忠賢耳中,也預示著北鎮(zhèn)撫司與東廠之間再無一絲轉(zhuǎn)圜的余地。
需得做些準備才行,免得吃虧。
過不多久,盧劍星來到常威面前,已沒了之前右肩負傷的樣子。
“見過大人?!?p> “傷怎么樣?”
盧劍星直起腰來,活動了一下手臂露出一抹笑容。
“大人的丹藥真乃神藥,下官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大人要是想殺誰,下官絕對不會提不動刀?!?p> 常威輕笑一聲,這盧劍星怎么動不動就說殺人,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別動不動就是殺,錦衣衛(wèi)多和諧的地方,別讓外人對我們錦衣衛(wèi)產(chǎn)生誤會。”
盧劍星笑了笑沒說話,錦衣衛(wèi)還需要什么誤會,風評早就爛了。
“趙懷安的蹤跡查得怎么樣。”
說到正事上,盧劍星收起笑容,這可是鎮(zhèn)撫使大人親自交給他的差事,也不知道這趙懷安怎么就被自家大人給盯上了。
“稟大人,那趙懷安已經(jīng)被我錦衣衛(wèi)盯上了,但屬下不知道怎么處理,還請大人示下。”
“先不必驚動他,盯住就行,必要時候還可以給他一些幫助,聽說這趙懷安原為官吏,卻被西廠逼迫成了江湖義士,如今專殺東西廠的人,有沒有這回事?!?p> 就算是沒有看過電影,常威也能借助錦衣衛(wèi)強大的情報能力把趙懷安的底細查清楚,他的行蹤在常威面前也就不是難以捉摸。
“大人,確有此事?!?p> “那你說這趙懷安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組織?”
常威偏過頭問盧劍星,好像這趙懷安是什么性質(zhì)的存在他都不清楚,連錦衣衛(wèi)都沒能查出來。
對于這個問題的真正答案,盧劍星當然清楚,正想回答時又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另外的話。
“大人覺得這趙懷安應該是什么樣的存在?”
“本官覺得趙懷安只是一個代號,而這三個字代表的是一個組織,錦衣衛(wèi)怎么連這一點都沒查出來?”
說完這話常威還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好似錦衣衛(wèi)的情報能力真的很差一樣。
“這是屬下的疏忽,過后一定整頓查清原因?!?p> 一個滿嘴胡編,一個深信不疑,這大概就是常威版本的指鹿為馬,兼無中生有吧。
“哎,這叫趙懷安的江湖勢力聽說有五六十個成員,專殺宦官閹黨之人,。
手上還有兩種名叫暴雨梨花針和孔雀翎的暗器,殺傷力極強,本官真是為東西廠的同僚擔心不已,你說本官該怎么做才能幫一下他們?”
暴雨梨花針盧劍星沒聽說過,但孔雀翎那可是自家大人才有的東西,話他是聽明白了。
借趙懷安之名,做除東西廠之事,鎮(zhèn)撫使這一招才算是高啊。
就連他這個親信都有些心里發(fā)寒,還好自己不是站在大人的對立面,否則怕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常威說的幫,盧劍星可不會真的以為是幫,幫東西廠不假,只不過是幫他們下地獄,幫他們滅亡。
鎮(zhèn)撫使這是準備對東西廠動手了,雖然此前從沒有表現(xiàn)出來過,但這不影響盧劍星配合常威。
他低了低頭,看破不說破,任憑自家大人表演。
“行了,你知道怎么做就行,東西在城南郊外的道觀里,記得,殺人者是趙懷安,民間江湖義士組織?!?p> “屬下明白?!?p> 自東西廠啟用以來,除了江湖義士,就沒人敢對東西廠動手,各方維持著一個看似牢固,實則脆弱無比的平衡。
你好的時候,大家見面都是笑臉,你不好的時候所有人都會撲上來把你啃得骨頭都不剩。
東西廠多威風,五年多來幾乎無人敢惹,任憑他們怎么做都還活得好好的。
駱養(yǎng)性也不會去惹他們,彼此都有種不成文的默契,你不來惹我,不動我的利益,那大家就各玩各的。
這一點幾方派系都維持得不錯。
直到常威上位,不止借鹽案一事搞得百官食無味,寢不安,鬧得各地人心惶惶。
現(xiàn)在還要借趙懷安的名頭去搞東西廠,也不知道趙懷安倒了幾輩子血霉才會遇上這種事。
可以預見的是,東西廠活不長了,前提得是常威手中的暗器足夠多。
但身為一個煉器師,暗器這種東西只要給他時間就能源源不斷的拿出來。
我一個煉器師,會做暗器不過分吧?
有這些手段在身上,你魏忠賢憑什么來拉攏常威,又拿什么來讓常威停手?
真當夜里的事就過去了?可以裝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跟常威講利益,那根本就不現(xiàn)實?
仇要報,人要殺,利益他也要拿。
“你派人去通知一下張英,把尸體扔在東西廠的大門口就回來,這事到此為止,從今天起讓他們徹查鹽案一事,皇上那邊還等著呢,下去吧。”
“屬下告退。”
要是許顯純沒來之前,常威還沒準備對東西廠動手,把回禮拿了后過一段時間再說。
但許顯純來了之后,常威就決定把東西廠先給滅了,去其爪牙,拉魏忠賢和劉謹下馬,從此錦衣衛(wèi)一家獨大。
朱祁鎮(zhèn)不是說他的刀太重,有些使不動嘛,那常威就給他一把更重的,也更鋒利的寶刀。
安排完這些事,常威又向家里走去。
駱養(yǎng)性不知死活,在朱祁鎮(zhèn)眼里恐怕也開始對常威產(chǎn)生忌憚。
所以他的步伐還要加快,快到他朱祁鎮(zhèn)也不敢動的程度。
朝堂的發(fā)展因為常威崛起太快的緣故,現(xiàn)在幾乎已經(jīng)達到了瓶頸。
趁東西廠還在,南鎮(zhèn)撫司也還沒落入他手里,朱祁鎮(zhèn)還想借他這把刀將利益最大化的時候。
常威也必須積累出更大的資本。
否則在朱祁鎮(zhèn)用不到他的那天,就是朱祁鎮(zhèn)對自己動手的日子。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常威又怎會不懂。
打鐵還需自身硬,靠錦衣衛(wèi)是靠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