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空氣中飄蕩的柳絮,輕輕吹拂過你的面龐,你伸出手試圖想要抓住它,卻發(fā)現(xiàn)它早已乘著夏日的清風(fēng)消散而去。
當維喀特魯島失去了靈力的支撐,漫天的飛雪化作柔和的細雨,溫文爾雅地拍打著眾人的肩膀。這里的溫度開始急劇上升,由浮冰所構(gòu)成的小島逐漸融化。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醒來的周一舟猶如一條丟失記憶的小魚,這場夢境對于少年來說有點過于漫長。眾人見周一舟醒了過來,紛紛對其投來了關(guān)心且欣喜的神情。
“一舟哥,都結(jié)束了,我們回家吧?!痹迫~兒見周一舟平安無事,心中也是十分歡喜,蹦跶著試圖將其從地上扶起來。
周一舟癡呆地盯著云葉兒,他雙手撐著地面,慢慢地從寒冰中站起了身子,接著木訥地反問道:“姑娘,看著你眼熟……請問你是誰呀?還有你說什么結(jié)束了?”
“你在說什么?一舟哥,這種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p> 一開始云葉兒也沒當回事,只當是這位少年剛剛經(jīng)過了戰(zhàn)爭的洗禮,記憶出現(xiàn)了短暫的恍惚。
直到云葉兒一連問出多個問題,周一舟都像個傻子一般兩眼模糊直搖頭后,她才覺得這件事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師傅,這是什么情況?周一舟好像是失憶了……”
“怎么會這樣?”薄情居士同樣不解,于是望向身旁的蒼狼。
蒼狼思索片刻后,仿佛有了些眉目,“難道是獅面惡魔的力量沖散了這小子的記憶回路,讓他出現(xiàn)了暫時性的失憶?”
“現(xiàn)在看來,恐怕是這個樣子。”一旁的薄情居士也不太確定,不過也只能這般推斷。
云葉兒聽后顯得難以接受,畢竟她可沒見到所謂的“獅面惡魔”,“師傅、蒼老前輩,什么是獅面惡魔?一舟哥還能記得我嗎?”
蒼狼搖了搖頭,似乎心中同樣沒有把握,回答道:“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里,相信他不過是暫時性地失憶,會好起來的?!?p> 小島開始逐漸下沉,海水不斷涌了上來,薄情居士做事向來果決,她簡單判斷了一下當前的形勢,快步走到了周一舟的面前。
“小朋友,你看你身后那是什么?”
周一舟迷迷糊糊,腦袋還不是很清醒,順著薄情居士所指的方向望去,除了一望無際的大海之外再無他物。
“阿姨,什么都沒有啊?!?p> 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周一舟感到后腦勺被人給貼上了一張符紙。
昏睡符咒。
瞬間他的腦袋感到昏昏沉沉,上眼皮與下眼皮不自覺地接吻在了一起,眼睛一閉,舌頭一吐,周一舟再一次安詳?shù)厮诉^去。
“臭小子,居然敢喊我阿姨……”聽到這個稱呼,薄情居士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立刻將其揍一頓。
“師傅您這是干什么?他才剛醒過來啊……”云葉兒對薄情居士的做法有些不解。
“如今這小子的記憶損壞了大半,我們斬靈師的身份恐怕不能暴露在他的視線之中,先將其帶離這里吧,其他事情我們回去后從長計議?!?p> “怎么會這樣……哎,只能按照師傅您說的來了?!?p> 蒼狼走到周一舟的身旁,手中喚出天火擎魔劍,將其化作一團火焰緩緩注入周一舟的體內(nèi)。
“狼兄,你這是何意?”薄情居士不知蒼狼這般舉動是為了什么。
“這把劍本就該屬于這小子,我早就該交付與他,相信其日后必成大器?!闭f罷,蒼狼與師徒二人對視告別,接著如一道奔雷閃電般迅速飛離了這里。
“葉兒,我們也準備出發(fā)?!?p> 薄情居士將周一舟從地上撿了起來,仿佛拎起了一只睡過去的流浪貓一樣,接著喚出一道疾風(fēng),帶著云葉兒御風(fēng)而去。
……
再次回到蓮花市,所有發(fā)生的一切如大夢一場。
薄情居士脫下斬靈師的道服,在無數(shù)怪異目光的注視下,肩上扛著周一舟大步踏進了醫(yī)院,云葉兒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后。
話說也是巧了,今日在醫(yī)院值班的仍舊是那位熟悉的胖醫(yī)生。
其實是蓮花市醫(yī)院遇上了常年的虧損,大部分醫(yī)生都選擇離開了醫(yī)院,像胖醫(yī)生這樣不在乎錢的白衣天使,確實少之又少。
看到周一舟再次被人給送了過來,胖醫(yī)生見怪不怪,畢竟這位病人也是自己的老顧客了。
“凍傷,肌肉撕裂,昏迷不醒?!?p> 胖醫(yī)生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暗自發(fā)誓等這小子醒來后,這次一定要好好得給他上一課,這一天到晚地凈瞎混,把自己的身體糟踐成這副模樣。
薄情居士本想帶著云葉兒一同離去,可是云葉兒并沒有要走的意思,還是決定在這里等待著周一舟的醒來。
薄情居士拿她沒有辦法,于是從鞋子里掏出一張銀行卡交到云葉兒手中,一番交代后獨自離開了醫(yī)院。
凡人的世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花錢的問題解決掉。
空蕩蕩的病房內(nèi),就只剩下云葉兒陪在了周一舟的身旁,看著她揪心的模樣,胖醫(yī)生緩緩走到她的身旁說道:“這小伙子是醫(yī)院的??土?,這樣下去可不是件好事,你是她的女朋友吧,平時可得多照顧好他。”
云葉兒愣了一下,此刻她的心中思緒萬千,頓了頓回答道:“我只是他的一位普通朋友,我在這里陪陪他,一會兒就走?!?p> 胖醫(yī)生仿佛聽懂了些什么,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嘴里忍不住地嘟囔了幾句。
“多好的姑娘,這臭小子一看就是個渣男?!?p> 昏迷這件事對于周一舟來講,就像他總被抬進醫(yī)院一樣,早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當他醒來的時候,云葉兒已經(jīng)離開了醫(yī)院,只剩下那個值班的胖醫(yī)生,拿著一沓病歷走到了周一舟身旁。
“呦,我們的大帥哥醒啦,說吧,這次是因為什么受的傷???”
“受傷……?”
周一舟摸了摸自己的身上,確實有幾處像是被劃破的傷口,他不明白眼前的這位胖女人為什么要用這副口氣跟自己講話,搞得跟自己很熟悉的樣子。
“我是怎么躺進醫(yī)院來的,我為何什么都不想不起來?”
胖醫(yī)生看著周一舟在那里裝傻充愣的模樣,不知道為什么肚子里莫名竄出一股子火氣。
“你看看你,成天去哪不好非得來醫(yī)院,還有陪你的那個姑娘,人長得多漂亮啊……年輕人得懂得珍惜啊?!?p> 胖醫(yī)生的口氣中滿含著對這位年輕人的諄諄教導(dǎo),或許她是想起來自己年輕的時候也對某個渣男一往情深過。
“陪著我的漂亮姑娘?哪來的漂亮姑娘?”
這都哪跟哪啊,周一舟是徹底得糊涂了。
在周一舟的記憶中,天空下著暴雨,時不時還有幾束閃電劃過。他從學(xué)校旁的超市買了一盒泡面,頂著暴雨匆忙地往家的方向奔跑,然后……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記憶好像是斷檔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這家醫(yī)院。
噢對了,中途好像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出現(xiàn)在了一座冰島上,面前站著兩位女子,其中一位的確個漂亮的姑娘。
“難道說的是她?”
“行了行了,你這受的都是幾處皮外傷,年輕人恢復(fù)的還挺快,醫(yī)藥費你女朋友已經(jīng)替你付了。沒什么事準備出院吧,以后別再來了?!迸轴t(yī)生檢查了一下周一舟的身體,準備給他辦理出院手續(xù)。
誰沒事想來這種地方。
周一舟穿上衣服后發(fā)現(xiàn)不太對勁,這身行頭跟自己出門時候穿的咋不一樣??!
奇怪……太奇怪了,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躺在了病床上,醫(yī)生說的話他也一句話也聽不懂。
難道說,穿越了?還是重生了?
好像都不是……
又或者說是,失憶了?
幸好家的方向他還是認得的,走到家門口的時候,還沒等到周一舟主動敲門,家門砰的一下被人從里面推開。
“一舟!這么多天你跑哪去了?電話也不接!嚇死我們了!”
老爸老媽像是多年未見到自己一般,沖到周一舟的身旁,紛紛給他致以最熱情的擁抱。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這一次,周一舟徹底崩潰了,他伸出指頭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哎呦喂,真踏馬疼啊?!?p> 這不是夢,絕對不是夢。
所以說,記憶去哪了?難道被黑洞給吞了?
一休飛鳥
嗒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