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花而已
江渝落在蕭徹的手里沈惜自然是放了一千一百個心,以至于回京的路上心情也寬松了不少。
如今她要對付的,還是沈蘭。
也不知道她如今對沈黎還有沒有那種齷齪的心思,若是還有的話,她定要叫她知道一下什么是三綱五常,倫理世俗。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的進了京城,因為出過江渝的事情之后這會兒是沒有人再敢隨便來打攪了,沈惜作為攝政王妃,是要走在扶著靈柩歸京的。
這會兒門口已經(jīng)守了不少百姓,都是主動要“接”蕭徹歸京的。
其中還有不少朝中的官員,沈惜一身縞素,遠遠的就看見了自家的爹爹,沈長鳴。
沈惜心里還贊嘆了一下,爹爹這演技真的是出神入化了,明明知道蕭徹沒死,但還是要裝出一副心痛的樣子。
那些百姓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排在兩側(cè),按著風元王朝的律例,蕭徹是可以葬入皇陵之中的,但皇帝卻不是很想讓他葬入皇陵,因為他不想這個人死后還如此陰魂不散的。
四周有官兵開道,雪白的冥紙撒了一路,興許是快下雨了,這天一直陰沉的很,就像有些人的心情,也是陰沉的很。
沈惜扶著棺材一步步的走進京城之中,這攝政王府其實還是有些遠的。
而蕭徹昨天晚上就消失了,沈惜知道他肯定是有自己的盤算,因此也沒有擔心過什么。
文武百官都跟在靈柩的后面,在他們的后面就是手持長矛佩劍的官兵,整個送葬的隊伍就像是長龍一般在街頭緩慢的前進。
到底過去了快一個月,尸體保存的再好天氣再冷也會有異味,沈惜是離棺材最近的人,聞的自然也很清楚,強按下好幾次作嘔的欲望,沈惜已經(jīng)面如菜色。
她都想好了,若是真的沒有忍住吐了出來,那她就騙他們說自己這是懷孕了。
目光不小心撇到了棺材中尸體的樣子,他的手已經(jīng)開始腐爛了,沈惜想到自己之前還摸過這雙手,心里就忍不住有些膈應,恨不得現(xiàn)在就去把手洗上幾百遍。
不過不管這個棺材里的人是誰,怎么說也是代蕭徹“死”的,沈惜想了想還是要對人家懷著感恩的心思的。
只是這去攝政王府的路實在有些長了,沈惜走的腿都開始發(fā)酸了才走了四分之三,而且心里又有些忌憚這棺材里的尸體,生怕一個不小心他就詐尸了,這段路走的實在是艱難。
好不容易快到了攝政王府,沈惜遠遠的看見門口威武雄壯的石獅子時頭一回如此高興。
終于可以休息了!
俗話說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她這還沒高興多久呢,就看到了哭的眼眶通紅的側(cè)妃溫氏。
溫氏與她也不過只有一面之緣,但是沈惜就是厭惡她厭惡的緊,而這種敵意是從兩個方面出發(fā)的,一個是她的身份,蕭徹的側(cè)妃,還有一個就是本能的厭惡,她討厭這個女人,沒有原因。
身材纖弱,臉色慘白,如弱柳扶風一般行走裊裊,任由身邊的侍女攙扶著近前來,虛弱的說道:“臣妾見過王妃娘娘?!?p> 不知為何,沈惜在她面前總有種自己其實是個壯漢的錯覺。
沈惜扶著棺木的手微微顫抖:“免禮?!?p> 這段時間她幾乎日日都在馬車之上,四肢都快退化了,因此突然走了這么多路不僅腿酸,而且腳底也是疼痛難忍,似乎每一步都是在剜皮一般,她心里心猜道,許是腳底已經(jīng)磨起泡了。
隨后她又覺得這個溫氏肯定是喝了很多水,不然這個眼淚怎么可能說來就來?
她走到蕭徹的棺木旁,忍不住大哭:“王爺……”
沈惜惡劣的想,你這可是哭錯人了。
“先回王府?!鄙蛳讨_下的痛,咬著牙說道。
“是。”溫氏擦了擦眼淚,但是這目光卻是怎么都不能從“蕭徹”的身上挪開。
其實這會兒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若是放在以前,這個時候連午膳都該用完了。
好在她早上東西吃的多,倒也能熬過去。
靈柩被抬進了攝政王府,管家早就已經(jīng)布置好了一切,整個王府上下皆是哀戚之色。
書琴和憐月兩人見沈惜動作有些僵硬,知道她應該是腳疼,便走了上去一左一右的扶住她:“娘娘,小心著些?!?p> 沈惜心中寬慰,但是這會兒百官都還在,她不可能退下。
一個奴婢機靈的拿了柔軟的蒲團過來,等靈柩被擺到堂中央之后,沈惜順勢跪倒在靈柩之前,解放一下自己勞累已久的雙腿。
百官挨個來給“蕭徹”上香,嘴中說著那番早就被念爛的吊唁詞,沈惜聽著都能猜出他下一句要說的是什么。
到底還是沈長鳴知道心疼自己女兒:“時辰不早了,王妃一路過來舟車勞頓,一直都還未用膳,管家已經(jīng)準備了膳食,娘娘不妨先去用膳,照顧好鳳體為上?!?p> 沈惜在蒲團上跪坐了許久,腿已經(jīng)開始發(fā)麻,這會兒也只能繼續(xù)叫書琴她們將自己扶起來,良久之后才離開了靈堂。
回了自己的地盤,沈惜將那些不熟的婢女都打發(fā)了,只剩下了書琴和憐月照顧自己,陌生的人一走,沈惜立即原形畢露。
“書琴,憐月,快給我捶捶腿。”沈惜腹中空空如也,管家也是個會看眼色的,一早就已經(jīng)讓人將膳食放在了塌上,沈惜直接往塌上一倒,身前是熱氣騰騰的飯菜,身下就是鋪著柔軟墊子的小塌。
書琴和憐月對視了一眼,一個將房中的火盆生的大了些,一個開始幫沈惜脫鞋襪。
“疼,疼,輕點!”
憐月幫沈惜脫鞋的時候沈惜只覺得一陣鉆心的疼痛,低頭一看,看到了沾著血的鞋襪。
憐月倒吸了一口涼氣:“娘娘這腳……怎么會磨的這么厲害!”
沈惜的肌膚本就無比嬌嫩,這會兒腳上的泡都已經(jīng)磨破了,皮肉沾在了鞋襪之上,看起來就更嚴重了。
書琴見狀連忙拿了一把剪刀在火上烤了烤,走到沈惜身邊說道:“娘娘可要忍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