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被無極門的人發(fā)現(xiàn)行蹤,再上來找麻煩,出了“天香樓”兩人便找了條相對僻靜的小巷匆忙離去。
少女懷抱古琴,將臉緊緊貼在古琴上,低眉垂目,靜靜地走著。
余伊建也是面紅耳赤,與少女并肩而行。
倆人沿著小巷,默默無語地走了一會,最后,還是那清麗少女打破了沉默,首先開口說到:“還疼嗎?”
聽少女都開口了,余伊建也終于鼓起勇氣,回答說到“沒……沒事,一點皮外傷,不疼?!?p> “剛才……多謝少俠出手相救!”
“沒……沒什么,噢,對了,還不知道姑娘芳名?!庇嘁两ㄕf。
“岳小魚,你就叫我小魚吧?!鄙倥崛岬鼗卮鹫f道。
“小魚,挺好聽的名字?!庇嘁两ㄐχf。
“那少俠你怎么稱呼呢?”岳小魚也問到。
“余伊建。”余伊建回答說。
“哦,余伊建,那我就叫你余少俠吧?!痹佬◆~說。
“恩,好的?!庇嘁两ɑ卮鹫f,“噢,對了,我看哪些無極門的人借著背后有靠山,大白天的就敢肆意妄為,今后難免對姑娘不利,不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其實我也并非著臨山縣本地之人。只因路過此地時父親突然染病不起,我們這才在這縣城內(nèi)暫居了一段時間,等父親病勢再好一些了,我們就動身離開此地,多謝余少俠關(guān)心。”
岳小魚柔柔地回答說。
“噢,原來如此,那你現(xiàn)在住在哪里,要么我送送你吧?”余伊建試探著問到。
“哦,謝謝,不用了。前面有家藥鋪,我還得給我爹去抓幾幅藥,少俠有事的話就先請自便吧!”
岳小魚說著,偷偷瞄了余伊建一眼,卻又很快地把目光投向地面。
聽少女已經(jīng)這么說了,余伊建也不好意思再厚著臉皮跟著人家,便略有不舍地回答說:“嗯,那好吧,我確實也還有急事要趕著上路,那你自己多保重,希望我們來日還有機會再見面!”
“嗯,少俠也多保重!”說著,岳小魚微微低頭對余伊建行了個禮表示感謝,然后便抱著古琴獨自離去。
望著岳小魚那纖細柔美的背影,余伊建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岳小魚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巷子盡頭的拐角處,他才突然回過神來,提起清風(fēng)劍繼續(xù)上路。
這一路上,岳小魚的身影一直在余伊建的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
他的心中也第一次有了一種莫名的沖動和離別的傷感。
他努力地想把自己的思緒從岳小魚的身上轉(zhuǎn)移開去,卻始終沒有成功。
岳小魚那淡紫色的羅衫,柔美的臉龐,明亮的雙眼,柔柔的聲音都仿佛刻在了余伊建的腦海里,始終無法一一抹去。
“余伊建啊余伊建,你小子真是色膽包天!
身上還有這么重要的任務(wù)沒有完成,你就一天到晚惦記著人家姑娘,你這還能成什么大事???
還怎么實現(xiàn)自己出人投地的愿望?再說了,剛才你自己也看見了,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你有這個能力保護好人家嗎?”
余伊建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地教訓(xùn)著自己,同時也一陣感慨,這才相遇便要分離,那何苦又要相遇呢?
思念歸思念,感慨歸感慨,余伊建最終還是得抓緊時間趕路。怕又被無極門的人找上麻煩,余伊建也不敢在臨山縣城再多逗留下去,徑直穿過臨山縣城便出了北門。
由于功力不到家,結(jié)果在眾目睽睽之下,特別是在美女的面前馬失前蹄丟了顏面,余伊建對此耿耿于懷,于是在趕路的同時加緊練習(xí)“踏雪尋梅”功法。
偶爾還根據(jù)在斬劍峰觀劍時依稀記下的一招半式風(fēng)雷劍法,拿著清風(fēng)劍在空中比劃,漸漸也悟出些門道來。
他白天一邊趕路,一邊沿途研習(xí)步法,晚上則靜坐冥想,參悟心法口訣中的功法玄機,由于天資聰慧,又有頑強的毅力,一段時日下來竟也有了不少長進。
慢慢的,余伊建就感到體內(nèi)丹田之處隱隱有一股灼熱之感緩緩生成。
這股暖流經(jīng)百會、涌泉、勞宮三穴,令他漸有一種身輕如燕之感。
余伊建心中暗喜,他知道這可能就是李逍遙曾經(jīng)和他說的此功法即將小成之時的征兆,同時也預(yù)示著余伊建已經(jīng)步入了一個武力修行者進行體內(nèi)三魂七魄、五百真神,氣機輪轉(zhuǎn)的第一道門檻。
沿著北上的驛道,余伊建又步行了數(shù)日。
這一日,行至一條沿著山體盤旋而上的山道上。
此地四周都是巍巍青山,除了鳥語花香的迷人山色卻少有人跡。由于“踏雪尋梅”功法已經(jīng)略有小成,余伊建也開始藝高人膽大起來。
雖然只身在深山小路上行走,他卻也并沒有太多恐懼之感,因為他自信就算是來了一小股山賊,即使打不過對方但也可以輕松逃離。
正沿著山道緩行,余伊建身后漸漸傳來一陣陣車馬之聲。
他回頭一看,原來是一支押鏢的鏢隊正從身后走來。鏢隊有四輛裝滿鏢箱的馬車,車上插著“揚威鏢局”的鏢旗。
三、四十名押鏢的鏢師,沿著馬車兩側(cè)緩緩而行,將運鏢的車馬保護得嚴(yán)嚴(yán)實實。
為首有兩騎人馬,一老一少兩位武師裝扮的人。
老的那位年約五十,束發(fā)長須,玄衣黑馬,一雙鷹目不怒自威。一柄看起來比尋常刀刃更大一號的長刀插于老舊起漿的牛皮刀鞘中,懸于馬鞍邊,十分引人注目。
老武師身旁,則是位年近二十的青衫少年,唇紅齒白、柳眉鳳目,長得頗為清秀,如若是名女子定也是個絕色美人。
他騎著一匹棕紅色駿馬,緊握一柄綠鞘長劍,時刻保持著警惕的神色,與身旁的老武師比起來顯得更為緊張一些。
當(dāng)青衫少年駕馬從余伊建身旁緩緩走過時,有意撇過頭來盯了余伊建一眼,正好與余伊建的眼光相接。
這目光雖然很犀利,帶著審視的意味,但其中卻隱隱透著些許柔軟的味道,似乎并不像是個男子應(yīng)有的眼神,這讓余伊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
當(dāng)那少年與余伊建擦身而過之時,余伊建隱約還聞到有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味傳來。
看著青衫少年那纖細修長的背影,余伊建心想:哪有男子涂脂抹粉的,莫非是個女子?不過看他那胸前倒是平平淡淡,莫非是個“太平公主”?
就當(dāng)余伊建正在胡亂猜測之際,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尖叫,緊接著山路旁的崖壁上大大小小的石塊伴隨著嘩啦啦的轟鳴聲從山崖上滾落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鏢隊的人馬車輛,紛紛四散逃避開來。
鏢隊中的馬匹更是被驚嚇得揚起前蹄,嘶鳴不斷。其中一輛馬車上的趕馬人因顛簸被甩出了馬車。
失去控制的馱馬拉著馬車飛快地沖了出去,在一面是陡峭巖壁,一面是萬丈深淵的狹窄山路上一路狂奔。
眼看著車輪在急駛中幾次脫離山路邊沿,差點連馬帶車摔下山崖,眾人的心中也是一陣緊張。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名年老的武師突然從馬背上高高躍起,飛向馬車,想要跳到失控的馬車上,將其控制住。
但由于馬車沖出的距離已經(jīng)太長,他最終還是差了三五步路,沒有及時趕上。
就在他惋惜之時,眼前突然閃過一道白影。
那道白影沿著山路一路急駛,瞬間就趕上了馬車。
當(dāng)白影躍上馬車,將馬車速度減慢下來之后,眾人才看清那白影就是先前在山路邊獨自行走的余伊建。
當(dāng)余伊建憑借在酒樓趕馬車運送酒水時掌握的趕馬技術(shù)將受驚的馱馬控制住,并將馬車在山路邊停下來后,鏢隊中那老少武師也騎著馬,趕了過來。
他們來到余伊建面前,年老武師跳下馬來,對余伊建抱拳答謝道:“多謝少俠出手相助,我等真是感激不盡!金日如若不是少俠及時出手,只怕這趟鏢的生意就要砸在我等之手了。”
“呵呵,前輩言重了,只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余伊建回答說,“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噢,忘了介紹了。我等是通州府揚威鏢局的鏢師,我是喬遠山,這位是我的徒兒宋禮?!闭f著他指了指身后的青衫少年。
送禮?這名字到挺符合鏢師的身份的,千里迢迢押著鏢,可不就是給人送禮去嘛?余伊建心中想著,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少俠為何突然發(fā)笑?是我等有何不妥之處嗎?”喬遠山一臉疑惑地問到。
“哦,不不不,只不過是此情此景令我想起了一些舊日往事而已?!庇嘁两S便找了個理由搪塞說。
說完他不由自主地又瞥了那名叫宋禮的少年一眼,卻見那宋禮的眼神中早已淡去先前的犀利之色,更增添了不少綿柔之意。
見余伊建目光投來,也匆忙抱拳行禮,卻將頭微微一撇,避開了余伊建的目光。
“不知少俠如何稱呼?”年老鏢師問到。
“余伊建。”余伊建回答說。
“啊,余少俠。這里前無村后無店。要走出這荒山野嶺還需數(shù)日行程。恰好我等車上還帶了些肉食果品,如不嫌棄,請余少俠與我等同行一段以表我等感激之情可好?”
余伊建一聽,心想,這幾日下來,程二牛準(zhǔn)備的干牛肉早就吃的他牙肌酸痛、肝火上升,正好趁這個機會改善下伙食也不錯,順便也可以從對方的口中多了解些江湖之事,掌握點江湖經(jīng)驗。
如此想著,余伊建便對年老武師抱拳行禮說到:“感謝前輩一番好意,如此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