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回首看到是她,原本緊崩的眉頭剎那松開。
他堅持說就算她不插手,自己也能輕松躲過。
面對他這突如其來的自尊心作祟,她又怎好意思拆穿?
只好勾起嘴角笑了笑,順毛道:“是,我知道啦,可我一看到你有危險,就是忍不住嘛。”
大妖在聽到她嬌滴滴的聲音后,明顯愣了一下。
這令姜糖不禁開始反省,平日自己說話的聲音到底是有多粗獷,才搞得他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這丫頭幫手真多,又來一個!”假長老不禁發(fā)起吐槽。
古沉此時已然現(xiàn)出真身,只不過臉上掛著一條不知從哪兒撿來的破布,與之顏值可稱得上萬般不相符。
但他本妖都不介意,她也就不好意思多說什么了。
趕來的敵方助力一定也同屬組織,因為他也戴著面罩,而且一定非常有錢,畢竟他戴的是金面罩。
盜書賊目光惡寒地瞪著姜糖,“丫頭,何必三番兩次壞我們好事?若想保命,趕緊離開?!?p> “我要是離開,你能把書讓給我嗎?”姜糖故意不著調(diào)地掏了掏耳朵,假裝漫不經(jīng)心地問。
“什么書?只要你開得出價碼,我們可以考慮和你交易?!?p> “《推背真義》?!彼宦犛袘颍D時來了精力。
盜書賊兩眼一個勁兒地緊鎖著她,沉吟許久,“小姑娘年紀輕輕,從事什么不好,為何非要給人按摩?當真是人各有志啊。”
姜糖始知中計,立馬將含怨的目光轉向古沉。
古沉抿了一下嘴,故意把頭扭到邊上,始終不敢與她對視。
“兄弟,”她望著他好看的側臉追問,心里有被針扎透的痛覺,“我還可以信任你嗎?”
古沉訥訥道:“容我之后向你解釋?!?p> 她搖搖頭,喉間泛過苦楚的味道,只說:“不用解釋了,我信你便是?!?p> 古沉又幽幽望了她一眼。
兩人分別都在克制,只是一者傷心,一者動容。
“要你取的東西取到了嗎?”金面罩的聲音聽上去像吞過鞭炮一般沙啞,啞得沒形,簡直不像是人會發(fā)出的聲音,更像是某種倒霉的樂器,
“拿到了!”盜書賊飛快從懷中掏出云盒。
金面罩點點頭,表示滿意:“很好,記你一功。拖住這對小情人,我去去就來?!?p> 金面罩自有他的如意算盤,可惜實施起來并不容易。
大妖聞言,直接迎上前拖住了他的步伐,同一時間,姜糖又祭了一次破瓜陣,用以對付假長老與盜書賊。
這回她再祭出此陣,用得可是全力,自然效果不同。
那兩人很快就嘗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覺。
不遠處,大妖一擊致殺,傷中了金面罩的胸口,金面罩為了自保,奔逃到盜書賊身后,竟趁同伴不注意,一舉剜出了他的金丹,服用下去,傷勢即刻痊愈,功力暴增。
這種窩里斗的戲碼,姜糖因為看得多了,甚至都有些麻木了。
眼前,盜書賊倒在一片血泊中,身子仍在不適地抽搐,十分寒心地質(zhì)問:“大人,你這么做……不怕墮魔嗎?”
金面罩犀利地瞪了他一眼,“我們所作所為,樁樁件件還不夠魔嗎?”
盜書賊仍不甘心,“可我辛辛苦苦為你效命至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為何如此狠心?”
金面罩冷聲答道:“今日助我功力大增,便算你此生最大的功勞。你放心走吧,承諾你的榮華富貴,絕不會落空,你的兒子孫子將來必定仕途平坦。”
盜書賊點點頭,居然這樣就心滿意足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闭f完便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姜糖開始鼓掌叫好不停,“好,這行事風格,夠辣夠狠,我喜歡!金面罩,多謝你幫我完成了一半任務,再行行好,幫我殺了跟前那位姑娘吧,然后你放我走,我放你走,大家就此別過可好?”
“小混蛋,少挑撥!”金面罩暗中冷冷瞟了一眼假長老,倒忽然憐香惜玉起來。
既然對方拒絕得如此干脆果斷,姜糖只好另撬墻角,“假長老,我要是你,就立馬反水,他連自己的手下都殺,還差你一個盟友嗎?你若肯投誠,我們聯(lián)手殺了這惡人,我便能將功折過,放你一馬!仔細說起來,我倆人之間到底有何冤仇,非得你死我活?大家都是漂亮女生,何苦為難彼此?”
假長老只是冷冷地吭了一聲,一動不動。
古沉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少說話,多蓄力?!闭f完,再度祭出金系術法。
對方那頭,假長老不甘示弱,祭出了風沙陣相抗。金面罩則是提拳撲向姜糖。提著提著,撲著撲著,突然他就暗中了一劍。
劍尖筆直涼薄,徑直刺透肚囊,金面罩所著的玄衣飛快濕濡一片。
他猛一回頭,不可思議地望向假長老。
假長老冷聲一笑,“最恨你們這些戴面具的,個個死于窩里反,毫無誠信!她說得對,你早晚要殺我,與其被你殺,不如先殺你!”
可金面罩畢竟是三分級高手,就算腹背受創(chuàng)、吐血不止,仍有反殺的余力。
他翻袖一掌,迅不及防地攻在了假長老身上,竟瞬間把她凝成了固態(tài)。
當姜糖趕過去救人時,假長老已完全石化,變成一具不怎么莊嚴卻十分面善的石像。
又是這個可怕的術!
姜糖格外痛心疾首。
她甚至還不知道這個美人的名字!
金面罩趁機腳步一翻,自御風而去。
古沉本要去追,卻是被姜糖一把按住,“不必了,讓他去?!?p> 他立馬了然,默然收了式。
“你說,如果她不是聽信了我的鬼話,還會不會死?”姜糖扶著假長老的尸體,有些悵然地問。
大妖靜靜瞪了她一眼,“殺她本來就是你的任務?!?p> “可我并不希望她死?”
大妖又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慰道:“書院的內(nèi)患還沒解,要不先去看看?”
姜糖點點頭。
離開仳離崖前,她做了另一件事。
伸手一挑,她終于揭開了困擾她許久的那副銀面罩,面具下的容貌赫然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人。
“大師傅?居然是他!”她不可置信地瞪起眼睛。
驚訝完,火速將面罩套到了自己臉上。
“你想做什么?”大妖一臉不解。
姜糖輕輕一笑,“別忘了,我可是老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