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殺人真兇
唐宕只覺得手腳冰涼,腦子都變得遲鈍了。
剛剛卡諾囂張的話語浮現(xiàn)在心頭,讓他變得緊張又害怕。
這是要被拋棄了嗎?
他張了張嘴,問道:“是我做得哪里不夠好嗎?”
“我可以改的!”
云錦眉眼溫和了兩分,“不是,你做得很好?!?p> “只是我已經(jīng)大概知道了兇手是誰,你沒有必要再追查下去了?!?p> “最近你一直為我的事情很忙碌,我只是覺得你需要休息放松一段時間。”
她看著他有些難看的臉色,放輕柔了語氣,“當然,你要是覺得無聊了,可以去我公司轉(zhuǎn)轉(zhuǎn)。在這方面,我還需要你的幫助呢。”
唐宕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
他狀似輕松地說:“那好吧,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p> “你可是我寶貴的……雇主?!?p> 云錦起身,眼眸清亮,“你現(xiàn)在就可以去度過一個美妙的假日了?!?p> 三言兩語打發(fā)走唐宕后,她就往里面走。
明媚燦爛的陽光縱使打在她的顱頂上,也沒能驅(qū)散她一身的陰沉寒氣。
墨色的眸子深沉無光,只有陰暗之氣在里頭翻騰。
卡諾看見她此刻的模樣,感到了久違的熟悉,笑著說:“我已經(jīng)處理好了?!?p> “嗯?!?p> 她腳步未停,徑直向里面去。
“我們還要見誰?”
紅唇勾著嗜血的冷笑回應道:“我‘名義上的父親’。”
云朗作為重刑犯,被關押在最里頭。
這算得上是云錦第四次見他。
他比上次來公司大鬧的時候更加憔悴了,全身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面頰凹陷,眼珠子幾乎都要蹦出來。
身上的臭味大老遠都能聞見,屋子里還能聽見肥碩老鼠的吱吱聲。
云錦面色不改地站在他面前,冷冷地俯視著他。
他似乎看到她的到來,感到十分意外。但在一瞬間的驚愕之后,就蔓延起滔天的恨意。
咬牙切齒地怒吼:“你來做什么!”
不愧是父女,竟然和云晴晴的開場說辭一樣。
她淡淡道:“我給你帶來幾個消息?!?p> “你最深愛的夫人林語因為侵占他人巨額財產(chǎn)、篡改遺囑以及故意殺人罪被抓了。”
“你最寵愛的女兒云晴晴因為當眾投毒言思真,也犯下故意殺人罪被逮捕了?!?p> “你們一家人可以團聚了?!?p> 云朗瞪大了眼睛,深陷的眼窩看起來格外的可怖。
他瘋狂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她們應該看懂了他的提示,拿了錢早早去了國外過日子,怎么可能被抓了呢?
云晴晴又是怎么和言家扯上關系的?
“你在騙我!你肯定是在騙我!”
他目眥欲裂:“云錦,欺騙我很好玩嗎?”
她輕笑一聲,譏諷地看著他。
“你就不想知道,林語犯的故意殺人罪,殺的是誰嗎?”
他身子一僵,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般,面色發(fā)白。
她俯下身子,那張明艷昳麗的臉湊近了欄桿,墨色的眸子里古井無波,從深處透露出深刻的寒意,倒映出他此刻狼狽的模樣。
“殺的是……池千柔啊。”
池千柔這三個字對于云朗來說,仿佛是一種魔咒一般,讓他表情瞬間炸裂,驚恐地后退,直到靠到冰冷的墻體,才多了兩份安心。
她冷眼看著他。
林語為什么能收買護工,而那個護工出現(xiàn)和消失的時機又恰到好處,以及欲蓋擬彰的大火。
都證明了,林語殺人,是云朗縱許的。
云朗作為池千柔最親密無間的丈夫,又是公司第二大的股東,他有資金有能力來謀劃這些。
而他本人卻是個慫蛋,所以才讓林語動手。
在池千柔死后,他迅速辦理了死亡證明,兩人的結(jié)婚證自然失效,他“理所當然”地拿到了巨額資產(chǎn),然后抬了林語上位,一切都按照他想象完美走了下去。
至于抹殺掉云書音這個名字,當然是出自他的畏懼和心虛,所以有了云晴晴來取代這個位置,將亡妻的女兒丟去鄉(xiāng)下,無人問津。
可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他公司迎來巨大事故,乃至于到了賣女求榮的地步。
也沒有算到,回來的不再是云錦。
“這些年過的很快活吧?”
“所以下半生你就好好待在這里,償還你無盡的罪孽吧?!?p> 云朗怔怔地看著她那張紅唇張張合合,腦袋里卻是一片嗡鳴。
視線開始變得迷糊,她的臉開始和記憶中的某個人重疊起來。
同樣的明艷青春,冷靜自信。
“千柔……柔兒……我的柔兒……”
他不在害怕,甚至手腳并用地向她爬去,目光癡迷。
在許久以前他也是愛著池千柔的,愛如骨髓的那種深愛。
只是她太優(yōu)秀了,他完全跟不上她的步伐,他只能躲在她光芒籠罩背后的陰影之下,茍且偷生。
到了后來,她甚至做出……
陰暗的心思瞬間吞噬了他。
云錦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惡心,向后退了一步。
然而這一個小小舉動,徹底擊碎了他脆弱的神經(jīng)。
“你不要這么看著我!不要看我!”
他猛地站起身來,面目猙獰。
“是你非要和我離婚的,是你非要讓我凈身出戶的!”
“你為什么要和我吵?如果你不和我吵架,不做得這么絕情,我也不會如此!”
從這段自述來看,當年的事情似乎已經(jīng)清楚了。
池千柔忍無可忍,決定讓出軌的云朗凈身出戶并且離婚。但他貪戀財富,惱羞成怒,聯(lián)合林語一起,收買護工,將其殺害,隨后又縱火毀尸滅跡。
她猜測的沒有錯,從發(fā)現(xiàn)股份架構(gòu)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jīng)懷疑了。
他目眥欲裂,神情癲狂,咬牙切齒,還在不斷地說著。
“明明是你先犯下的錯事,為什么還要怪我?”
“是你逼我走到這一步的,是你逼我的……”
“你如果沒有想讓我身無分文淪落街頭,我也不會聽從那個人的話……”
云錦瞳孔一顫,面容冰冷如霜,陰鷙的目光死死地看著他,吐出來的聲音帶著她都沒發(fā)現(xiàn)的顫抖和緊張。
“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