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xì)聽確實不太對勁,但這原因我也不知?!?p> 白益臣話音剛落,小二端著一碟熱菜走了進(jìn)來。
“二位客官,這是每位客人來我們聆佛酒樓必吃的一道菜——后海觀佛?!?p> 蘇寒錦見盤中輕煙裊裊,朦朧中有一尊晶瑩剔透的佛祖穩(wěn)坐在蓮花座上,雕刻的慈眉善目。
白益臣起筷想給蘇寒錦夾菜,讓她先行品嘗,卻被小二打斷。
“客官,且慢!”
蘇白二人不明所以,齊齊看向小二,小二神秘一笑,從側(cè)腰處拿出一小瓷瓶,揭開瓶蓋,有煙霧從里浮出,瓶中應(yīng)該是熱水之類。
“佛祖開眼!”小二一邊將瓶中的水從佛祖頭頂處澆灌而下,一邊大聲喊道。
瓶中的水順著佛祖頭頂流經(jīng)面部匯入蓮底,神奇的一幕就此發(fā)生,佛祖原先微閉的雙眼竟慢慢睜開,眼中流露出的神色和善至極。
“請二位客官品嘗。”
蘇寒錦被這凡人間的戲法看得是連連稱奇,不禁問道,“小二,你這是怎么做到的?那瓶中是什么水?”
小二微微一笑,“客官,若是知道真相,那趣味就折了一半,不如不知?!?p> 蘇寒錦想了想確實如此,點點頭,便不再問。
白益臣對這種小把戲倒是見多了,并不是十分感興趣,心中卻還在想那些落選孩童的哭聲,于是向小二問道,“小二,你可知后院那些孩子為何哭的如此傷心?”
小二伸長脖子看了看樓下,“哦~你說這些孩子啊,他們后面都是要去藥補所的。”
“藥補所是什么地方?”蘇寒錦問道。
“原來二位金客不是佛城人呀,那藥補所的事情按照規(guī)矩是不太好向外面人說的?!毙《媛峨y色。
“你瞧這個,能不能在這里改改規(guī)矩?!卑滓娉继统鲆诲V銀子道。
蘇寒錦接著又說,“大家從這里出去后,就當(dāng)什么也不知道?!?p> 小二眼疾手快拿走桌上的銀子,聲音刻意低了八度,“小的也只能跟客官說說大家都知道的,其他再深入的東西確實是不便說了,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是要……”說著,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蘇白二人對視了一眼,心中均想的是,看來這個藥補所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小二咽了咽口水,說道,“藥補所算是佛城特有的官方機構(gòu)了,是專門為聴天治病的地方。這些沒被選上的孩子后面都要去這個地方當(dāng)差?!?p> 蘇寒錦不解道,“不就是個醫(yī)館,這些孩子能進(jìn)官府當(dāng)差不也挺好?為何還如此哭泣?”
“客官,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們?nèi)羰潜贿x去做靈童,那以后可是有機會當(dāng)聴天的,現(xiàn)在落選了,只能去做服侍聴天的人,這可謂一個天一個地,落差之大,豈能不哭?”
“我瞧他們是因為害怕而哭?!卑滓娉贾苯亓水?dāng)?shù)馈?p> 小二詫異地看了眼白益臣,卻很快掩飾過去,換了副笑臉,“害怕?那估計是另外一個原因了,一旦進(jìn)入藥補所,那是一輩子都出不去了,大概是因此才害怕吧?!?p> 很明顯害怕的真正原因并不是這個,可能涉及到藥補所更深層的部分,所以小二并不會老實透露。
“放開我!放開我!”
后院傳來爭執(zhí)的聲音,引得蘇寒錦和白益臣的注意。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就別掙扎了,藥補所有什么不好,大家可都爭著去呢!”
“呸!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娘都說了,要是沒被選上,就只有死……唔……唔!”小孩還沒說完,就被身穿官服的男人捂住了嘴巴。
“這話可別亂說?!蹦巧泶┕俜哪腥宋嬷『⒌淖欤B拖帶拽地將他帶出了后院。
后院再次恢復(fù)寧靜,只剩下逐鹿嗒嗒的敲擊聲。
“死?”蘇寒錦口中念著這個字,目光轉(zhuǎn)向小二。
小二尷尬地嘿嘿一笑,將一塊房牌放在桌上,扔下一句“這是二位客官的房間,小的先告退了”,便腳底抹油,退出了房間。
“這小二跑的真快,我還想問問范公子的事情呢!”蘇寒錦嗔道。
白益臣將房牌收入袖中,皺著眉道,“范公子的事也不急,我倒是覺得這藥補所非常古怪。”
“你的意思是想救這些小孩兒?”
白益臣點點頭,“既然見到了,不能見死不救?!?p> 蘇寒錦玩著茶盞,心中想著,果然天性本善的人是做不來見死不救的事情。但自己呢?大概只有在妖力所為的時候,才會去救他們吧。而后又想起當(dāng)年師父收自己為徒的原因正是算出自己天性本惡,若不常常行善,將不久于人世,于是教自己收妖助人,引導(dǎo)向善。
呵,如今倒好,有了這么一位天性本善的道童在身邊,也許自己就能長命百歲、大道有成了吧,蘇寒錦心中自嘲道。
她心中雖是思緒萬千,但種種也只不過一瞬間,開口回復(fù)白益臣道,“那我們跟著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