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靈司的人,到底好面子一些,雖然他們在人群前慘敗了,但什么也不多說,只裝作一切都沒發(fā)生的樣子,招呼著大家回去睡覺去。
可經(jīng)過這一紛亂,誰也睡不著了。
最終,眾人索性都不睡了,休息片刻,便連夜趕起路來,在旭日初升之際,終于來到了這片荒林之外。楊銘也失去了先去荒林查看的機會。
整片荒林都是黑糊糊的,看不到頭,光禿禿的樹木歪歪扭扭,枯槁腐朽,在地面留下一個個陰森樹影。妖氣、獸息,各種濃郁氣息彌漫其中,空氣中滿是糜爛之味,簡直就是個寫滿“危險”二字的地方!
官兵們控制不住的有些瑟瑟發(fā)抖,這荒林明擺著一副有去無回的樣子;御靈司的人臉色也都不太好,可沒人告訴過他們,這里這么危險。
“那岳連平,竟敢躲進這種地方?”陳夏難以置信。
“他不是個武者嗎?”阮倉顫顫巍巍著說,“武者感受不到這些氣息的吧?”
邢光斗點頭:“確實,比起外表,真正可怕是這些氣息,里面有著不少妖怪、異獸?!?p> 無知者無畏。
這點從武者陸婉清身上也能看出來,雖然她是這里最弱的,但卻是看著最安心的。
楊銘心里都緊張的很,不是因為這些氣息,而是害怕烏謐就在里面,沒準已經(jīng)碰上御靈司修士了……他可不像手下一樣,仔細感受就能感知到他們的具體位置。
“那岳連平,會不會已經(jīng)死在里面了?”曹玉霞想著說道。
“真死在里面了,那也得帶尸體回去?!眹涝撇耪f,“快進去吧?!?p> 怎么說都來到這了,真原地掉頭回去也不太現(xiàn)實,不管多危險,此刻也只能硬著頭皮先進去闖一闖再說。
官兵們紛紛將馬系在外面,準備入林,畢竟這普通的馬,進去了就是白給。然而,御靈司的那只六足大甲蟲卻同樣賴在原地,不肯進去,御靈司幾人只好將它一同系在外面。
異獸是會遵循本能行動的,除非他被徹底馴服了。這只六足大甲蟲是御靈司整體飼養(yǎng)的,和五人并沒有過深的感情。所以此刻感受到危險,它不會想靠近。
“這可不像狩獵了?!?p> 入林后,陳夏時刻警惕著四周:“反而像我們成了獵物?!?p> 一句話,配合著陰森森的環(huán)境,說的眾人心慌慌。
他們不禁下意識的往楊銘旁邊靠了靠,安全些。
“你們沒發(fā)現(xiàn),少了一樣?xùn)|西嗎?”嚴云才走著,眉頭微皺。
“什么少了?”駱懷安掃視隊伍,點了點人頭,“沒少人???”
“靈氣?!眹涝撇耪f道。
這時,眾人才猛地驚覺過來,是啊,這里各種氣息混雜,卻唯獨沒有靈氣!很不合理!
九歌城御靈司雖不能說是距離荒林最遠的地方,但幾乎可以確定說是最晚趕到這的,因為配合了官兵們的腳力。
所以,這片荒林里必然有御靈司的人進去了,且還不是少數(shù),怎么可能沒有一點靈氣釋放出來呢?在這種充滿危險的地方一直藏著靈氣?不可能!
只可能存在兩種情況。
一是,在他們到來之前,御靈司的人已經(jīng)找到岳連平,并將其帶走了。所以這里自然沒靈氣。
但這種情況,御靈司的司命不可能這么久了還不施術(shù),用靈識通知過來!
二則是、一個極其可怕的情況。
來到這里的修士們,全都……
“前面有人!”有官兵忽然開口!
“是粗葉!”眼尖一些的立馬跟著叫道!
粗葉并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組織,反而是個武者們引以為傲的組織,所以他們也有一套統(tǒng)一的服飾,繡著綠葉的大衫。
“沒想到,一來就碰到了!”陳夏笑著,“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
邢光斗提著巨劍便邁步?jīng)_過去:“他們好像在和什么交戰(zhàn),過去看看!”
這是一群塊頭高大,虎背熊腰的男人,隆起的肌肉將大衫緊緊撐起,貼在身上。
在他們對面,是數(shù)只灰白色,一截一截的蟲子,食腐蟲。
在雞妖身上丟的臉,要在這找回!邢光斗想著,巨劍對著人群猛揮!不管怎樣,先打趴這群人再慢慢詢問!
咚!巨劍迎面砸在了一根大狼牙棒上!揮棒迎擊的是一個身材高大,前額寬闊,頭頂瓦亮的光頭男人。
邢光斗的身形算是健碩的了,卻是一下便被眼前的男人比了下去。
不過,光頭男人也只是單純的有力量而已,邢光斗還有靈氣的加持,他再度發(fā)力,光頭男人被猛地擊飛出去,重重砸在一顆枯木之上!
緊接著,是陳夏的追擊,一劍刺來!
這一劍不會取了光頭男人的性命,但會讓他無法輕易行動!
白芒的劍刃卻在光頭男人前方陡然停住。
攔住她的是一塊金牌,這不是什么免死金牌,而是御靈司總部的官印金牌。
“別打了!”光頭男人說道,“我們也是來找岳大哥的?!?p> 嚴云才長劍上揚,揮出一道靈氣白柱升空,將幾只食腐蟲悉數(shù)消滅,問道:“怎么回事,這金牌哪來的?”
“我是粗葉的二把手,朱大奎?!惫忸^男人說道。
朱大奎不但是粗葉二把手,也是岳連平的頭號大粉絲。
在岳連平襲擊繁花城御靈司逃跑后,朝廷便將粗葉全體定為罪犯,全方面抓捕,他當然是首當其沖的被關(guān)入牢獄。
可實際上,真正的罪犯只有岳連平一個人!
在朱大奎心中,岳連平一直是個隨和謙遜,溫順待人的人,對組織里的人都很好,有什么都傾囊相授,這種人,怎么會突然襲擊御靈司呢?
他不信?。?p> 朝廷的人同樣不信,只不過,他們不信的是朱大奎的所言,任憑他在牢獄里怎么鬧騰,就是不理睬。
其實,在一開始,獄卒們還是會教訓(xùn)教訓(xùn)他的,可朱大奎像是沒痛覺似的,根本打不怕。后來,獄卒們也就懶得管他了,打他還浪費自己力氣呢!讓他自己在那亂叫就好。
直到那天,國都典獄司的至高掌權(quán)者,掌刑大人竟帶著御靈司金牌,親自出現(xiàn)在他面前。
那是個讓朱大奎,只一眼便渾身冷汗直冒,不敢言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