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知識轉化
墨知用弓身輕輕地敲了敲馮綸的手臂，她很快反應過來，將野心之弓重新拿在手里。
馮綸細細檢查了一遍弓身，驀然彎弓而射，弓弦拉滿，匹練飛空。
她眼中灼灼如火，很快熄滅。
“恭喜你，你通過了我們的考核?！瘪T綸說道，“從此你就是我們弓符社的一員。”
“謝謝?！蹦c了點頭。
“認識一下，我叫馮綸，是弓符社的副社之一?！?p> 馮綸伸出手，她的手掌有些粗糙，手指因為長時間的拈弦而有硬繭。
“墨知，新生，請馮綸姐多多關照?！?p> 墨知學著米什娜的叫法，握住馮綸的手掌。
十分有力。
馮綸嚴肅道：“加入弓符社只是一切的開始。弓符社的最終目標是升格為學科，所以每個成員都必須足夠努力地提升自己。”
“因此，作為弓符社的新成員，你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在箭術練習上，每周至少十四個小時?！?p> 墨知皺眉：“自己練習？”
馮綸答道：“弓符社會分派專門的人員對你進行教學?！?p> “同時，你需要了解我們弓符社的研究，包括最核心的超視距打擊和必中之理，除了這兩項研究是必須參與的之外，還有一些尚未成熟的研究，你需要選擇至少一項加入?！?p> 墨知沉吟片刻，問道：“但是，以我現(xiàn)在的知識儲備，甚至連核心體系都沒有確定下來，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馮綸答道：“在一開始，你只需要觀察學習就可以了，當然如果有什么好的想法和創(chuàng)意，就盡量提出來，這里的人不會嘲笑你的。”
墨知釋然。
馮綸繼續(xù)說道：“弓符社可以給你提供許多資源，但同樣，等你有所成長之后，你也要為社團出力?！?p> 墨知問道：“出力？”
“是的，你可能需要完成一些學府專門派發(fā)給社團的委托，幫助弓符社累積貢獻等等。當然這些都不是白干的，會有報酬?！?p> 墨知點頭答應：“這自然是沒有問題的?！?p> 他又理了一遍思緒，總結道：“也就是最近一段時間，我的主要任務還是提升自己的實力?！?p> ……
接下來一段時間，墨知的生活相當固定，每日除了上課之外，就是練習箭術。
他逐漸對所有的課程都有了一定了解，同時參考弓符社超視距打擊和必中之理的構建理念和原理，開始根據自身的情況，嘗試形成一套體系的雛形。
他對四位社長的情況做了總結：
首先是社長司星窈。
司星窈當時所面對的情況，是在于對符武社改弦更張。
她必須迅速挖掘箭術的優(yōu)勢，以應付即將到來的社團考評。
很顯然，與近戰(zhàn)技藝相比，箭術的最大優(yōu)勢就是極遠的射程。
人未見，箭先至，殺敵而敵不見我，這就是傳統(tǒng)箭術的最高追求。
然而對于傳統(tǒng)箭術而言，目之所及就是箭之所及，因此最遠不過能射七八百米。
并非箭不能飛更遠，而是人的眼睛已經看不清更遠的目標了。
司星窈意識到這一點，憑借預言術去解決這個問題。
預言術其實分為預知和預言兩個部分。
所謂預知，其實就是看到符文未來的狀態(tài)，而只要看到符文未來的狀態(tài)，便足以判斷敵人的位置。
聽上去很簡單，但其實包括了辨別關鍵符文、構建條件因果、搜索隱含線索……等多個過程。
然而，盡管司星窈最后完成了這個復雜的模型，其命中率卻依然不是非常理想。
未來實在是太模糊了。
這使得她不得不使用預言術的另一部分，也就是預言去干擾未來的命運，影響目標前往她設置好的位置。
在預知和預言的結合下，她才總算使命中率勉強合格。
同時，她還利用符陣技術來解決動力和威力問題，以預言技術減少箭飛行過程中的阻礙，最后封裝成一個完整的技藝。
然而，第一版超視距箭術，學習成本高，威力中上，命中勉強。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在眾人和學府眼中不過是雞肋。
那時，司星窈不過是區(qū)區(qū)二年級生，而弓符社也稱得上是百廢待興，遠遠沒有如今這般強大。
......
可能真是天佑弓符，司星窈憑借其獨到眼光和人格魅力，引導莫西、周惹兩人加入社團。
莫西、周惹兩人原本是一對死對頭，什么事情都要爭個高下。
當司星窈踏入三年級時，兩人分別占據了詛咒學和契約學的首席和次席。
他們試圖用詛咒學和契約學的辦法解決命中率的問題。
詛咒最常見的形式，便是取得可以代表敵人的身體一部分，比如毛發(fā)、指甲這些憑依物，并以此遠程咒殺對手。
從符文的本質上講，盡管憑依物的符文與象征本體的符文完全不同。
甚至本體或許根本稱不上是某種符文，而是無數(shù)符文的復合體。
但是，這些作為部分的憑依物，天然被作為整體的本體的性質所影響，在冥冥之中就會與其產生糾纏。
簡單地說，就好像是母親與孩子之間的血脈聯(lián)系一般。
那么，只要將憑依物的性質或復制或剪切到箭術上，就可以形成絕對準確的制導。
......
接下來的問題是如何獲取憑依物。
莫西和周惹給出的答案是契約。
契約本身就是符文組合的一種特殊形式，契約的本質就是符文的置換。
通過契約形成交易，付出一定的代價，強制置換到目標的憑依物。
莫西和周惹達到了目的。
箭術一旦解決射程、威力和命中三個核心問題，其所凸顯出的價值便是無可估量的。
安全，高效，手還長。
憑借越來越完善的箭術，社長們完成了一個又一個棘手的任務，也因此越來越受秘語學府的重視。
自此弓符社開始走上強勢崛起之路。
......
但這時箭術還是有一些盲區(qū)，無論是超視距打擊也好，必中之理也罷，都只能針對有實體的存在。
而一旦遇到沒有實體的無形體生命，就束手無策起來。
而資歷最小的副社馮綸，她的貢獻就在于針對無形體存在的專殺。
她是符義學的天才！
符義學一向被視為符文相關領域中最艱難晦澀的一塊拼圖，研究的范疇其實并非符文的內容，而在于其運行的形式。
符文為什么可以互相組合？
又為什么可以互相置換？
其到底遵從了一種什么樣的底層邏輯？
這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就是符義學所研究的東西。
它是一門形而上的知識。
而由于無形體生命的特殊性，無實體卻有符文，天然就是符義學的最佳研究對象。
馮綸深諳此道。
因此司星窈親自邀請她入社。
次數(shù)是三次。
然而盡管如此，相對于其他三位社長珠玉在前，馮綸的貢獻還是相對淺薄了些，這使得她的副社地位并不是特別穩(wěn)固。
......
總結這些天之驕子的經驗，墨知不由捫心自問。
我能解決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