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聽妹妹說起江長寧,便想起昔年間的一樁事情。”李靜安打算娓娓道來。
“哦?”
李思卿不禁好奇的發(fā)出聲音。
自己只與他簡單的見了一面,便覺得這人深不可測,如老狐貍一般。
就連自己尚不是他的對手,難以想到柔弱美麗的六姐姐遇到他,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自己當(dāng)下心里就為六姐姐擔(dān)心,摸著六姐姐的手,關(guān)心道:“可是他欺負(fù)了你?六姐姐只管告訴我,我去替你報仇?!?p> “哦?”李靜安好奇,實在不明白她為何會有這般反應(yīng)?
這一天里也聽得出來,李思卿對江長寧沒有好感,但是也未曾想到,討厭程度,居然如此之深。
在她的印象里,江長寧儒雅帥氣,和李思卿認(rèn)識的江長寧,簡直就不是一個人,是以,李靜安不由得心生懷疑,試探的問了一句,“你說的江長寧可是江國公府那位?”
“是啊?!崩钏记湟汇叮J(rèn)真的點(diǎn)點(diǎn)頭,隨即又忍不住道,“不是他還有哪個江長寧這么令人討厭?!?p> 看來,是一個人了。
只是她最大的競爭對手李思卿想是看不上他,不禁心生歡喜,覺得自己很有希望。
不禁笑嗔,“你說的都什么呀?”
“江長寧他是我恩人?!?p> “恩人?”
李思卿訝異,不禁豎起耳朵悉心聽她講。
她倒是要聽一聽江長寧做的好事。
“九年前,你可知道,天資聰穎的他就已經(jīng)中了文武狀元…”
“知道?!?p> 一說起這事,李思卿就不耐煩,甚至倒背如流,“以十箭九中之成績,成為我朝最年輕的狀元…”
瞧見她搖頭晃腦的樣子,李靜安被她給逗笑,再也忍不住,拿著手絹掩面,噗嗤一笑。
“你不要打斷我嘛?!彼p嗔。
“好好好,聽我好姐姐的。”
李思卿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轉(zhuǎn)身坐在了六姐姐身側(cè),拉著她的水藍(lán)色的袖子哄道。
李靜安這才接著道:“我知道現(xiàn)在有考生嫉妒他的才華榮譽(yù),一直攻擊他十箭九中的成績??墒撬麄儾恢溃绻麤]有我的出現(xiàn),他是會十箭十中的,破了國朝武科的記錄?!?p> “哦?這又是何說法?”
李靜安笑笑,可心里卻冷到了極點(diǎn)。
深藏在心里的那種恥辱不堪的感覺再一次涌起,那是她一生都不想回味的。
可是在金尊玉貴的嫡公主面前,她卻還是要一層層剝開給她看。
盡管心里明白李思卿對她,確實比親姐姐還要親,可不甘平庸卻讓她的心底染上了了嫉妒。
她是個卑微而清秀的女子,最擅長的就是隱忍了,盡管她努力壓制,可這種心思還是會涌出來。
李靜安的母親不及皇后尊貴,甚至就連后宮里的低位妃嬪也算不上,只是區(qū)區(qū)一名浣洗衣物的宮女而已,叫諾兒。
那時候陛下還不是皇帝,只是一名已故皇后所生的兒子,封為祁王。
帝王之位,讓兄弟手足都反目成仇。
皇帝膝下好幾個皇子,是以資質(zhì)不佳的祁王根本排不上號。
可是,總歸他占著嫡出皇子的名分,幾大派皇子勢力也都爭相對他動手。
已經(jīng)是深夜了,管事卻要她將一摞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給祁王送去。
今夜宮中有宴會,所以祁王住在宮里。
只是諾兒卻沒有想到,整個殿內(nèi)空無一人,那時候她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可一想到如果不能按時完成任務(wù),會遭到管事嬤嬤的毒打。
這才忍著害怕進(jìn)去了。
她將衣服放下,正想著離開,可是在這時卻聽到一道非常痛苦的聲音。
雖然身份不幸,可諾兒卻很心善,走向床邊,卻看到床上的男人似是瘋魔了一般,一直在不斷的扒拉著自己的衣服。
她上前去制止,輕聲細(xì)語的安慰,可男人卻一把將她抱在懷里。
后來的事情也就行云流水般的發(fā)生了。
這位善良而命苦的婢女,直到死的那一刻起,才告訴自己的女兒她的生父。
陛下對皇后一心一意,唯恐此事惹惱了皇后,可皇后得知后卻非常大方,追封為貴妃不說,還將她的女兒認(rèn)為女兒,是為六公主。
雖然身世出身不及其余皇女,可好歹有個皇后養(yǎng)女的名份,待遇也僅在李思卿之下。
九歲那年,李思卿也才四歲,正是春天,她帶著妹妹去寬闊的場地里放風(fēng)箏,這風(fēng)箏也不聽話,竟然飄走了。
李靜安跑過去追,卻沒料到,已經(jīng)闖入了武狀元考試的地方。
此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上一位考生的箭像不聽使喚似的,眼看著就要射在她身上了。
那時的李靜安也覺得自己難逃一死,可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發(fā)出一支白羽箭,生生的將距離她一尺近的箭給射到地上去了。
后來,她才知道,救她的那人姓江名長寧,而就因為救她的的這一箭的原因,未能十發(fā)十中。
李靜安心里對他頗多羞愧,悄悄的約他道謝之后,這才給他道歉。
可江長寧卻極大方,笑得爽快。
只說是他命中如此,讓她不要放在心上。
可就更是因為這樣的氣度,更讓她放在心上了。
后來,李靜安在皇后那里得知,江長寧隨父母一家去了隴西,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回來。
李思卿聽畢,不禁對江長寧的偏見好了一點(diǎn)。
可能是因為他們相遇有誤會,自己才會如此動氣,諸多的看他不爽吧。
其實說來,那江長寧也是極為讓著自己的,下次見他,要收好脾氣。
李思卿這樣想著,眉目間不僅柔和了幾分。
她這樣的轉(zhuǎn)變都落在李靜安的視線里。
騰的,心里不禁一冷,嘴唇扯起一絲苦笑,想必雖是冤家,可李思卿應(yīng)該是有點(diǎn)喜歡他的吧,只是現(xiàn)在他自己都還沒有察覺。
再看看她,不過就是整日里仰仗她們母女生存的人,又如何爭得過她們呢?
這樣想著,心里雖然不甘,但卻還是釋懷了。
只是她一向自尊自愛,也并不想欠人什么,便想著尋個什么機(jī)會報答江長寧。
誠然,到底是同父的姐妹,李思卿也并不想欠人什么,可是卻無辜的欠下了他江長寧一個天大的人情,這便想著,天色已晚,明天再去見他。
也不弄虛的了,就單刀直入直接問他,你到底想要什么?
撫景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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