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轉(zhuǎn)播治療
顧景軒的手都在發(fā)抖,他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了。
“難怪……我說什么事情能讓一向清高的張長平那么卑微,又是送禮又是敬酒……看來他是對自家女兒的所作所為多少有些了解??!還說什么兩家小女有摩擦……”顧景軒捏緊了拳頭,竭力不在兒女面前表現(xiàn)出暴躁的一面,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這就是校園暴力!很經(jīng)典的校園暴力!我一直都覺得我養(yǎng)女兒養(yǎng)的還不錯,卻沒想到……”
他含著淚,一邊說一邊把阮阮抱進了懷里,此時動作無比輕柔。
“我的女兒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經(jīng)歷著校園暴力……”這聲音說到最后,顫音里面夾雜著鼻音,這個要強了一生的中年男人,竟是……要哭出來了?
有這么嚴重嗎?阮阮回想了一下,除了他們第一次在學校發(fā)生摩擦,她選擇忍讓了下來,后面她都沒吃過虧啊……難道是她說的太過分了?
阮阮抬起手拍了拍顧景軒的后背,哄道:“好啦爸爸,我們說好了,不要因為這個事情生氣的嘛,我覺得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才放心跟你說的……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一點事情都沒有啊?!?p> “那是你聰慧!”顧景軒直起身,一臉憤慨,“就單這些事情來看,張家女兒已經(jīng)構(gòu)成了校園暴力的施暴方,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的。”
顧其琛在旁邊鼓著掌:“漂亮!”
阮阮:?
“你跟著起什么哄!”阮阮瞪他一眼。
“你知道什么?這才是我顧家人應(yīng)該有的氣魄!爸爸沒讓我失望!”其實打一開始,顧其琛就是這么想的,他那時候還不知道阮阮說的其他事,光是張釉葭三番兩次聯(lián)系校外混混圍堵阮阮這件事就夠讓人生氣了,要不是顧著兩家之間的情誼,他說什么也得討回這個公道。
現(xiàn)在顧景軒表態(tài)了!他可以明著搞事情了!想讓人不鼓掌都難??!這不喜大普奔!
阮阮被他的態(tài)度弄得有些無語,選擇了不去理他,脫了鞋爬上沙發(fā)拍了拍顧景軒的背:“爸爸不氣不氣,張叔叔已經(jīng)跟我道歉了,他說他會好好管教張……柚柚姐姐的,我相信張叔叔的為人?!?p> 顧景軒看了阮阮一眼,欲言又止,嘴唇蠕動幾次,也只嘆出口氣。
“我早同你說過,你是我顧家的女兒,出了事我必定護你到底,你不必這么懂事,委曲求全?!?p> 別家五六歲的小女孩,都是什么心性?不說張釉葭顧盼兒這種憋著壞的,大多也都是頑童模樣,每天吃吃喝喝,負責撒嬌就好了。唯獨他家阮阮……自從這孩子到顧家來,是他看著一點一點成長起來的,這孩子往自己心里憋了多少委屈,他都看得到。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加心疼。
往常他還覺得,這種事情得慢慢來,他可以慢慢的把女兒寵回小公主,讓她知道她也是值得被愛的,她是有人護著的……他從沒想過會發(fā)生這種事。
阮阮搖頭:“可是我并不覺得我是在委曲求全,我只是覺得沒必要,柚柚雖然是我的姐姐,但是年紀也不大,她不喜歡我,所以會想辦法針對我,很正常,張叔叔說會告訴她不能這樣子,這就足夠了呀?!?p> 她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僅僅是睜大了眼睛,這份感情就表達到了極致,反正對顧景軒來說是這樣。
顧景軒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在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思想是如此狹隘,居然還沒有阮阮的覺悟高。
“不……”顧景軒啞著嗓子,“不,不論年齡大小,犯錯就是犯錯,她要為她犯下的錯付出代價?!闭f完,他看著阮阮的眼睛,一字一句,“你是我顧景軒的女兒,沒有人可以隨意欺負你。”
他們的話就說到這里,門口又傳來歡迎的聲音,幾人抬頭看去,拎著箱子的洛琦正從外面走來。
“洛小姐?”顧景軒在一瞬間收了情緒,只是眼框難免還有些顏色,他微笑道,“是過來送東西的嗎?”
洛琦看了他一眼,一邊加快手上的動作,一邊道:“先跟您解釋一下,在之前的商討中,我們就有提到過錄音或者錄屏小少爺?shù)男袨?,這次情況緊急,老師就直接使用了,希望不會讓您感到冒犯。并且他讓我把儀器帶過來,說這些錄音需要讓某人聽到。”
“按照我對小哥哥的了解,他很討厭自己被人注視,就算爸爸覺得沒什么關(guān)系,我們也最好還是不要讓他知道。”阮阮有些不適,但又不能直接對人家表示質(zhì)疑。
洛琦搖頭:“不用哦,對談話內(nèi)容保密是基本素養(yǎng),我們就算轉(zhuǎn)播也肯定會經(jīng)過患者本人同意的,不過你們平常可以表現(xiàn)的自然一些,讓小少爺也不會那么別扭?!?p> ……居然是顧瑜川同意的嗎?在外人面前不愿意說話,甚至不愿意讓外人看見自己的顧瑜川,居然會同意這樣的事嗎……
設(shè)備很快連接好,安格斯沒有打開攝像頭,他們只能看著電腦上跳動的音律,想象著顧瑜川的表情和情緒。
“不……她沒有?!笔穷欒ごǖ穆曇簦⑶衣曇舸笮∮懈?,聽得出來,他一邊說一邊在搖頭。
“沒有?沒有回過頭來找你嗎?”安格斯又道。
顧瑜川把自己陷入了一個誤區(qū)里面,糾結(jié)著某件事情,安格斯無法直接把他引導出來,只能盡量去打破那個認知。
顧瑜川沉默了一會兒,緩慢道:“找了?!?p> “她是在和別人打鬧,所以沒注意到你沒有跟上,是嗎?”安格斯這些把自己的筆記本放在桌子上,一邊看一邊念。
顧瑜川點頭。
“那你為什么不跟上,方便告訴我嗎?”安格斯知道這個問題在禁區(qū),但他還是要故意問出來。
顧瑜川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開口,不知道該怎么去說當時的心情,更不知道他即將說出口的那些話被外面的人聽到了,那些人會是什么反應(yīng),會怎么想他……
白的過分的手擺在腿上,此時正緊張的抓在一起,沁出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