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芭蕉點點滴滴,時而流存時而閑散,好似諸多稚童一般,枝葉低垂如同一尊生靈微微低首,其上經(jīng)由雨水沖刷,劃出一條細(xì)小河流。
芭蕉巨葉之下,度伽行于前剝開枝葉阻擋,長鼻不時微卷,卷下一縷嫩葉塞入口中,嚼幾口咽下,吃的是津津有味。
有愚緊隨其后,看著身旁片片廣袤繁盛的芭蕉樹林,直言道:“此地乃是你等存生之處?”
“是!”度伽頭也不回說道:“不過,不是我等,此處只有我獨(dú)存。”
有愚再言:“你外出百萬里辛苦前往照拒,不覺得有些麻煩嗎?”
度伽道:“麻煩什么?存世求活哪容想想那么多!”
“此言甚是!”有愚頷首,世間諸多生靈為存活與世,皆是要想方設(shè)法物盡其用。
芭蕉密林其間,有諸多族類存活之痕跡,不過多數(shù)乃是未曾開靈啟智之輩,乃是世間最為普通之生靈。
些許族類偶有同度伽有愚相遇,趕忙面有警惕之意,緊盯著兩道身影落于漸漸消失,方才放松一二繼續(xù)覓食。
密林之間,或是因某種緣故,即使未曾開啟靈智,大多族類生靈亦可平和相處,雖有爭斗相比外在卻少上許多。
度伽不知將芭蕉葉塞入口中咀嚼,似是格外饑餓,同時說道:“此處與外域不同,大多族類乃是靠吞食枝葉存生,如此也就少同其余族類斗戰(zhàn)廝殺?!?p> “如此倒也算是一個法子!”有愚聞言思緒翻飛,略微推演一番感覺此等處世之法,倒也算是一種法子。
度伽繼續(xù)提醒道:“此處乃是諸多木類存生之處,是以有著諸多忌諱,你也小心謹(jǐn)慎一些。”
“此言確實,我等還是看看你所遇那柄利器吧!”有愚不欲同其過多絮叨,單刀直入說道。一路行來度伽便不斷左右言它,好似不欲讓他前來此處,不免讓他有些懷疑對方是否有得到紫鱗所遺留之利器。
“慢慢來,我自會讓你看到那柄長矛。”度伽亦感有愚有些不耐煩,不過還是不同聲色卷著樹葉吃著,說著:“你若真想看看也可,不過需先交與我靈種?!?p> 有愚深深看了度伽一眼,看的度伽全身有些發(fā)涼之后,方才言說道:“你莫要誆騙與我?!?p> 度伽神情有些不自然,不過還是挺直胸膛說道:“自然會讓你見到,此是我可以向你保證。”
有愚雙眸微瞇,將分好的四色穗種子交與度伽掌中,同時將劍器別與腰間位置,尋思著若是被對方誆騙,是否要教訓(xùn)一番。
度伽卻未有多想,小心翼翼打開皮袋,看了看里面數(shù)十顆靈種,面帶喜意長鼻不時打卷。待將皮袋放入懷中之后,說道:“好,先去讓你瞧瞧那件利器所在?!?p> 森森密林植被繁茂生機(jī)繁多,諸樣諸色諸形諸貌,密林之間有一石塊散落之處,其旁殘存著殘跡斑斑,些許植物被山石透穿樹干,橫亙栽倒與一旁。
諸般殘跡之間,有一塊巨石露出地表之上,其上有一朵紫焰不住燃燒,不過卻未有大多數(shù)火焰熾烈之感,甚至如離得近些更感有冰冷之感。
散落石塊其上,一位生有禽首之生靈,站立在其旁,銳利金黃雙眸緊盯火焰所在,似欲要看透里面一般。矗立一旁許久后,卻還是未敢前進(jìn)一步,只得停在原地繼續(xù)等候。
落鳩立于其旁,不時將一塊石頭扔進(jìn)紫焰其間試探一二,石塊沾染紫焰后落于石堆之上,隨即摔成數(shù)塊好似經(jīng)受凜冽急凍一般。
金黃雙眸看著紫焰所在,既有忌憚亦有驚疑,另有還有遮掩不住的貪婪之意,恨不得直接伸手將其內(nèi)事物拿出。
正當(dāng)落鳩對紫焰思索之時,原本安靜的凜冽紫焰驟然火勢大漲,數(shù)丈火焰迅速蔓延至數(shù)十丈之外,凡蔓延而過之處諸多事物紛紛開裂。
落鳩對于此等凜冽紫焰很是忌憚,在火勢蔓延之前快速遠(yuǎn)離,身上些許位置隱隱有僵硬之感。
凜冽紫焰洶洶而起火舌竄起百丈之高,朵朵紫焰凌空散落,仿如朵朵絢爛花朵,自半空落于密林之間。
落鳩眼見火勢迅速蔓延至百丈方圓,此等猛烈火焰之下,除非他親身而入其間,若不然只能就此退去,里面那柄利器也只是妄想。
念至此處,似是再次想到一二事端,回想起紫焰之威能,不免生有退卻之意。上次斗戰(zhàn)之傷勢還未曾完全恢復(fù),此時若是逞強(qiáng)卻是不值得。
尤其是原本傷勢還是有些紫焰之故,更是不欲如此行事。就在落鳩觀看紫焰肆虐之際,扭頭看向后方,一雙金黃雙眸緊盯一處方位。
簌簌枝葉響動過后,度伽撥開枝葉阻擋,看著紫焰肆虐之勢大吃一驚,隨即忙走了幾步,卻還是想到什么未曾再繼續(xù)前進(jìn)??雌渥藨B(tài),想來也是感受過凜冽紫焰之不凡威能。
“怎么會……我上次前來還未有如此變化!”
度伽將眸光透向另一旁,見落鳩亦在看來,先是一愣神隨后逐漸警惕起來。怎么看怎么感覺對方乃是知曉此處之事,專門前來此處想要尋些事物。
眼珠微轉(zhuǎn),度伽試探著詢問:“這位兄弟,你知曉此處為何會有如此變化嗎?”
落伽緊盯度伽片刻,剛欲想說些什么,又聞聽到一陣窸窣之音,隨即就見度伽身后密林間又邁出一只生靈。
有愚看著洶涌紫焰眉頭微皺,不住左右打量,尋思著為何會如此。此處凜冽紫焰乃是極其熟悉之火焰,紫鱗主事運(yùn)使能為后,則會有凝聚如此火焰。
不過,當(dāng)前情況確實出乎他之意料,此等凜冽紫焰還是僅見。
眸光微動看向其內(nèi),一柄紫色利器倒插在巨石之上,長矛之上不時泛起點點逸彩,觸碰到長矛的山石,皆是有些怪異變化。
度伽見此等情形,只得說道:“那柄利器就在其內(nèi),這可不是我誆騙與你?!?p> 此言一處,尚未等有愚說些什么,一旁兩道金黃眸光看來格外凌厲,落鳩神情變得冷厲,喝道:“此處早已被我看上,你等快快給我退去!”
“此處乃是我先發(fā)現(xiàn),我等為何要退去,我看該退走的是你?!倍荣っ嫔珴q紅,似是想不到那個生有禽首的家伙,居然會如此言說,于是也不甘示弱回嗆道。
落鳩神情冷峻,一言不合便行狠辣之舉,背后展開雙翼瞬息間飛至度伽近前,雙掌化為雙爪,朝著度伽面部狠狠抓來。
對于此等事態(tài)度伽早有防備,初見落鳩之形態(tài)便覺不簡單,那股高傲肆意之感無法遮擋。尤其是那股無視周遭其余生靈之姿態(tài),只在些許上靈族脈見過,度伽也不敢怠慢,長鼻再次變長狠狠抽向落鳩。
有愚向著一旁移動一段距離,脫離雙方斗戰(zhàn)之范圍,未曾理會廝殺之生靈,眸間亮起黑白二色,好似乃是一朵二色火焰之狀。
落鳩雙爪擒拿之勢被長鼻阻擋,雙眸一冷,接著一股力道向后飄落,冷言道:“你是那一脈之靈,居然感阻攔我行事?!?p> 度伽不言,卻也未再出手,方才之舉更多乃是因?qū)Ψ匠鍪植坏貌环烙鵀椤?p> 落鳩見對方未有回應(yīng),意念微動有所猜測,似是有些底氣讓那二靈退去,說道:“我乃是斑鳩大部,早已看上此間事物,你等莫要自悟,若是就此退去我不會尋你等麻煩!”
在方才度伽未曾回應(yīng)之后,落鳩便知對方不為大部族類生靈,若不然不會如此作態(tài)。若是大部族類哪里會顧及名諱,若有詢問必是回應(yīng),只因它等有此底氣。
此,亦是大部族類同一眾下靈族類之區(qū)別!
“斑鳩大部?”度伽意念微動,得知對方所來至族脈,確實有些忌憚,不過還是未曾表現(xiàn)出來,說道:“你等族脈不再周遭,想憑借族脈之名嚇退我等,卻是有些妄想?!?p> 落鳩禽首之上緊盯對方,身形一變,一只百丈禽類生靈現(xiàn)與半空,羽翼橫空巨爪抓向度伽所在。
度伽也不甘示弱,身型亦變化為一尊獸類,六足粗壯長鼻甩動,口部凸出兩根長牙,悶哼一聲抖動全身皮毛。
相比于百丈落鳩,度伽身軀只有十?dāng)?shù)丈之高,但長鼻甩動之下便是一陣陣暴烈之勢。全身抖動之下陣陣磅礴巨力傳蕩而至,六足踩的大地一陣震顫。
落鳩無法只得先行懸停與半空看著度伽,方才利爪落于其身,卻只抓掉幾根毛發(fā),連表皮也為曾抓破,不免讓他有些驚疑。金黃之眸亮起精光看向度伽,隨即發(fā)出一陣尖嘯之音:“你…已是上尊族類?”
“但周遭三部未有你之一脈,你是哪一方大部生靈?”
度伽長吟一聲:“我之先祖乃是來自象姆一脈!”
“象姆,原來是外世存留族脈,倒是有些意思。不過,此方乃是五類為主!”
言罷,落鳩尖嘯不止,全身黑色羽翼之上,浮現(xiàn)道道金色紋絡(luò),一根根長羽炸起。
有愚看了一眼似欲其斗戰(zhàn)之二靈,一掌伸出一朵黑白二色火焰浮現(xiàn),屈指一彈彈進(jìn)凜冽紫焰之內(nèi)。莫看黑白火焰只有一朵,甫一落入紫焰之內(nèi),便迅速將其吞噬壯大自身。
頃刻間,黑白火焰與凜冽紫焰各占一方,相互糾纏在一起化為一道火焰之柱,直上千丈高空。
因有有愚驅(qū)使,黑白二色火焰占據(jù)優(yōu)勢將多數(shù)紫焰吞噬而下,蔓延千丈之火勢迅速消散,再次化為一團(tuán)二色火焰,被有愚收回。
此等變化讓落鳩凝神戒備。
正中巨石之上紫色長矛依舊包裹些許紫焰,隨即見一道身影邁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