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天之上皎潔月輪獨顯與天,莫有高之,莫有大之,唯其孤高于世間。月華靈精垂落于天地,為世間裝飾一層層色彩。
皎潔月華映照,各色混雜織就之大氅之上,生有薄薄銀光,有愚一手緊握劍柄,立于弭岑肩膀之處,神情平淡看著前方。
驕昂征征看了片刻,眼眸連眨數(shù)次,方才回神,仿佛見到一份奇特之景色。待定神之后,詢問:“有愚,你這是……?”
“如何,此是我仿照先生那件所做之衣物!尊者看著如何!”有愚學(xué)著寒先生一揮大袖,問道。
“倒…有幾分相似!”驕昂緩緩點頭。他方才恍惚間,差些以為真是上神來此了!此刻再觀之,只是有些許相似。不過,小小少年可與上神之風彩有一二相類,已是一件難以置信之事!
灼灼其華,絕世獨立,寒先生之風采,乃是他所知之世間獨一份!
有愚以為驕昂稱贊他所編織之衣衫,難掩笑意,問道:“尊者若是無事,可暫行休息,我與他等有話說?!?p> 隨即,面容一肅,看向幾位杳地稚童我,漠聲言道:“吾前日之問詢,你等可有回復(fù)者?”
幾位稚童面面相覷,不明怎的忽然牽扯到他等,僵在原地。見無有回答,有愚眉頭輕皺,再言:“可隨意言來,此問無有對錯。”
有愚自弭岑肩膀之處,跳躍至一處樹枝之上,好歹能俯視或平視些許杳地幼生之靈!不然,自己總是仰視對方,實在是有些費力。
躍至一處粗大樹干之上,別于腰間之利器橫陳膝上,一聲混色衣衫輕揮覆蓋其上。驕昂見此,亦是腳下踩風,隨即臥身自一側(cè),輕聲詢問:“你問與他等,是何種問題?”
“強者恒強否?”有愚輕言道。
“此問倒好似是上神所問!”驕昂略做回想道。
“是!”有愚面色平靜,說著:“當時先生曾言,強者恒與否,與我等無有關(guān)系!今時再想,乃是正切之言?!?p> 二者輕言之中,弭岑一步走了過來,說道:“我倒是有些許想法!似我杳山諸多長輩,皆是自幼生生長而至,實力身軀亦是隨著壽載增長!”
“此言,倒也確實!”有愚頷首回應(yīng),眼眸閃爍光輝:“生長,生長,有始生自有增長。初生者如此,強者亦如此!”
“還有要回答此問的嗎?”有愚看著周圍。
紫眸稚童弭昧,言語冷硬,說道:“你這問題卻是有些簡單,何為強者?”
有愚眸有逸彩,看向?qū)Ψ剑谱詥栍炙苹卮穑骸罢且蚱浜?,方才詢問與你等。強者為何?還需你等自身明悟。”
“力強于己者,慧高于己者,能己所不能,或皆可稱之為強者!強弱之分,只在乎自身罷了!”
“就好似你等,不過幼生,卻依然力強于我。只此一點與我而言,你等可言為強!”
“強弱有定論,而后,其間是否為固恒否,還需你等另行尋思了?!?p> 言罷,有愚自樹干上站起,招呼著弭岑往山頂行去,驕昂落到另一處肩膀之上,詢問:“有愚小兒,你是想效仿上神?”
“天地無限,而靈思有限。眾生蒙昧而試行教化,亦無有甚不可!”有愚言道。聞聽此言,驕昂兩眼一翻。
“嗯…當然了,主要還是當前存身杳山之地,與梼杳尊做些交換罷了!”
“吾不知寒先生因何會要教化我等!不過此時,我倒是有些猜測!”有愚重重嘆息一聲。
“為何?”
“尊者,若世間只有你自身,無有同類,你會如何?”有愚面龐生有一抹淡漠之情。
“或許,會沉眠到天地消失吧!”驕昂吐出出一道白氣,回了一句。
極盡高天之上,湮滅之風好似風海息洋,此等所在已然無有生靈蹤跡,唯有風吼之聲激蕩。一道四色流光自下方而來,無窮湮滅風息吹拂,卻難以撼動四色神光分毫。
四色神光收斂,寒先生立定,四方上下風息立刻有所平息,青玄大氅亦是輕柔飄動。眼眸生有智慧之光,法眼觀望八方心有所感。
抬首望去,更為高渺之所在,一輪圓月熠熠生輝,灑落靈精月華。寒先生孤高與此,神情巍然不動,觀過月華之后,似神情微動。
袖中揮出一物,轉(zhuǎn)瞬變之極大,一尊莫名兇物尸身浮現(xiàn)高空,湮滅風息吹拂之下去,身軀有消弭之景。體魄似被道道風刃切割開來,再被風息層層湮滅于一空。
觀望兇物體魄變化,寒先生神情不變,心意一動一道光焰憑空生出,熾烈灼燒兇物。風火交加之下,兇物殘軀未有堅持多久,逐步軟化體積逐漸變得微小。
一團灰暗液體漂浮于空,承受風吹火焚,體積還在逐漸消散。寒先生衣袖輕揮,一大團青黃石巖浮現(xiàn),經(jīng)風火淬煉融入其中。
幾經(jīng)反復(fù)之后,墨色眼眸見事物于風火之中變化,逐步成一圓形事物,寒先生低首沉吟。手掌伸出,捏著圓形事物把玩一二,黃色球體經(jīng)由風火淬煉,外表倒是分外圓滑。
指掌生有大力,立時圓潤球形事物體表生出裂痕!見此之狀,寒先生倒未生其余表情,隨手將黃色球體撇到一邊,不再關(guān)注!
黃色球體經(jīng)風息吹拂,經(jīng)由紊亂風流刮擾,卻未曾直直掉落下方,順著一道道風息消失無蹤!
幾經(jīng)試行之,雖未成就合心意之物,卻讓寒先生與器物煉造一法,有了更深領(lǐng)悟。靈思起伏,接下來他還需行加煉造,梳理其間變化,觀測其中法理!
奇花異植遍布杳山之間,杳弭一脈于此存活萬載之久,早已熟悉了周遭的環(huán)境!上山下山進出之間,都有特定的道路,即使再如何焦急,亦是循著原本道路行走!
也不知此舉是保護周遭奇花異木,還是另有其它玄機!
驕昂趴臥在杳山之上一方,于日精月華的照耀下,生有幾分懶散之意??戳艘谎壑茉?,嘰嘰歪歪的幾尊此地幼生之靈,雙眸慢慢落下!
“噹??!”
原本一聲碰撞之聲傳至耳邊,青黑之靈只是首后雙耳微動一下,想著繼續(xù)沉睡休憩。還未等他休憩片刻,一塊山石從下方不遠處襲來!
不大山石砸到青黑身軀之上,止住去勢立刻碎成幾塊。迷糊之間,驕昂雙眼睜開,看了看身上零星的石塊,糾結(jié)一下隨后站起身來,向下奔去,同時喊道:“我今天不教訓(xùn)教訓(xùn)你們幾個小崽子,我就不是驕昂!”
山岳下方不遠處,正在玩耍打鬧的幾尊杳弭一類幼生之靈,聽到驕昂喊聲立即嘻嘻哈哈迎了上去!
別看驕昂此時身軀不大,一身蠻力確實不小,一連撞翻幾個幼崽,驕傲的昂著頭,四肢踩在一只幼崽身軀之上,不時踩上一腳。同時說著:“還打不打了,讓你們沒事干!讓你們亂扔石頭!”
幼崽趴在地上,卻是未曾喊叫,依舊掛著笑臉放出笑聲!周遭即使有一二杳山長輩看到,也是看上一言未曾多管!
日月光輝轉(zhuǎn)換不停,有愚盤坐與杳山山頂巨洞之旁,手上動作依舊不停。起身后,抖動手上衣物,左右打量片刻,方才頷首道:“倒是有了一些相似!”
幾日之間,少年一門心思鉆研衣衫之事,直到此刻,方才有了成果!原本之衣衫,乃是幾個部分分別構(gòu)成,制成之后實在是一言難盡。
最近編織的這一件,乃是他歷經(jīng)幾日實驗織就,外觀看著相對不差的一件。將身上的雜色衣衫換下來后,重新穿戴好衣衫,自家感覺倒是極其美好!
雖說,此間衣衫還是未成一色,相比于其他幾件確實有極大進步,至少可將身軀全部遮蔽!而且由于所用之物,乃是杳弭一類之毛發(fā),抵擋外力之效果更好,也算是增加了未來存身之幾率!
穿著輕柔貼身的衣物,邁著堅實的步伐,有愚爬上山峰之頂,看著眼前之景象,生快意之情
靈身睧矇之間,不時晦明閃爍的虛幻之光彩,自有愚幾日不眠不休之編造衣衫,似是凝實了一點!光彩所照之范圍,亦是增加了些許!
少年清亮之雙眸,映射空天光明之源,一道五彩斑斕之光華透過雙眸照耀混沌之間,靈身睧矇為之一亮,靈思為之一清,各般玄奇之念頭閃爍不定。
日月光輝散落身上,似再為其披上一件絢爛之衣裳。
“有愚小兒!”
一聲呼喚喚醒沉悟中的少年,回首看去,言道:“驕昂尊!”
驕昂體表青黑色長長毛發(fā),隨著其邁步走進不時起落。走至近前,驕昂方才停下腳步,臥在一旁,吐出一道白氣,說著:“還是你這里清凈,沒有那些小崽子們煩!”
“當然,你以前也挺煩,不過,這里的小崽子卻是另一種煩!”
“?”有愚念有疑惑,問詢自家何時何處曾讓其生煩躁之情。當然驕昂回應(yīng)他的就是一雙白眼,讓他自己去想!
有愚按下疑惑,看向下方,默然片刻說道:“那些幼生的大家伙,近日確實不曾來尋我!”
自他前幾日問詢一言后,原本經(jīng)常尋來的頑童們,便甚少前來,也不知是何種緣故!
驕昂聞聽有愚言語,嗤笑一聲,前肢抬起拍了拍少年身軀,回道:“我倒是能猜測到他等一二心思!”
“還請驕昂尊解惑!”有愚連忙恭敬道。
驕昂一別方才煩躁之意,此刻生有喜悅之情,搖頭晃腦帶著四色紋絡(luò)之角亦是跟著晃動,說道:“此地幼生之靈,便好似你等數(shù)載前與上神面前之情況一般!”
有愚聞言,皺眉,說著:“此間有何種相似?”
“你等與上神近前,若是每次見面便被詢問一二,是否也是坐立難安?”
少年深思許久,方才恍然回復(fù):“此言甚是!不過………!”
異身而想,若是他身處先生座前,未曾明悟其所問,亦是會緊張甚至是行躲避之舉!不過,他之行事學(xué)于寒先生,若未曾領(lǐng)悟,那些頑童亦可來詢問疑惑不解之處。
他等自小丘山之時,若有疑惑之處,若幾經(jīng)思之尚不解,便可尋寒先生求解答一二難處!
“你此刻所想尚是以你之思慮為主,他等生活于此,歲載尚幼,以往多是玩耍打鬧,難有其它念頭!”
“不是世間所有生靈,會有你等之機遇!可得上神教化!”言至此處,驕昂昂著首。
“確實!”有愚靈思轉(zhuǎn)動,回憶以往有所感悟。似他等之類,初生之際亦是多在玩耍打鬧,若伯丘等一眾長輩不曾帶領(lǐng)他前往丘山聞聽講學(xué),他或許亦會如同山下之幼崽一般,生不耐之情!
此間乃是習慣所致!似他學(xué)與長輩,又因先生指點教化,時常行開悟靈思之事乃是常態(tài)!不覺其中有甚難處!
然,若以往未曾行之有之,最開始之際,靈思初有開悟方為,便會覺分外艱難。
此言,放逐世間一切之事,或許皆是正理!
感其中之妙,再行開悟明了一二未知之靈思,有愚雙眸閃爍,躬身道:“謝過尊者教誨!”
驕昂哼了,吐出一道長長白起,昂著首說著:“嗯,不必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