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日月大星絢爛奪目橫懸于空,日月交換光華流轉(zhuǎn),正值日隱月現(xiàn)之際。天空熾烈日芒與清冷月華以大星為分界線,各占一方呈現(xiàn)一片雙色光海,弗照廣方周天一切。
日月大星恒古不動,至大至偉至高至盛,除卻無邊廣袤世界本身,世上還未有過如此偉岸的事物。天地眾生與日月之星,便是兩種極端,一者至偉,一者至微。
日芒消隱月華大盛,濯濯清冷之光揮灑世界。
林海,丘山之所在,隱有一副莫測氣象盤旋,四色神氣神光化作一道擎天光氣之柱,光柱周遭有眾生諸相環(huán)繞盤旋。四色神氣之柱直通天極,其光大烈其色大昌,光色通透照耀四方。
生靈諸象仿若圖畫雕刻烙印于光氣之柱上,萬物諸象蜿蜒盤旋而上直至天極之處,隨即盤旋平鋪開來,將天極渲染成光彩世界。
光色萬物諸象圖案盤亙天極,遮擋一方天地月華之光景,讓無邊廣袤世界之內(nèi)生靈一陣驚懼。萬靈驚恐無比卻又不知所措,天地驚變多是災(zāi)禍來臨之兆,似他等不過是微末之塵,最后只能被動承受罷了。
光色圖象盤旋片刻隨即消散一空,漫天奪目之光色,亦是消散于無。圖景雖消,卻于一眾生靈內(nèi)心,留下一刻難忘的場景。
天極莫測之地唯有日月大星橫亙,忽的似有一雙巨目映照浮現(xiàn)其上,神目蒼茫深沉威嚴(yán),又生有清冷熾烈之感。神目開闔眸光微沉掃視下方,觀望尚有幾分殘存的光色圖景,神目之下一覽無余。
光色圖象受此一激,尚未退卻消散之色盤旋,亦是化為一雙法眼,蘊(yùn)生深邃智慧。兩雙神目對視一眼,八方激蕩波瀾大起,而后神目各自消失。
于天極之上,兩尊世間最為偉岸之靈,甫一接觸又各自退卻,獨留一二神力相互碰撞,下方世間一眾生靈卻無一可感。無它,此境太高,眾生難見更難以企及!
小丘山氤氳升騰籠罩四方,其上一石一水一草一木,受此滋潤沾染神氣更為靈動,神氣激蕩之下皆是透著靈暈。
半山腰精致屋舍內(nèi),寒先生收回目光,法眼有蒼茫深邃之精,神情淡漠不變。
丘水緩緩流淌而過,丘地界內(nèi)氣氛有些怪異,一眾丘地居民聚在一起大口吃著食物。不時,有一二居民扭頭看向一旁,圍坐與中間位置的伯丘一眾。
中央石屋前,伯丘于幾位主事圍坐篝火旁,中間正炙烤著一些吃食。除卻幾位主事之外,伯丘右首位置盤坐一位蒼老雙首之靈,低眉順眼沉默少語。
除開蒼老雙首之靈以外,在幾處篝火旁亦是坐著幾位雙首之靈,不過,不同于丘地之民的輕松愜意,其等一眾皆有些拘束以及幾分緊張。
身為丘地之首,伯丘將一份事物交于蒼老之靈手上,說道:“猙老你等即已入我丘地,便是我丘地之民,一眾諸靈亦會一視同仁?!?p> “諸位不必拘謹(jǐn),今日之后便都是丘地之民?!?p> 猙老顫顫巍巍接過食物,臻首回答:“伯丘不必喚我猙老,此等稱呼是后生們戲言罷了,您喚我猙剎即可。”
伯丘輕笑一聲,擺手說道:“猙老,你即入我丘地便是丘地最長之靈,當(dāng)?shù)拇朔Q謂。長者曰老,他等若能活到您這等歲載,亦可稱作老了!”
猙老躬身,伯丘大笑喝道:“諸位今日可暢快行事,為我丘地多了二十同伴慶賀?!?p> “是!”一眾居民齊聲歡呼。
自剎地殘民進(jìn)入林海地界,約有十日之后,經(jīng)過伯丘幾經(jīng)走動商議,方才同意加入丘地,作為丘地之民存生。此舉,亦算是增加了丘地的有生力量。
當(dāng)然其中一些交流方式,不太平和就是了,偶有三四戰(zhàn)士跟著前去又帶著傷痕回返。
篝火不遠(yuǎn)處,丘地三小兒帶著新加入的剎地兩小兒坐在一起,若不是被明確告知不能離的太遠(yuǎn),他們或許早已經(jīng)在丘地的另一邊了。
有愚站在一塊石巖前,將分到的吃食擱到上面,抽出一把利器,當(dāng)然所用這把是他自己打磨的利器。至于寒先生賜下的那柄肯定是好好隨身帶著,若不是緊急的情況平時是不舍得用。
幾刀下去將吃食平分五份,幾小兒各自拿起一份吃了起來。有愚再用利器將自己那份切割再小,到便于吞咽咀嚼的大小才停手。期間新來的兩小兒,啃著食物好奇的看著。
其中一位更加瘦小的結(jié)結(jié)拌拌的問著:“有……有愚……你這是做什么?”
幼生生靈未有成年生靈那么多心思,只是玩耍了幾天就已經(jīng)很是熟悉了,好似本來就是一地之民。
虬角咽下吃食,撇撇嘴說道:“別管他,你先自己吃,他就是這么麻煩?”有愚聞言抬首瞪了虬角一眼,繼續(xù)自己分割之舉動。
虬角一提氣,扭頭看向另一位新來的小兒,稍微惦著腳讓自己身高于對方相同。一挑下巴,說:“剎生,敢不敢跟我比試比試?”
細(xì)嚼慢咽吃下去口中食物,雙首小兒舔著嘴唇覺得尚沒有飽腹之感,抬首不在意的說:“你想比什么?”
虬角小臉一皺,反問:“要不我們比爬樹怎么樣,以前我們都是比這個?”
“可!”剎生點頭,眼珠一轉(zhuǎn)說道:“不過我們得加點添頭才有意思。”
虬角眉頭輕皺,不解道:“加什么添頭,你還想贏什么東西?我身上可沒有什么東西,除了這身皮革,你要不要?”
剎生撇了撇嘴,說:“我自己就有,要什么衣服,我想跟你賭一塊肉食,若是我輸了給你一塊,若是你輸了給我一塊,怎么樣?”
虬角一聽倒是覺得無所謂,只是一塊吃食罷了,反正自己已經(jīng)吃飽了,賭一塊也沒什么問題。自滿滿滿說道:“可以。”
“我要是贏了,現(xiàn)在就要!”剎生提醒道。虬角一呆:“現(xiàn)在就要?”
“嗯!”
“好,我要是輸了,肯定給你?!闭f完兩個小家伙向最近的高木走去,準(zhǔn)備去比拼攀登高木。
赤羽揮揮背后雙翼,帶著興奮說:“走,我們?nèi)タ纯矗 ?p> “你們?nèi)グ桑∥艺δ??!庇杏抟豢诳诰徛灾澄?,對兩小兒的比試沒有絲毫的興趣,直覺分外的幼稚。
“那……你自己在這里,我們走!”赤羽招呼瘦小雙首之靈,一路小跑跟了過去。
有愚拿起一條食物一點點咀嚼再咽下去,默默記下感覺,再拿起一條吃下去。如此反復(fù)還未等他吃完自己的那份,四小兒就結(jié)伴回來了。抬首一看,見虬角垂頭喪氣的模樣,就知是虬角輸了。
“你就是比我年長一兩載,等過今夜我們再比!”虬角忿忿不平的喊著。
“別忘了我的吃食!”
“自然不會忘,我去去就回!”糾結(jié)片刻,虬角直直往中央屋舍前跑去,一溜煙功夫又回來了,手上捧著一份吃食,遞給剎生。
“謝了!”邊吃著食材,剎生含糊不清的說著。一旁虬角漲紅著臉不服氣的盯著對方,在旁另三只小崽子看著兩者斗氣。
有愚拿著食物看著兩小兒斗氣,本來向嘴里遞吃食的動作一僵。似乎忽然明了了現(xiàn)在的情況,感覺對于新來兩小兒的一些想法亦是能猜到一些。不過此種情況一閃而過,未有持續(xù)多久,有愚抓著腦袋一陣迷惑。
日月流轉(zhuǎn)光華不息,丘地新加入的一些居民,未對三小兒有多大影響,平日里還是該玩耍就玩耍該打鬧就打鬧。
不過,些許新加入丘之地的剎地殘民,卻感覺分外的不自在。甫一加入丘之地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便是兩地某些觀念有些差異。此,亦是新老居民的沖突之所在。
伯丘后與猙老商議亦是無有辦法,只能待相處日久之后再言,先相互熟悉之后再說,畢竟沖突之事丘地之民亦是常有,不足為怪。
有愚等三小兒對于新加入的雙首一類,分外的好奇,待詢問剎生無果之后,便轉(zhuǎn)向一眾成年居民。糾纏的一些雙首之靈不勝其煩,卻不好出手教訓(xùn),唯恐此舉引起沖突。
另外,一眾新來之民,總感覺丘地三個幼生的崽子過于活潑!
對于多數(shù)雙首居民之言,三小兒是聽不懂其中所說事物,卻也不妨礙他們的好奇心。猙老見一眾后生被三個小崽子煩的夠嗆,便直言若有疑問可去尋他。
“猙老,你等剎地于此有多遠(yuǎn)之距?”
“你們怎么一路行來的?”
“聽聞剎地被一尊兇靈摧毀,那只兇靈有多大?有小丘山大嗎?”
“你們皆是雙首之靈,又有何種天賦之能?”
“………………!”
雖然三小兒諸多疑問他亦難解,但,好歹猙老也算是見識廣博一些事物是三小兒從未聽聞之事,講于他等聽,也算滿足了三小兒的好奇之心。
待三小兒走后,猙老盤坐石屋內(nèi)暗思之,兩地之民合為一地,其中別異卻顯露出來。不言力弱力強(qiáng),就說兩地幼生的崽子們,以他所見就有著明顯差別。
丘地之小兒似好奇之心極重,若有不明之處便直接尋找成年居民詢問,似毫無顧慮之情。此舉,于以前剎地之崽子,便不會發(fā)生。
丘地之民多類多種聚集亦是一別異之處,以往剎存世之時,只有雙首一類,從未有他類之種,即使見之亦不過是食物罷了。
以往剎地善爭,居民時有爭斗,丘地卻不同多是平和共處,此亦是他難明之處。
再有,入丘地短短幾日,雖說原本居民尚有警惕,卻還是讓他看到一些關(guān)于之事!
猙老閉目凝思,靈念中一一想過剎地與丘地別異之處,即已入丘地便要解決別異之處,此方才可長久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