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廣方周天世界,萬里高空風息流淌狂風嘶嘯,紛亂風流蘊含無盡之力,仿若要撕滅一切進入此地之生靈。愈向上風力愈大,直至無限高空之處,已是無有它物,唯有些許自然之物質存在。
偶有事物侵擾此處,似柔風息吹拂之下,萬物直接泯滅歸返天地。遵循某種莫名之力,泯滅風息只于無限高空之處遨游。
忽而無窮無量風息,分化一股吹拂而下,立時高空變色風卷云殘,些許高空之靈面有驚意,各使天賦遠遠逃離風息垂落之處。
一縷風息垂落天地,轉瞬消失化入世間,未驚起太大波瀾,唯有一二存生于高空之靈,發(fā)覺周遭風流有漸強之感。
小丘山不大卻空靈雋杰,山體之上一二植被閃爍不甚起眼微弱毫光,一處由石塊圍繞汩汩山泉旁,蒼勁果木隨風輕擺樹枝。石木搭建精巧屋舍內,寒先生盤坐于木榻之上,眼眸開闔隱見神光熠熠,抬首神眼觀看莫名。
房屋外,有愚三小兒圍聚一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圍觀某件事物。
有愚橫舉一件利刃事物,面有得意嘴角噙笑,向虬角赤羽炫耀:“如何,此物是我打磨而成,很是費盡力氣?!?p> 虬角接過事物感受一下,憑空揮舞幾下,嚇得有愚一跳,趕忙說:“不可如此,此物要講運使之法?!?p> “鋒刃運使于前,砍劈挑斬皆可隨意,切莫要傷到自身?!闭f著,有愚挽起小腿衣物,展示衣物之下留下的創(chuàng)傷。
赤羽背后雙翼輕顫,打眼一瞧,立馬笑著說:“我說你怎么有些行動不變,原來是因為如此?!?p> “此物何用?”虬角將刃尖插地問。
有愚不滿看了一眼,要回鋒刃事物,說道:“此物我是仿照阿父與我的斷角,尖銳一端便是如此?!?p> 伸手,指著尖銳一處讓兩小兒看了一眼,接著說:“而后,我便想,為何不將此物盡數(shù)打磨尖銳。”
“那你為何只打磨了一邊?”兩小兒問。
有愚伸手向前展露手掌,小手上盡是細小創(chuàng)口,面有無奈:“不是我不想,而是要養(yǎng)傷,打磨此物著實要小心費力?!?p> “看來倒是有些鋒利?!?p> “先別說其它,我等先實驗一番怎么樣?”赤羽拿過鋒刃事物輕舉過胸,搜尋可供實驗事物。
眼睛看向一邊蒼勁果木,在颯颯葉響之下略過,奇異果木長于丘山之上便是先生之物,他們三個再怎么頑劣也不敢損傷分毫。
再言,奇異果木所產果實,為三者夢寐所求之物,只要一想到其中千般滋味,便垂涎欲滴自拔不能。
目光轉,看向一旁他們自山巔搬運下來的山石,眼中一亮持著利刃一端走近,向下?lián)]斬,石物相擊發(fā)出“?!钡囊宦暣囗憽?p> 三者走近細看,山石之上斬出一道細小缺口,赤羽抿嘴嘟囔:“此物跟我們平日玩耍的木枝,也無甚不同?!?p> 有愚難掩失落之情,直覺卻不應只是如此,遠遠低于他設想之預期,眉頭絞在一處,呆望著思索原因。伸手接過鋒刃事物,想了想揮斬下去,成效亦不是很好。
“使力?!币坏缊砸懵曇魪倪h處傳來,伯丘大步靠近荒蠻氣息四溢,若有膽小生物見之便會被氣勢所懾,立即轉身逃跑。
三小兒趕忙立定,言說:“伯丘!”
“嘿,你等不用拘束?!辈鸶┥砜粗?,言說:“你等方才未曾使力,只憑此物本身如何有威。使力再砍。”
“是!”有愚應答一聲,小手緊握柄端,全身緊繃雙臂使力,猛然下劈。凌厲之勢微微刺目,咔嚓一聲山石被削下一部分。
伯丘眼眸緊盯山石,神情變換無常,回想凌厲之勢,沉吟許久方才嘆道:“此物不俗,或可為我等助力。”
有愚面有喜意,只覺如此方才不負他辛苦磨礪,緊緊握著把柄之處細細撫摸。兩小兒合上下巴回神,還尚有幾分震驚之色。
伯丘凝望鋒銳事物,眸光轉動,暗自推測此物對丘地居民之助力,依稀有幾分猜想。見三個小崽子還在看著鋒銳事物,你撫我摸,言道:“你等快去準備先生講學所用之物,莫要耽擱?!?p> “是?!?p> 伯丘既然吩咐,他們三個只好按耐住興奮,去忙碌必要的事情。伯丘立于原地,環(huán)臂好笑看著其中一個小崽子,一手單臂舉著山石,另單手在同伴的不滿聲中死死拖著鋒刃之物,就是不松手。
眼眸開闔剎那,忽然想到此物一個不足之處,因此物有些鋒利,是以行動之間有些不便,看來若想隨身攜帶行使此物,還需再想個法子。
丘山之高不過百丈,俊靈雋杰神氣內韻,山體不大卻生宏偉龐大之感,山間之上偶有日經月久浸染神氣熠熠,散發(fā)光彩之物。
山頂平地處,一眾生靈各自盤坐,神態(tài)恭敬默然不語靜靜等候。百數(shù)生靈聚于平臺之上很是擁擠,末尾之民搬來山石,坐于平臺之下方才看見前首之處。
“多謝伯丘相邀我等!我翼地之民自會謹記此恩。”因翼首身軀過于龐大,只好坐于最后方,免得遮擋后方視野。兩地首領一左一右分隔而坐,等待寒先生講學之際,翼首便于伯丘低聲閑聊。
伯丘眼眸輕閉,雙眸而后睜開,眸光掃過在場十數(shù)翼地居民,淡漠道:“即已說好,我自然會兌現(xiàn),此事尚需商榷,能成與否,還要看先生態(tài)度。”
“自然,先生若言不可,吾便帶領一眾居民退去?!币硎酌嫒輫谰?,頷首認真道。
“如此便好!”伯丘忽神情一整,大聲喝道:“肅靜!”一眾生靈皆是噤聲不言,眼眸盯著中央屋舍。
片刻,中央屋舍之門打開,一道身影緩緩而出,額無角,背無翼,手無爪,身無紋,烏發(fā)緊束眸黑如夜面目冷峻。身披絲羽大氅,身軀矗立如雄山,手拿石簡,飄身飄上石巖緩身而坐,大氅輕覆石巖之上。
兩地居民起身面目嚴肅,躬身尊敬道:“先生”。
寒先生眸含神光冷眼一掃,神威浩蕩威懾八方,開口言道:“講學開始”。
“天地蠻荒萬物蒙昧,始有性靈化生。方脫萬物表象,可察世間玄奇,運使諸方神意,尊為先,稱為祖?!?p> “幽幽法理之妙,如日月之高,世間之偉,難以言表!”
“………………”
高妙之聲若垂天之音,身軀之偉如孤絕之山。寒先生法眼深邃神光深韻,眼瞼微沉面目漠然,言語不急不緩,神音激蕩天地。
絲絲靈氣自山間飄蕩,匯聚一處凝成一縷,偶有靈氣凝聚化為靈水滴落而下。道道彩霞流淌于空,其色多變其相無形,愈盤愈濃愈聚愈廣,籠罩靈山八方。
忽然日耀大盛,灼灼之光自高天垂落,熾烈而清冽,融入云霞之內,化作點點光羽。
寒先生面目淡漠神目威嚴,法眼微凝蘊含四色神光,神光流轉深邃如夜,眼觀諸多生靈神情,心思難測。
一眾生靈或欣喜,或大笑,或苦思,或堅毅,或痛苦,或猙獰,不一而同。
左袖輕揮,喚醒一眾生靈,開口言道:“爾等若有疑惑,可言來?!?p> 待醒轉后,兩地之民神情迷茫,其中一二似有話言語,卻張口無聲有所悟,卻難以訴諸于口,實在是不知該說些什么。
末尾之處,一靈拜服于地,恭敬道:“先生大能,依先生直言我等皆于一靈化生,此祖靈與我等是否有異,若有異又有何差別之處?!?p> 寒先生神情不動,言:“天地皆歸于一,諸靈自如是。若要尋個根本,不若言…盡是神靈化生?!?p> 拜服之靈昂首,目有波瀾,再問:“我等即為神靈化生,又有何法能尋覓歸源?!?p> 此言一處皆周遭生靈神情一動,伯丘面目一冷,斜視翼首崢嶸之角有青意閃爍,實是此言,犯了丘地之民忌諱。
寒先生盤于石巖之上,法眼微動看向末尾之靈,見其渾身震顫收束威勢,繼續(xù)言說:“歸源之法皆在自身,萬物之法亦在自身!”
“尋之根本,察之細微,自能明悟萬物法理。”
翼首雙目銳利閃過一絲迷惑,對于此言卻不甚滿意,有意繼續(xù)詢問,卻見寒先生面目淡漠不敢再問。
身旁,伯丘彎腰而立,面有恭敬,問:“敢問先生,若有一外物可長威能,不為天地生,卻為靈所造,可成助力否?”
寒先生法眼神意長存,瞧向諸靈,笑容輕顯,曰:“善,世間萬物自無至有,思之,行之,造之,使之,此為法理?!?p> 見巖前一幼小生靈若有所悟,便言:“你有何問?”
幼小生靈正尋思某事,聞言受寵若驚,趕忙起身想了一下,有些膽怯,說:“先生,能否將阿父與我的斷角還與我?”
“嘿?!焙壬鷵u頭輕笑,未想到幼小生靈會有此言,左手微抬,一道流光自中央屋舍飛出,化為一凜冽鋒芒之物。
打量片刻,言道:“取諸般事物,行之各般法,使之以成材??芍`威,吾言此物約……器?!?p> “此器鋒芒畢露,故曰為利器,便還于你吧!”
有愚面有喜意,趕忙走上近前想拿于手上,卻發(fā)覺自家身高有限,還未有石巖之高,只好墊腳伸夠。
高居”石巖之上,寒先生望著幼小生靈艱難伸著胳膊,只好揮手一送,待利器飄之小兒手端。掃視全場,言道:“今日講學完畢,爾等明日再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