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屏幕上的備注的時候,洛南舒臉上的表情微微一震,是陸寒之的。
她加快腳步回到了辦公室,辦公室里只有她自己一個人,鎖上門,然后才接下男人的電話。
“喂,有事嗎?”問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兩彎柳眉是輕輕蹙著的,這個男人總是這樣,不分時間不分地點,想找她就找她,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
“我在你的公司樓下,可以下來一趟嗎?”陸寒之沙啞的聲音里帶著急促。
“什么?”洛南舒走到了落地窗前往下看,公司門前確實停了一輛加長版的純黑邁巴赫,她蹙著的眉頭蹙得更深了,問他:“你來干嘛?”
“想見你,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彪娫捘嵌说哪腥苏嬲\地說道。
“我沒空,我正忙著呢,你不知道現(xiàn)在是我的工作時間嗎?能不能不要總是在我上班的時候打擾我?”洛南舒的語氣里,分明帶著幾分慍怒和不耐煩。
“那我上去找你?!标懞幌氡扑?,可只有這樣,她才會愿意下來跟他見面。
果然,洛南舒急了,壓低了聲音警告他:“你不許上來!”
“好,那你下來,我在樓下等你?!?p> “到底什么事情,不能電話說?”洛南舒懶懶地坐回座位上,極其不想下去。
“不能,我要跟你當面說?!标懞膽B(tài)度很堅決。
“麻煩?!甭迥鲜婧藓薜乇г沽艘痪?,貝齒咬著下唇,把電話掛斷了,準備下樓去。
剛跟洛南舒通完電話,陸寒之的手機里便收到了裴松發(fā)來的信息,是他讓他調(diào)查的那個號碼的機主。
陸寒之坐在邁巴赫里,將車窗降下來一截,讓涼風吹進來,然后開始閱讀手機上的信息。號碼的主人叫Gina,上班地點是南洛集團北城分公司,正是洛南舒的公司,她在南洛任業(yè)務(wù)部總經(jīng)理一職。
嘴角勾起一個鄙夷的弧度,陸寒之在那一瞬間什么都想明白了。這個Gina,是一個頗有心機和手段的女人,她在南洛集團,絕不滿足于業(yè)務(wù)部總經(jīng)理這個位置,她肯定想爬得更高。之所以給他發(fā)來這些照片和視頻,無非就是想讓他跟洛南舒的關(guān)系惡化。
呵,跳梁小丑罷了。陸寒之收起手機,想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那么多蠢女人。
但不管怎么樣,她是洛南舒的人,他得提醒她對這個女人要多加提防才是。
洛南舒從大廳里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門口左邊,那一輛顯眼的邁巴赫。她沒有立刻走過去,而是拿出手機,給他發(fā)了一條信息:“有家”咖啡館見。
然后,她率先走向那家咖啡館。
保鏢替陸寒之拉開車門,陸寒之便也朝著那家咖啡館的方向走去。
洛南舒走進咖啡館,尋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陸寒之不一會兒也走了進去,就坐在洛南舒的對面。他一過來,洛南舒就感到周圍氣壓瞬間變低,讓她不由自主的呼吸一促。
她蹙起了眉頭,這個男人發(fā)什么瘋?她哪里又招惹他了嗎?
“有什么事快說吧,一會兒我還得會去批文件。”洛南舒喝了一口水,不耐煩地說道。她是真的忙,下來這一趟又要耽誤她不少時間。
陸寒之抬頭看她,想起了視頻里的畫面,濃密眼睫垂落,他的心臟又開始一抽一抽的疼,他菲薄的唇動了動,終是沒有只言片語,只是翻出了那照片和視頻,把手機遞給她。
洛南舒黛眉輕凝,狐疑地將他的手機接過去,看到照片,她的眉頭擰的像麻花,看到視頻的時候,她只覺得轟的一聲,有什么東西在頭頂炸開。這視頻,不就是昨晚她在江南小屋地下停車場,被何笙強抱的那一段嗎?
她只覺得頭皮發(fā)麻,眼神銳利地看向他,語氣浮上了慍怒,“你偷拍我?”
“不是我,”他跟她解釋,“這些照片跟這個視頻,是一個叫吉娜的女人發(fā)給我的,我派人去調(diào)查過了,她是你公司的人。由此可見,不是什么善茬,南舒,你要小心點,多留幾個心眼?!?p> 除了提醒她提防身邊之人,他還有更重要的問題沒有問出口,深呼吸了一下,他眼眸猩紅,聲音黯淡下去,“你是不是跟何笙好了?”
洛南舒的心臟驀的一震,連心跳都漏了一拍,她很生氣吉娜竟然背著她做出這種事情來,虧她還這么重用她,對她的目中無人的態(tài)度也多有忍讓。只是這個男人,為什么要用這種受傷的眼神看著她,好像她做了多么傷天害理不可饒恕的事情似的。
謠言多么可怕,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那個視頻,從那個角度拍攝,看上去很像他們兩個人擁抱著接吻??善鋵嵅⒉皇?,她只是在掙扎。
她現(xiàn)在也在掙扎著,事情的真相,有必要告訴這個男人嗎?如果她承認了,她的世界應(yīng)該會從此清凈了吧,這個男人再不回來騷擾她,不會再擾亂她的生活。
畢竟視頻和照片就擺在這里,只要她開口把這件事承認下來,她沒有什么不相信的,她再多的拒絕都不如這些證據(jù)來得有力。
陸寒之的眉眼之間堆積著無數(shù)的痛苦和絕望,壓抑的情緒在內(nèi)心里翻涌。他焦急地等待著她的答案,可又害怕她的答案。
上一次痛徹心扉,還是在五年前,眾人都說她已經(jīng)被大火吞噬,喪生在火海里的那一次,那段時間,他如同一具空殼,過著行尸走肉的生活。這一次,看到這個視頻,認為她已經(jīng)跟何笙在一起了,他的心,再一次四分五裂。
洛南舒垂下眼眸,沉默著。
陸寒之的目光絞纏著她,一抹苦澀的笑在唇邊化開。對于他來說,她的沉默等于默認,一抹苦澀的笑在他的唇邊化開。
他的手指緊緊地捏著那只白瓷杯,力道大到指節(jié)發(fā)青發(fā)白,閉了閉眼睛,試圖將眼眸之中的痛苦之色深藏。
半晌,他舉起手中的咖啡,嘴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聲線喑啞,“我祝福你們。”
洛南舒貝齒咬著杏唇,躊躇著,終是沒有開口解釋,只是輕輕道一句:“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