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琛嘆了一口氣,走過去輕輕地替他蓋好被子,陸寒之還在模糊不清醒當中低低地呢喃著。
江琛蹙著眉頭,心里生出一個念頭:叫洛南舒過來看看陸寒之,他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她的關(guān)心。只是,他沒法確定,洛南舒會不會過來,那個女人冷漠絕情起來,也是令人生懼的。
但是,為了自己的好兄弟,他會去找她的。
第二天是周六,洛南舒請了安心過來吃飯,家里瞬間什么熱鬧不少,洛北北也開心。
兩個閨蜜一起下廚,這個時候已經(jīng)做好了一桌的好菜,碗筷都整齊地擺放在桌面上,準備吃飯了。
“北北,準備吃飯了,快去洗手?!甭迥鲜鎸χ诳蛷d里看動畫片的女兒叫道。
“好的,媽咪?!毙〖一锫牭剑R上從柔軟的沙發(fā)上彈了起來,跑去洗手。
幾個人都坐在了餐桌邊,洛南舒抓起筷子正準備夾菜,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放下筷子,去拿手機。
來電是個陌生號碼,她有些奇怪,是不是打錯了?盡管心里這樣想,她還是把電話接通了。
“洛南舒,是我,江琛?!?p> “哦,是你?!甭迥鲜嬉幌伦用靼走^來,難道是打來找安心的?
沒想到男人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開口卻是說,“洛南舒,寒之出事了?!?p> 洛南舒心里“咯噔”一下,從昨晚打碎杯子開始,她心里就感到隱隱的不安,本來還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可是現(xiàn)在看來……一切事情都是有征兆的。
眉毛深擰,她將心中的不安隱藏起來,語氣平靜地問道:“他……怎么了?”
“昨晚,他的車在高速公路上被另一輛轎車撞了?!苯〉穆暰€越壓越低,到最后只能聽得出來傷心和難受。
洛南舒聽完,不敢相信地捂著唇,瞳孔也驀然睜大,驚恐和擔(dān)憂一下子從內(nèi)心涌上來,她攥著手機,沉默了半晌,才緩緩地開口問道:“那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江琛時時在觀察注意著洛南舒的語氣,聽她的語氣還是關(guān)心和擔(dān)憂陸寒之的,于是他繼續(xù)往下說道:“昨晚搶救過來了,但是他現(xiàn)在的情況還是很糟糕,術(shù)后高熱,剛才他模糊當中一直叫著你的名字……聽著就讓人心酸,洛南舒,就當是我求你了,過來看看他吧,行不行?”
他的聲音里,滿滿都是懇求。
洛南舒貝齒輕輕地咬著下唇,猶豫了幾秒鐘之后,還是說道:“好,在哪家醫(yī)院,我現(xiàn)在就過去?!?p> 那邊的江琛聽了很驚喜,本來今天他打電話給洛南舒,沒有抱多大的希望覺得她會過來,但是沒有想到最后她還是答應(yīng)了。
江琛把醫(yī)院地址發(fā)了過去給洛南舒,洛南舒看著手機里的信息,內(nèi)心百感交集。沒想到她那么恨那么討厭的一個人,在知道他出事之后,她還是會擔(dān)心的。
安心走出來叫她,“南舒,打完電話了嗎?快來吃飯吧,飯菜要涼了?!?p> 洛南舒緊緊地攥著手機,對她說道:“安心,我先不吃了,我得去趟醫(yī)院,陸寒之出車禍了?!?p> 安心察覺到她雖然聲音鎮(zhèn)定,但是攥著手機的那只手明顯在微微的顫抖,她忙說道:“南舒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p> “媽咪,安心阿姨,你們要去哪里呀?”
“媽咪有個朋友生病了在醫(yī)院里,媽媽跟安心阿姨去看看他,北北跟李阿姨在家乖乖的,好不好?”
洛南舒看著女兒,內(nèi)心涌上來一股酸澀,再怎么說那個男人也是孩子的父親,她再怎么狠心也不會不去看他的。
陸寒之不能死,如果他離開了這個世界,洛北北就真的沒有爹地了。
一推開門,她就飛奔著去去開車,安心也加快了腳步跟上去,很快地就坐到了車里面去。
兩人都系好了安全帶之后,洛南舒就快速地發(fā)動了引擎,一秒不遲疑地踩下油門,往醫(yī)院開去。
此時的陸寒之,正躺在重癥監(jiān)護室的病床上,這個時候依舊是高燒不退,都快把護士給急壞了。
江琛也是憂心忡忡,心急如焚,這個時候除了等待也沒有什么別的辦法,陸寒之已經(jīng)在鬼門關(guān)走過一遭了,不能再出事了。
空蕩蕩的走廊里,有高跟鞋登登響起的聲音,洛南舒和安心加快腳步,幾乎快要跑起來了,才終于趕上了即將合上門的電梯。
陸寒之是在三樓,電梯在三樓停下,叮的一聲,洛南舒和安心都走了出去。一路上,洛南舒的表情都表現(xiàn)得很鎮(zhèn)定,但是很熟悉且了解她的安心知道,她現(xiàn)在心里還是很慌的。她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雖然面對著陸寒之的時候,說永遠不會原諒他,但是對于他的生死,她也做不到置之不理,畢竟他是北北的親生父親。
在走廊里面,他們遇到了一個端著藥具的小護士,向她打聽了一下陸寒之的病房所在的方向,小護士耐心地給她們指路。
謝過小護士之后,兩人便繼續(xù)給快地向前走著。
轉(zhuǎn)過一個拐角,她們便看到了一張長椅,江琛自己一個人坐在上面,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根煙,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傷感和頹廢。
兩人放慢了腳步,朝著男人走過去。
聽到腳步聲,正在悶聲抽煙的江琛抬起了頭,看到來人是洛南舒和自己的女朋友,他首先看向洛南舒,目光對視,誰也沒有說話,洛南舒沉默地走到病房玻璃窗外面站定。安心則是走到江琛面前,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洛南舒眼睛透過玻璃窗,看向病房里面,男人正戴著呼吸器,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處于昏迷不醒的狀態(tài)。
她的心臟瞬時好像被一只大手攫住了一樣,疼得幾近窒息,怎么會這樣?
前幾天他還看到他了,他是那么高大帥氣,神采飛揚,還天天給她送花。就在今天早上,外賣小哥還是一如既往的把花送到她的家里,而送花的人,卻躺在重癥監(jiān)護室的病床上昏迷不醒。
怎么會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