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舒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嘴上沒有說出一個字,但其實心里已經(jīng)把他罵了無數(shù)遍了。他是有多么厚顏無恥,才能說出“我什么時候逼過你”這樣的話?
所以這個男人的節(jié)操,沒有最低只有更低吧。
她低下頭,捧著那杯紅酒,慢慢地抿著。
陸寒之看著她抿酒的動作,再次發(fā)出壓力的聲音,“你喝不了就不要再喝了,別耽誤了一會兒的舞會,我丟不起這個臉?!?p> 洛南舒聽到了,沒有停下喝酒的動作,反而端起酒杯,將杯中液體一飲而盡。
陸寒之:“……”
洛南舒白皙纖長的手向著那瓶紅酒伸去,還欲給自己倒酒,陸寒之連忙伸手過去攥住她的手腕制止,“還要喝?你是在向我宣戰(zhàn)嗎?”
洛南舒淡淡地瞥她一眼,給出自己充分的理由:“我渴了。”
陸寒之:“……”
沒有人比她的借口更蹩腳了吧,連渴了這樣的借口都編的出來。
“渴了我讓他們給你送飲料過來。酸梅汁還是檸檬茶,其他的水果茶也有?!彼阉氖掷嘶貋?,詢問她的意見。
洛南舒搖頭,固執(zhí)地道,“我不喜歡喝飲料,就想喝酒?!?p> 最后陸寒之要來了一瓶桂花釀,桂花釀喝著跟果汁一樣,甜甜的,幾乎沒有半點酒精的味道,也沒有辣味。
陸寒之看著她把桂花釀當水喝的樣子,俊眉微微向上挑了挑,他對她的底線,是不是一直都在降低?
不一會兒,洛南舒就把一瓶桂花釀給喝完了。
陸寒之從椅子上站起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聲音也沒有什么溫度,“現(xiàn)在不渴了吧?”
洛南舒微微地點了下頭,淡淡地回道:“不渴了?!避P躇了一會兒,她又問道:“那個什么舞會,我不想去了,可以嗎?”
寂靜,死氣沉沉一般的寂靜。
洛南舒不用抬頭去看男人都知道,此時此刻他的臉色一定很難看,一定是陰霾遍布,山雨欲來的那種。
等了半天沒有等到他的回應,她正想開口把剛才的話收回來,忽然男人冷沉的聲音便在耳畔響起,他說:“罷了,不想去那就不去吧,留點兒時間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洛南舒沒有去深究,她話里“更有意義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只知道不用去參加那個什么假面舞會了,瞬間心里輕松了不少。從一開始她就很抗拒去這樣的場合,再加上今天去挑選服裝的時候,看到那樣丑的衣服,她心里更加抗拒了。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兩人走出包廂,離開了火鍋店。
不知道是喝了點酒的原因,還是今天沒有午睡的原因,坐在車上的時候,洛南舒就有些犯困,坐在陸寒之的身側(cè)搖搖晃晃,不一會兒就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但很顯然她睡得并不舒服,眉頭輕輕地蹙著,嘴巴微微地抿著。
陸寒之抬手將她的腦袋捧著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來,女人的表情一下子好了不少,看來目前這個睡覺的姿勢,是讓她滿意的。
她睡著的時候,明顯比醒著的時候要乖巧,那五官精致的臉也少了幾分清冷,多了兩分可愛。
太安靜了。
她睡著的時候,除了輕微的勻稱的呼吸聲,就不會發(fā)出別的什么聲音。同床共枕好多次,他也沒有聽到過她夢囈,或許她做的夢都太平常,也或許,她什么都藏得太深,即便是在夢中,也時刻保持著警惕何戒備。
他的第二個猜測是對的,在洛南舒的心里,睡在他的身側(cè),就如同睡在君王身側(cè),伴君如伴虎,她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加長版的純黑賓利慕尚在南寒別墅大門前穩(wěn)穩(wěn)地停下,洛南舒就是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剛才車子一直在勻速行駛,這會兒停了下來,沒有規(guī)律了,她便無法再睡著。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現(xiàn)在大概是六點多,天氣好,所以即便是寒冷的冬天,天色也才稍稍添了一層暗。
洛南舒看了看手機,沒有消息,沒有人找她,頓時覺得有些無聊。那個假面舞會無聊,回到南寒別墅,也同樣是無聊。
這個男人最近看她看得很緊,以往的周末,她都是跟安心約的,可是現(xiàn)在這個男人每到周末,都會找這樣或那樣的理由,霸占了她的時間。
“很無聊?”
仿佛只要一個眼神,他便可以洞察她的心事。
洛南舒撩起自己的長發(fā),淡淡地看他一眼,涼涼地說道:“你試試被人天天禁足的感覺,我跟被囚禁在冷宮有什么區(qū)別?”
陸寒之被她這個形容逗笑了,抿著唇說道:“你比關(guān)進冷宮好多了。那些關(guān)進冷宮的妃子只能做宮廷深墻里的怨婦,而你還可以夜夜得到我的寵幸。而且還是——只有你一個他得到了我的寵幸。”
“你……”洛南舒咬著牙,看著笑得一臉邪肆的男人,有種氣血上涌的憤怒。這個男人真的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滿腦子想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只手按住起伏的胸口,另外一只手拉開車門,洛南舒下了車,率先往別墅里面走。
洛南舒從后面拉住了她的一條手臂,聲音性感低沉,“既然無聊,就陪我喝酒。”
“不喝?!甭迥鲜鏇]有回頭去看他,幾乎是脫口而出地拒絕。
陸寒之的俊臉立刻冷峻了起來,聲音里因為多了幾分冷漠和凌厲,“剛才不給喝酒非要喝,現(xiàn)在讓你喝酒反而拒絕了?洛南舒,我最近是對你太好了是吧?”
洛南舒皺著眉,在心里又罵了他一遍之后,才回眸去看他,“好?!?p> 她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可也學會了在妥協(xié)之前嘗試著拒絕,如果他愿意降低底線,她便能前進一步。如若她想現(xiàn)在這般生氣,她就退讓。
總的來算,她還是能少吃點兒虧。
陸寒之并不知道她心里打的這些小算盤,他總覺得,在他面前,她的那些小聰明不值一提。
其實,她遠比他想象的要聰明通透,他還是對她不夠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