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鷗說話的時候,洛南舒正看著自己的手機,回了一條關(guān)于工作上的信息。聽到女人的問題,她一下鎖了手機屏幕,纖長的手指微微相合,托在下巴上,淡淡地開腔,“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問題要問的,我就是想知道,平常時誰跟葉云末聯(lián)系最多,給您資助的人又是誰?”
“洛小姐想要知道的,不僅僅是這些表面的東西吧?!?p> 洛南舒身體懶懶地往后一靠,說道:“不著急,我們多的是時間,慢慢說?!?p> 顧鷗眉眼不動,“云末從小在洛家長大,養(yǎng)成了心高氣傲的性子,平時跟她往來的人也就是那幾個,張碧蕊,還有一個好像是叫噙翠的……”
“顧女士,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些。”沒等顧鷗說完,洛南舒便冷冷地打斷了她,“挑重點的說,我雖然有時間,但也不想聽這些有的沒的?!?p> 顧鷗皺眉,一抹復(fù)雜的神色從眼底飛快掠過,只一瞬,便再也看不到了。
“沒了?!彼龏y容得體的臉上掛著笑,“我們相認(rèn)也沒多久,很多事情我不清楚的,但我知道的我都全部告訴您了?!?p> 洛南舒似笑非笑,“既然相認(rèn)沒多久,那顧女士對自己外甥女的人身安全問題應(yīng)該不是很在意吧?!?p> 說完,她看了一眼被保鏢鉗制住,嘴巴被堵住的葉云末,在兩人的目光下站起來,看向一旁的何笙,五官精致的臉上笑容淺淺,“何笙,我還沒有試過從別人嘴里問不出問題的情況,如果是你,遇到這種情況,你會怎么做?”
何笙也站了起來,不看葉云末也不看顧鷗,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如果是我遇到這種情況,一般就是讓他少根手指頭或者是少根腳趾頭?!?p> 洛南舒面不改色,幽幽地說道:“我也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p> 還沒等顧鷗發(fā)聲,葉云末在一旁已經(jīng)極力掙扎,一副很激動的樣子。
洛南舒雙手交叉環(huán)在胸前,冷冷一笑,說道:“葉小姐這么激動,是不是想起來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要告訴我了?”頓了頓,她看向一旁的保鏢,“把她嘴上的膠布撕掉?!?p> 保鏢一把葉云末嘴上的黑色膠布撕掉,她便歇斯底里地叫了出來,“洛南舒,你瘋了吧?你這個瘋子!”
洛南舒皺眉,冷冷地看向葉云末,聲音也是冰冷刺骨,“葉小姐,給你說話的機會是讓你提供有用的信息的,不是讓你說這這些廢話的?!?p> 顧鷗咬著唇,指甲深深地沒入掌心,她出聲對一旁情緒失控的葉云末說道:“云末,你冷靜點!”
葉云末咬著唇,五官因為用力過度而扭曲,從而顯得有些猙獰。
洛南舒耐心告罄,冷冷地看向顧鷗,“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機會只有一次?!?p> 說完她就邁開筆直修長的雙腿,往廚房走去,悠閑地煮茶。
顧鷗跟了過去。
站在洛南舒的身后,女人輕聲開口:“洛小姐,你很聰明,也夠心狠,云末根本不是你的對手?!?p> 洛南舒沏茶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輕笑出聲:“顧女士也很聰明,只可惜她沒有遺傳到您的好基因?!?p> 她不急不慢地引導(dǎo)她,讓她說出她們一直藏著的那個人。
深呼吸了一口氣,顧鷗好像是攤牌了,她說:“陸寒之的母親趙美華,跟云末關(guān)系不錯,也會經(jīng)常資助我,云末沒有什么經(jīng)商的天賦,拿了洛家那么些股份,也達(dá)不到她的標(biāo)準(zhǔn)的。”
“趙美華?”聽到這個名字,洛南舒幾乎是整個身體都僵直了,她從來沒有往這個方向去想過。順著這條線去捋一下邏輯,倒是可以明白了。
洛南舒提著茶壺走出去,給顧鷗斟了一杯熱茶,熱氣升騰之間,她輕輕地道:“今天麻煩顧女士走一趟了,帶你的外甥女回去吧?!?p> “多謝洛小姐。”
保鏢放了葉云末,她一獲得自由便朝著洛南舒質(zhì)問顧鷗,“小姨,你是不是告訴她了?你這樣就是讓我去死??!”
顧鷗蹙眉,低聲呵斥她,“可是我不說的話,你現(xiàn)在就會死?!?p> “好了,要吵回家吵去吧。”洛南舒冷冷地開口,讓保鏢把兩人趕出去。
被趕的過程中,葉云末還在咆哮:“洛南舒,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不要臉,你會遭報應(yīng)的!”
把人趕出去之后,洛南舒重重地鎖上了門,那些聒噪的聲音便全部被隔絕在門外,世界仿佛一下子清凈了許多。
別墅里只剩洛南舒和何笙兩個人,洛南舒閃著纖長卷翹的睫毛,嫣紅的嘴唇蠕動:“我們都能查到這條線索了,陸寒之會不會也查到了?”
何笙皺了皺眉,說道:“他查到了是好事啊。”
如果陸寒之能查到這一步,那離真相水落石出就不遠(yuǎn)了。
呵呵,真想看看,到時候自以為是的男人會是什么樣的反應(yīng)呢。
——
陸氏集團(tuán),六十六樓,總裁辦公室。
裴松在辦公室門外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走進(jìn)去,向陸寒之匯報。
“陸總,當(dāng)年大少爺出事時候的一段監(jiān)控,后面查出來還有備份,可是備份已經(jīng)有人搶先一步拿走了,我們晚了一步。”
他說著,低下了頭,一副準(zhǔn)備受罵受罰的陣勢。
然而,陸寒之只是輕輕地點了下頭,說道:“這個線索斷了,就從別的地方入手,靈活點。”
看總裁還是挺和顏悅色的,裴松心里舒了一口氣,不過他一直很疑惑,為什么他好像對真相不感興趣的樣子。
“好的陸總,沒有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迸崴烧f著就要退出去。
陸寒之輕輕地嗯了一聲,揮手讓他出去了。
裴松剛出去掩上門沒有多久,洛南舒就抱著一沓文件回來了。
陸寒之走到落地窗前,看一會兒樓下街道的車水馬龍,再回頭看一眼專心致志伏案工作的女人,她的頭發(fā)扎成了低馬尾放在一邊,青春又干練。
晚一點兒知道真相,就能維持現(xiàn)狀久一點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