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江琛帶著些玩味和調(diào)侃的語氣,秦川的語氣里更多的是帶著擔(dān)憂和嚴肅,“寒之,既然你知道那個女人是個雷,那不如當(dāng)機立斷,先下手為強,因為你不會知道這個雷什么時候就爆發(fā)了?!?p> 陸寒之的語氣輕描淡寫,“不用擔(dān)心我說了我有分寸就是有分寸,我比你們都了解她?!?p> “舍不得了?”
陸寒之眼眸低垂,目光似乎落在了男人右手食指和中指間夾著的香煙上,香煙明明滅滅,一如他的眼神晦暗不明。漫不經(jīng)心,笑容不明,“你覺得,我會舍不得?”
“舍不得”這個字可以用在他戴了三年的腕表上,或是用了兩年的手機上,還有養(yǎng)了一年的盆栽,以及那些陪伴他日日夜夜的書籍,用在那個女人身上,哼,簡直是浪費了古人造字賦予這些漢字的意義和美好。
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嘲諷地想。
江琛似笑非笑地地將手邊那杯香烈的酒飲完,又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慢條斯理地道:“陸寒之你看,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我一個人這么覺得了,連秦川也這么覺得?!?p> 陸寒之伸手,將江琛剛斟好的酒一把搶了過來,一飲而盡,醇香甘烈,還帶著無法忽視的辛辣的味道,經(jīng)過喉嚨滑入腹中,整個胃里都是灼燒的感覺。
洛南舒睡得早,所以這個時候已經(jīng)沉沉地睡著了。他像貓似的很小心地踩著地板上樓,可她神經(jīng)極度敏感,迷迷糊糊中還是知道他回來了。
還有一個原因是,他進的是她的房間。
眼皮也沒有掀開,但是話里的慍怒卻是那么清晰可見,她語氣冰涼,“你走錯房間了?!?p> “人沒錯就行。”
男人淡淡地回她,走進了洗手間,然后是水流聲,緊接著是關(guān)門的聲音。她闔了闔眼眸,接著睡了。
在洛南舒再次準備睡著了的時候,陸寒之躡手躡腳地回到了床邊,帶著涼意的身體正欲靠過去,忽而想起她畏寒,于是又縮了回來,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男人身上的涼意漸漸褪去,他便朝著女人靠了過去。
然后,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去,炙熱而清晰。
洛南舒自然是沒法睡覺的,眼眸驀然睜開,惱怒也跟著浮上心頭。陸寒之自然是察覺到了,但是并沒有因為吵到她睡覺而停下動作,反而更加的肆無忌憚。
反抗無果,最后她也只能由著他去了。
迷迷糊糊天邊就開始泛白,晨光熹微,臥室里隱隱透入的光線,讓兩個人可以看清彼此的模樣,洛南舒看到了男人臉上的饜足,陸寒之看到了女人臉上的不悅。
陸寒之翻身起來,伸手扼住洛南舒的下顎,盯著她白玉瓷器一般的臉。
洛南舒偏過頭去,眼眸緊閉,不想跟他對視,微微蹙起的眉頭已經(jīng)微白的臉色,顯示了她睡得不好。
很自然的,她也就沒有注意到男人定定地注視著她的目光。
那樣幽深,那樣晦暗,像沒有盡頭的深淵和深不可測的海底。
好在早上不用去公司,但是下午需要加班,想想也是心煩的。他昨晚不是說不回來睡了嗎?結(jié)果又回來折騰了她一夜。
冬天的存在已經(jīng)越來越明顯了,躺在被窩里就不想下去,就連掀開被子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早餐煮的是南瓜小米粥和紫菜蝦皮餛飩,王媽上來叫她下午吃早餐的時候,她還躺在被窩里,但是平常時要上班的時候她比這個時候起得更早,所以在賴了一小會兒床也還是起來了。
她大概比男人晚二十分鐘下樓,在餐桌胖坐下的時候,陸寒之已經(jīng)拿紙巾擦嘴了。
“一會兒我有事會出去一趟?!蹦腥丝匆谎蹌傋碌穆迥鲜妫卣f道。
“哦。”洛南舒不咸不淡地回應(yīng)著,出去就出去,有什么必要跟她說呢?
又是這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陸寒之本該慍怒的,但或許是習(xí)以為常了,他繼續(xù)沒有說完的話:“回來的時候會經(jīng)過徐記,要不要帶點兒吃的回來給你?”
“不用?!甭迥鲜鎺缀跏遣患偎妓鞯孛摽诙觯踔吝B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慢條斯理地喝著南瓜小米粥。他不跟她說話,她斷不會主動搭理他。
陸寒之驅(qū)車出門了。
洛南舒慢悠悠地吃完早餐,走到花園曬了會兒太陽,然后回到樓上去補覺了。
中午的時候,沒用王媽叫,差不多的點她就自己下樓去吃午飯了。
坐在餐桌旁的時候,她都有點兒驚呆了。今日的午餐整一個就是海鮮大餐,于是叫來了王媽,問她怎么回事。
“哦,這是少爺買回來的海鮮,也是少爺親手做的?!蓖鯆尭嬖V洛南舒。
洛南舒正疑惑,就看到圍著圍裙的男人從廚房里走出來,手里端著一盤剛出鍋的花甲。
“你不是去辦事了嗎?”洛南舒問道。
“對呀?!标懞疁販氐鼗貜?fù),“事情辦完了經(jīng)過菜市場,發(fā)現(xiàn)那里的海鮮很新鮮,就買了不少回來。”
“你知道我喜歡吃海鮮?”
“不知道?!标懞仄乘谎郏浇潜闼菩Ψ切?,“我喜歡吃?!?p> 洛南舒:“……”
她也就是隨口一問,現(xiàn)在倒顯得有自作多情的嫌疑了。
撇撇嘴,她抓起筷子看向餐桌中間。餐桌正中間是一條紅燒鯉魚,切著刀花,上面淋了調(diào)味的番茄汁。洛南舒舉起筷子,夾了一小塊嘗,酸酸甜甜,滿口生津,確是美味。
還有麻辣小龍蝦,蒜蓉小龍蝦,奶油大閘蟹,清蒸鱸魚,香炒花甲……
洛南舒一邊剝著龍蝦的殼,一邊問他:“每次都買這么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舉辦宴會呢?!?p> 陸寒之優(yōu)雅地吃著,“給你做那么多好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
洛南舒于是默然,抓著筷子只顧吃。這么多海鮮,她最愛那盤花甲,筷子一直往那邊伸。
陸寒之于是直接端起那盤花甲,放到了她的前面去。
洛南舒微微愣了下,抿了下唇,沒說什么繼續(x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