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女人抱回床上去,陸寒之的手指落在她的臉上方,似乎想要摸她的臉。然而半天沒有落下,薄唇微微翕動著,那手終是落了下去,卻是落在了薄被上,他替她蓋好了杯子,熄了燈,走出房間。
唇邊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還是快點將真相查出來吧,這么糾纏下去不是辦法,他真的累了,該做個了斷了。
半夜三點,裴松正在與周公約會,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忽然猛烈震動起來,他從夢中驚醒,看到來電之人是陸寒之,趕緊極愛那個電話接起。
但是當聽到自家總裁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我哥的事情,繼續(xù)查?!敝?,他不禁有些納悶,調(diào)查的事情本來已經(jīng)開始,但中途忽然被總裁叫停,擱淺了兩個多月的事情,現(xiàn)在突然又通知他繼續(xù)調(diào)查,還挑在半夜三點鐘的時間通知他,明天說不是一樣的嗎?總裁的脾性,真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能夠揣測得了的。
別說裴松了,哪怕是跟陸寒之同床共枕過許多個晚上的洛南舒也無法理解這個男人,更多的時候他是陰冷帶著戾氣的,像地獄的修羅,一個眼神就能讓你無處可逃。
躺在床上,她想那個“讓他愛上自己”的想法實在是荒唐,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個上面,她還不如花費更多的精力打入陸氏集團內(nèi)部,竊取更多的商業(yè)機密,最后讓他萬劫不復(fù)。
可是安心卻不這么認為。
第二天,她來南寒別墅看她,說覺得這個想法很好,但是她也很嚴肅地提醒她,“南舒,我覺得這是報復(fù)他很好的方法。但是,也很很危險,萬一你再次失了心丟了魂……”
“我不會的?!彼恼Z氣冰冷而篤定,那個男人的暴行罄竹難書,經(jīng)歷了這么多,她早已經(jīng)心如止水,只想著讓他下地獄。
“那就去做,保不準真的成功了,我們的計劃就萬無一失了?!?p> “嗯。”洛南舒點頭,“關(guān)于陸明川的事情,找人再去調(diào)查,我需要證據(jù),還我清白。”
“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了?!?p> 其實那場車禍,除非陸寒之親自去查,換做別人,怕是連點兒蛛絲馬跡都未必查得出來。但是她們還是要去做,萬一真的查到了點兒什么,也能為自己多增加一些籌碼,多一些勝算。
之前陸寒之似乎是有說過會去調(diào)查,可是有沒有真的去查,誰又知道呢?
而且萬一陸明川在醫(yī)院里發(fā)生了什么意外……只怕到時,真相還沒有查出來,她已經(jīng)被陸家人再次送進監(jiān)獄了。陸家人什么嘴臉什么德行,她早已經(jīng)看透,她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他們的。
所以必須先發(fā)制人,她沒有時間了。
午后,安心回了健身室,洛南舒把熬好的雞湯放進保溫桶里,提著去醫(yī)院看何笙。
“他已經(jīng)睡了,你把雞湯放下就可以走了。”
江南拋給洛南舒兩個清冷的字,就不再看她,似乎多看她一眼都臟了自己的眼睛似的。
“睡下了?那我就等他醒來再進去。”洛南舒并不在意江南的冷漠,她受過的冷眼多了去了,江南在她面前是在不值一提。
“你……洛南舒你真不要臉!”江南兩手握成拳,一雙眼睛泛著猩紅,走到洛南舒面前站定,揚手就要給她一巴掌。
“江南!”沉冷的聲音,從病房里傳來。很明顯,何笙并沒有睡著,他聽力很好,洛南舒一來,他就知道了。
“陸總這是什么意思?我都有些看不懂了。”江南抬眸看著抓著自己半空中那只手的男人,那笑里的譏諷絲毫不作掩飾,“一個女人,晚上跟另一個男人睡,白天跟另一個男人糾纏。我是看不明白了,男人都愛這種綠茶婊嗎?”
“啪!”響亮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洛南舒收回自己甩了江南一耳光的手,聲音不大卻極其冰冷,“江秘書,嘴巴這么不干凈,難怪何笙他不喜歡你。說別人之前,先看看自己吧,我告訴你,我洛南舒從來不是什么善茬,看在你是何笙秘書兼朋友的份上,我讓你幾分,你別不識抬舉!”
“哼,被我說對了嗎?”江南眼眸之中盡是譏諷,“洛南舒,你就是一個不要臉的賤人!”
“夠了!”陸寒之握著江南的手腕加重了幾分力道,她甚至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疼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但還是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只聽得男人嗓音寒涼,“她是什么樣的人,還輪不到你來教訓(xùn)?!?p> 江南怒,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
或許是考慮到病房的床上還躺著一個男人,她壓低了聲音對兩人說道:“請你們馬上離開,何笙需要休息,不相關(guān)的人就不要來打擾了?!?p> 她說完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將門反鎖著,把兩人隔絕在門外。
“江南?!碧撊醯穆曇衾飵е鴰追謶C怒,江南聞聲,趕忙走過去。
“何笙,我在呢,有什么事你說?!泵鎸χ〈采系哪腥?,她絲毫沒有了凌厲,動作語言之中盡是溫柔。
“你回公司去吧。”他的聲音沒有什么溫度,淡淡地說道:“出去之前幫我叫南舒進來,我想見見她?!?p> 提到洛南舒的時候,他的語氣和眼神明顯有著幾分溫柔,江南看在眼里,涼在心里,這么多年了,她在他身邊待了這么多年,他始終不看她一眼,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已經(jīng)嫁作人婦又離婚、離婚還跟前夫糾纏不清、還坐過牢有過前科、現(xiàn)在一無所有的女人。那個女人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他為她戀戀不忘?
“何笙!”江南的聲音也重了幾分,甚至還帶著一絲哭腔,“你自己一個人待在這里,我怎么放心,你的傷……”
“不礙事,”他的聲音淺淺淡淡的,繼續(xù)說道:“你出去吧,我現(xiàn)在想見她。你知道我的,什么傷什么痛,只要見到她,我就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