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云末咬著唇,看著眼前憤怒冰冷得好似修羅一般的男人,不敢再多說一個字,手緊緊地捏著手包的帶子,踩著高跟鞋轉(zhuǎn)身離開。
女人走后,陸寒之往前兩步,拉開了落地窗薄薄的簾子,露出了透明的玻璃幕墻,他俯瞰著這座繁華熱鬧的城市。這座城市有著極快的節(jié)奏,車水馬龍也不過微笑如盒,猶如蕓蕓眾生,熙熙攘攘,其實(shí)都不過是滄海一粟。
站在這樣的位置,居高臨下,似乎有種處在云端的感覺。君臨天下,也不過如此吧。
剛才看到葉云末過來,裴松刻意避開,給兩人一個私密空間。這會兒看到人走了,便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進(jìn)來。”
得到了陸寒之的允許,裴松進(jìn)入了他的辦公室。
“陸總,八卦地問一句,您跟葉小姐這是怎么了?我看到她剛才從您的辦公室出來,臉色好像很難看的樣子。”
陸寒之抬手扶額,從遙遠(yuǎn)的藍(lán)空收回視線,轉(zhuǎn)頭看向他,沒有回答他剛才問出的那個問題,而是言其他:“三溪度假村的方案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
“已經(jīng)快要完成了,”裴松頓了頓,“這個項目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是何氏集團(tuán)?!?p> 何氏集團(tuán),何笙。又是何笙。
“好的,我知道了。問題不大,你們好好準(zhǔn)備?!?p> “對了,洛秘書是請假了嗎?身體不舒服?最近公司事情很多,洛秘書不在,有些事情沒法處理?!?p> 裴松的眉頭微微皺著,雖然有代理秘書,但是新人做事總是不如做事一絲不茍的洛南舒。當(dāng)然,嚴(yán)格意義上來講,洛南舒也是新人,但是她很專業(yè),也很敬業(yè)。
“嗯,請假了?!标懞c(diǎn)頭,今天是周五,周末再讓她休息兩天,應(yīng)該就可以過來上班了。他也發(fā)現(xiàn)了,今天她不在,他工作起來好像總有哪里不對的樣子。
“那……洛秘書什么時候回來?”
“快了,周一就能上班?!标懞€是淡淡的語氣。
裴松松了一口氣,“這么說來,周一的會議,洛秘書也可以參加了??梢宰屗齾⒓訂??”
“為什么不可以?她是我的首席秘書,專業(yè)性強(qiáng),工作出色,這些重要的會議還是讓她多參加,沒必要有什么顧慮,這樣我們的工作才能順利開展?!?p> 對于陸寒之的回答,裴松有些意外,臉上似乎有豫色,想了想他還是開口說道:“陸總,有句話我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p> “講?!?p> 裴松深呼吸一口氣,把心中的顧慮說了出來,“陸總,洛秘書到底是您的前妻。而且洛氏集團(tuán)……您說她會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想要報復(fù),進(jìn)而竊取咱們公司的商業(yè)機(jī)密。這種可能,不是沒有的?!?p> 陸寒之面無表情,說道:“她是什么樣的人,我心中有分寸。沒必要把她當(dāng)賊一樣防著,只要目前她還沒有做錯事,我會一直用她?!?p> 陸寒之的意思是,對事不對人。
裴松點(diǎn)頭,“明白,我會跟左茗說?!?p> 陸寒之沒再說話,幽深的眸光繼續(xù)投向一望無際的藍(lán)天,那里有飛機(jī)飛過留下的痕跡。萬事萬物行過,都會在這個世上留下一些痕跡。有些事情,越是刻意地不去想,留下的痕跡反而越深。
看在洛南舒生病的份上,陸寒之準(zhǔn)許安心來看她,雖然他很討厭安心這個女人。
收到陸寒之的指示,王媽早早地精心準(zhǔn)備好幾道營養(yǎng)不油膩的小菜,都是洛南舒愛吃的,她的家鄉(xiāng)北城梨州最地道的小菜。
“南舒,他這是在囚禁你,畜生!”安心坐在洛南舒的床邊,憤憤不平地說道:“看看,你三天兩頭地生病,我看著都心疼。”
洛南舒淡然一笑,說道:“沒事,生病了我還可以休息幾天,而且是帶薪休假。不然回到公司處理那些焦頭爛額的工作,實(shí)在難受?!?p> 安心將手中削好的蘋果遞到洛南舒手里,垂了垂眼眸問道:“南舒,最近轟動北城的新聞,你看了嗎?”
洛南舒接過蘋果,咬了一口,搖頭:“風(fēng)云變幻的北城,每天都有各種事情發(fā)生,不是我可以關(guān)注得過來的。而且,這兩天,陸寒之收了我的手機(jī)?!?p> 安心拳頭攥起,內(nèi)心暗流涌動,所以那個男人是欲蓋彌彰嗎?
“陸氏集團(tuán)董事長夫人趙美華親自出來澄清,說葉云末是陸寒之的正牌女友,是他們陸家的首選兒媳?!?p> 咀嚼蘋果的動作戛然而止,洛南舒晃了晃神,很快淡定下來,笑了笑道:“小事一樁,這不是葉云末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結(jié)果嗎?恭喜她,終于達(dá)到目的了?!?p> 安心看著洛南舒那淺笑的臉龐,越發(fā)的覺得心疼,“南舒,你不難過嗎?”
“難過?”洛南舒輕聲笑了出來,“如果還是半年前,或許我會難過,哭的死去活來的都有可能??墒乾F(xiàn)在,呵?!?p> 安心握著洛南舒纖細(xì)的手腕,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南舒,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p> “我對他,早就沒有愛了。”
門外的陸寒之,端了一盤新鮮的車?yán)遄訙?zhǔn)備進(jìn)來。聽到這句話,前行的腳步再也邁不出去。
她剛才說了什么?對他已經(jīng)沒有愛了?
他對她也沒有愛,甚至連喜歡都沒有。他也根本不在乎她的想法,可是為什么再聽到她剛才說的話的時候,他會覺得很不舒服呢?
塞了一個車?yán)遄舆M(jìn)嘴里,很甜,可是心里那種怪怪的感覺,為何沒有消散一點(diǎn)呢?
“你啊,就是犯賤?!?p> 江琛聽完陸寒之的敘述,給他的酒杯滿上酒,然后說了這么一句話。
陸寒之一個眼神射過去,冰冷如刀,他說:“江大律師,我找你過來,不是讓你來擠兌我的?!?p> 江琛撇撇嘴,一臉無辜地道:“剛才就是我的分析?!?p> “有你這么分析的嗎?你就是在嘲諷我。”陸寒之一口喝完了杯中的烈酒,胃中滾燙滾燙的。
“我可不是嘲諷你或者擠兌你,我是站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很理性地在跟你分析這件事情。”江琛往嘴里塞了一?;ㄉ?,繼續(xù)說下去:“之前我就提醒過你很多次,洛南舒總是讓你不淡定,可是你從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