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之攥著拳頭,像猛獸一樣瞪著洛南舒,那話好似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
“呵呵,”洛南舒冷冷地笑,“陸寒之,你太自以為是了!你自以為地判定我就是害你哥的兇手,自以為是地覺得自己多么的與眾不同,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陸寒之因為極其暴怒而變得面目猙獰,用力鉗制住女人的手腕,他看著洛南舒那張冷漠的臉,怒吼道:“洛南舒,你長本事了?留你在南寒別墅,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竟然用這樣的態(tài)度跟我說話,你算個什么東西!你怕是不知道,你現(xiàn)在要是出門,那就是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果真是,可憐的自負(fù)男人!”
洛南舒狠狠地甩開他,一個用力胳膊直接甩到了門框上,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
洛南舒捂著自己的胳膊,回房去找藥水。
陸寒之喉結(jié)滾動著,結(jié)實的胸脯還在一上一下地劇烈起伏著,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望著洛南舒窈窕消瘦的背影,心中堵得很。
早知道她去監(jiān)獄探望了一下自己的父親就變成了這般的瘋狗樣,他說什么也不會點頭同意她出去的。
不知為什么,洛南舒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和寂寥,看著那背影,陸寒之胸中的幾分火氣化作了心疼,他鬼使神差地走了進(jìn)去。
洛南舒掌心里握著小瓶的藥水,身形微顫著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準(zhǔn)備給被紅腫的胳膊擦藥水。
陸寒之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一股沖動,讓他加快了腳步走過去,把洛南舒手里的藥水搶了過來,“坐著?!?p> “不用你假惺惺的!”
冰冷話語響起的同時,一只手伸了出來拍打陸寒之的手,手中藥瓶應(yīng)聲而落,落得一地狼籍。
男人的表情瞬間黑化,如果說剛才的陸寒之對洛南舒尚存有一絲憐憫的話,那么此刻的他,連那一絲憐憫都沒有了,只有嫌惡,只有憎恨。
“洛南舒,你行啊!?!?p> 陸寒之以冰冷得可以使空氣凝固的聲音給了洛南舒最后一句警告,然后氣憤地離開了。
洛南舒看著地上摔碎的藥水瓶以及濺出來的藥水,只覺得眼眶有點酸痛發(fā)澀。但是他沒有哭,她的淚水,早在監(jiān)獄的時候,就已經(jīng)流干了。
冷靜下來之后,洛南舒覺得自己今天確實是有些太沖動了。前面的時候,為了防止陸寒之傷害爸媽,她極力隱忍,逆來順受。
可是今天,在監(jiān)獄里看到了蒼老枯瘦的父親之后,她再也忍不住了,那些痛苦,那些屈辱,那些苦楚,仿佛決堤的洪水一般,爆發(fā)出來。
剛才陸寒之對她說什么了呢?對的,他在警告她,說她“完了?!?p> 洛南舒的臉色煞白,陸寒之怎么對她她無所謂,但是父母親是她的軟肋,她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去傷害他們!
想到這里,洛南舒狠狠地咬著下唇,是的,她該去找哪個男人,跟他道歉,乞求他的寬容,求他放過他的父母。
洛南舒活在世上二十七年,從沒有求過誰。陸寒之應(yīng)該是她唯一求過的人,而且求了不止一次。
求他看她一眼,求他跟她談戀愛,求他娶她,現(xiàn)在要求他放過自己的父母。
什么時候,自己的人生變成別人主宰了?
呵呵,真是荒唐可笑。
躊躇了好一會兒,洛南舒終于走出房間,卻發(fā)現(xiàn)有個美艷的婦女正穿過花園小道,往陸寒之住的樓房那邊去。
只看一眼,洛南舒便知道那美婦是誰,于是急忙將身子縮了回去。她并非忌憚趙美華,只是不想給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煩。
夫人過來,眾傭人都大氣不敢出一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做事,生怕一個不小心做錯了什么,惹得夫人不高興,那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寒之呢?讓他出來見我。”
趙美華步履正范地走到沙發(fā)旁坐下,一副當(dāng)家人的氣勢,旁邊女傭上前,小心翼翼地回答:“夫人,少爺他在樓上書房看書呢,我就這就去叫他?!?p> 大概五分鐘之后,陸寒之拖著慵懶的步伐,慢慢地下樓來了。
“媽?這么晚了你過來干什么?”
陸寒之嘴上雖然是這么問,但是一顆心跟明鏡似的,不用猜都知道自己母親此番前來的目的。
趙美華冷冷地看他一眼,嘴里說著嘲諷的話,“你還當(dāng)我是你媽呀?你說你不好好看個姑娘成家也就算了,你把那些阿貓阿狗弄到家里來干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這“阿貓阿狗”指的是誰。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把洛南舒留在這里,自有安排?”陸寒之有些煩躁,他不明白母親為什么老揪著這件事不放
趙美華撇撇嘴,冷哼一聲,“哼,你小子甭想騙我,折磨她的方法有千百種,為什么偏偏要把她囚禁在這里?寒之,你別告訴我,你喜歡上她了吧?你別忘了,她可是陷害明川的兇手!”
陸寒之嘴角抖動著,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我沒有忘,從來沒有?!?p> “既然沒有,就把那個女人趕走,趕得遠(yuǎn)遠(yuǎn)的,永遠(yuǎn)都不要再回來!”頓了頓,趙美華繼續(xù)說道:“或者,把她送到監(jiān)獄去也行,就跟她那死鬼老爸待一起,也好有個伴?!?p> “媽!”陸寒之不知道為什么,聽著母親說這樣刻薄的話,他會忍不住去反駁,明明他自己對洛南舒說過更難聽更很的話,但是別人說就不行。
他繼續(xù)說道:“我有分寸的,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了,你不要插手?!?p> “交給你?”趙美華不樂意了,“你能怎么處置她?放著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在家里,在同一個屋檐下,寒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陸寒之皺著眉頭,冷冷地說道:“我很清醒,不需要母親您來說教。”
“媽,我說過我有分寸的,您請回吧?!?p> 陸寒之的語氣比剛才還要冰冷幾分,毫不客氣的對趙美華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