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云末!”
洛南舒兩手扯著葉云末的衣領(lǐng),怒吼道:“你不是人!這二十多年,爸媽他們把你當(dāng)親生女兒一樣看待,你是怎么對待他們怎么對我們洛家的!”
“放手!”
葉云末用力一甩,洛南舒便跌回了床上去。
“不要跟我談這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來,我認(rèn)賊作父,忍辱負(fù)重,等的就是今天!你們都是活該!罪有應(yīng)得!”
“葉云末,你有什么就沖我來,為什么要傷害我的家人?”
葉云末咬著唇,狠毒地說道:“你和那兩個老東西,誰都逃不掉!”
撂下這句話后,葉云末高傲地轉(zhuǎn)身離去。
葉云末走后,洛南舒再也繃不住,整個人陷入了絕望之中。
她的家,沒了。
“南舒,你怎么了?”張清清剛才看到葉云末出去,就想馬上進來了,可是卻看到洛南舒在抱頭痛哭,索性就讓她哭完再進來,哭出來會好受些。她看得出來,洛南舒太壓抑了。
“手機,手機……清清,把你的手機借給我用一下?!?p> “好,給你?!睆埱迩鍥]有問洛南舒要手機做什么,直接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放到她的手上。
那十一位數(shù)字,洛南舒爛熟于心,手指飛快地在手機屏幕上按下那11個數(shù)字,她焦急地等待著那頭的回應(yīng)??墒悄沁厒鱽淼膮s是“通話中”的提示,再打,還是通話中。
洛南舒絕望了。
“清清,你今天有見過陸寒之嗎?”
“沒有。”張清清搖頭,“不過每天中午午飯時間,陸先生的人會送飯過來,到時候可以問問?!?p> 洛南舒點頭,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中午,一直在病房門外的洛南舒果然見到了裴松。
“洛小姐,您不是有腿傷,怎么不在床上躺著……”
“陸寒之呢?”
洛南舒直接忽略裴松的話,面無表情地問道。
“陸總在公司,他很忙,洛小姐有什么話要跟陸總說的話,可以讓我……”
“給他打電話?!甭迥鲜嫔涞卮驍嗔伺崴傻脑?,一雙眼睛鷹隼一樣地盯著他,“馬上。”
“洛小姐,這……”裴松面露難色。
“你要是不敢,那就把手機給我,我自己給他打?!甭迥鲜嬲f著朝裴松伸出手,向他要手機。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眼前站著的是一個失去所有高貴身份的弱女子,可是她身上總是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強勢,仿佛還是那個高貴冷艷的陸太太,讓他不敢拒絕她的要求。
“陸小姐,手機給你。”
裴松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洛南舒按下陸寒之的號碼,撥通,那邊立刻接下。
“陸寒之,是我?!?p> “洛南舒?”陸寒之有些驚訝,裴松這個“叛徒”,竟然把自己的手機給洛南舒?“你想干嘛?”
“你在哪?!?p> 陸寒之冷笑,“你當(dāng)自己是誰?我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洛南舒深呼吸一口氣,以她現(xiàn)在的身份,想要見到陸寒之確實很難,時間緊迫,她也不想彎彎繞繞,直接開門見山跟他說開了,“陸寒之,我父親為我頂罪入獄了,我的母親也受到刺激變成了瘋子,你有什么事沖我來就行,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陸寒之握著手機,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聽他講。
沒聽到那邊的回應(yīng),洛南舒咬了咬唇,道:“陸寒之,只要你放過我的家人,你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陸寒之嘴角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右手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在桌面上,“洛南舒,你以為,你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嗎?”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洛南舒重重地咬著唇,“我沒有跟你談條件,我是在求你……”
“陸寒之,我求你,放過我的父母?!?p> “洛南舒,你這可不像求人的態(tài)度?!标懞菨M是嘲諷玩世不恭的語氣和態(tài)度,讓洛南舒渾身僵硬,她已經(jīng)完全放低姿態(tài),他卻還是不肯退讓一步。
攥緊雙拳,洛南舒眸光幽深,努力壓抑著胸中的情緒,“你想怎么樣?”
“求人要有求人的態(tài)度,晚上我會去醫(yī)院視察,順便你就拿出你誠意來,如果我開心了,說不定會放你一馬?!?p> 說完,“啪”的一下掛了電話。
洛南舒想起來,她現(xiàn)在住著的醫(yī)院也是陸氏集團名下的,但這是個普通醫(yī)院,她沒資格住像陸明川所在的那樣的高級醫(yī)院。
不管怎么樣,他肯來見她,那么她就有機會救爸媽。
傍晚的時候,陸寒之果然出現(xiàn)在了洛南舒的病房。
這是她的前夫。
陷害她父母的人。
可他也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陸寒之?!鄙硢〉穆曇魪乃闪训拇浇秋h出,心中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悲憤,苦楚,痛苦,絕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陸寒之,傷害明川哥那些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跟我的父母沒有關(guān)系,你有什么仇什么怨盡管沖我來就好,不要傷害他們,他們是無辜的!”
“無辜?”陸寒之居高臨下,犀利如刀的話語從唇角溢出,“你傷害我大哥的時候,你可有想過,他是無辜的?”
說到陸明川,陸寒之的眼睛瞬間變得一片猩紅,仿佛嗜血的魔鬼一般。
“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你折磨我吧,殺了我也行,這件事跟他們沒有關(guān)系?!?p> 聽著洛南舒低聲下氣的乞求,陸寒之覺得無比諷刺,“當(dāng)初你設(shè)計我大哥出車禍的時候,還有拔了他的氧氣管的時候,你怎么沒想過會有今天?”
“你要怎么樣才肯罷休?”
“很簡單,我要他們死!”陸寒之的話語里,帶著兩分嫌棄,三分厭惡,還有五分冷漠。
洛南舒不知何時已經(jīng)咬破了嘴唇,獻血從唇上滲出,唇角一抹苦澀的笑,他的話永遠(yuǎn)都那么讓她寒心。
這么久以來,他一直羞辱她,折磨她,她都還是扛過來了。
所以,如果今天能救自己的父母,再被他羞辱一次又有什么呢?
洛南舒咬了咬牙,兩個拳頭攥得緊緊的,指甲都已經(jīng)掐進了肉里面,滲出鮮紅的血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