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追查內(nèi)奸
次日清晨，趙昺醒來，第一眼先看了看睡在旁邊的楊太后，見她仍然在睡夢中。這倒讓他稍稍的有些意外。按理說，睡在輕舟之中，遠不如睡在房間舒服。再說，昨晚是在有人襲擾行宮的情況下臨時起意，睡到輕舟里的，按理也睡不塌實。何況，趙昺多少也知道，太后在南逃的路上，每天都會在天發(fā)亮的時候就起床。而現(xiàn)在，早有陽光穿透窗簾縫隙，照射到船艙。沒想到她能睡得這么香。
他坐了起來，見尹秀兒也已經(jīng)醒來，便做了個手勢，兩人悄悄出了船艙。
上了岸，見江鉦正帶著一幫侍衛(wèi)站在那里。他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情，這才感覺到，昨晚自己并沒有聽到任何聲響，連忙向江鉦詢問情況。江鉦就把夜里的事情跟他說了。趙昺聽著就笑了。
“這個大黃牙倒也有趣。”
“官家，這些人你看怎么處理好？”江鉦問道。
“你不是說放他們一碼嗎？”趙昺反問道。
“我當時只想著別把動靜鬧得過大，所以才先收了他們。但是，他們畢竟是犯了襲擾行宮的大罪，論法當斬首。”江鉦道。
趙昺略想了想道：“還是別殺吧。我們也該講信用?！?p> 話說到這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又問道：“大黃牙的人品怎么樣？”
江鉦聽了神情一滯，官家怎么說著說著問起這個了，該不是又有什么主意了？當下道：“這個臣還不清楚？要不臣派人了解一下？”
“好，你去了解一下。如果人品可以，朕要讓他為我們所用。”說到這里，趙昺又道。“不單單是大黃牙，接下來，你派幾個可靠的人，不要聲張，悄悄的去挑選一些淪落在底層的人，三教九流都要。朕要讓他們?yōu)槲覀兯谩．斎唬滓囊稽c，人品要正?！?p> “臣記住了?！苯`道。心想，果然，官家又有新點子了。
“對了，那個叫婉兒的好月樓老板呢？”
“她昨晚就被我們抓起來了?！?p> “她是怎么摻和進來的？”
江鉦知道小皇帝所說的摻和是什么意思，于是道：“我們問過了。她是在元軍占領(lǐng)廣州之后，被李恒看上了，她起先也拒絕過，后來知道拒絕不了，同時，也從生意上考慮，知道傍上李恒有很大的好處，才從了他。就此跟他綁在了一起?！?p> 聽到這里，趙昺不出聲了。
“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痹谝慌缘囊銉赫f了一句。
“有什么好可憐的？不過是想投機取巧罷了?！壁w昺回頭瞪了尹秀兒一眼道。
就在此時，江銘匆匆進來，看了自己的胞兄一眼，拱手道：“官家，所有替翟國秀賣命的地痞流氓都已肅清?！?p> “江將軍，你們辛苦了?！壁w昺道。一想到翟國秀全軍覆滅的消息傳到李恒的耳朵里，那家伙不知道該是怎樣的一幅沮喪表情，心里就暗暗發(fā)笑。不過，那家伙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只是接下來不知道又會怎樣出手。想到此，他又道：“你們一定要多派一些斥候，密切監(jiān)視韶州城的動靜，一有風(fēng)吹草動，及時告訴朕。”
“喏。”江銘答應(yīng)一聲，人卻還站在那里不動。
“怎么，還有事嗎？”趙昺也感覺到江銘的神色有些不對勁，似乎還有話要說，于是道。
“官家，那個，昨晚將我軍口令泄露給蒙賊的家伙，溜了?！苯懬榫w低落地道。
“溜了？你的意思，沒抓到他？”趙昺略略驚訝地道。宋軍有內(nèi)賊，這可是一件很危險事情，必須及時挖掘出來，可現(xiàn)在卻被他逃脫了。
“官家，是臣失職，臣請官家治罪?！苯憜蜗ハ鹿?，向趙昺請罪。
“你且起來，先把事情說出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趙昺向前虛扶了一把道。
“官家，臣昨天指派一名軍頭，帶了十人跟蹤翟國秀手下那人，結(jié)果看見他進入靠近子城的一家叫滿春院的青樓，那名軍頭包圍了那家青樓之后，即暗中派人進去搜查，結(jié)果，沒看見兩人接頭時的情景，待翟國秀手下那人將暗號告訴給大黃牙之后，他們在他返回途中逮捕了他，誰知，還沒拷問，那人即服毒自盡了?！?p> 趙昺明白了，那些士兵對于間諜這一行太生疏，跟蹤時出現(xiàn)差錯?？墒?，他能夠責(zé)怪江銘他們嗎？顯然不能。他們本來就不是搞這一行的，執(zhí)行任務(wù)時出現(xiàn)紕漏再正常不過。
但是，內(nèi)奸沒挖出來，隱患還在，這就麻煩了。
“軍中每晚的口令，是不是一日一換？”想了想，趙昺問道。
“是的?！?p> “你將擬定口令的程序給朕說一遍?！?p> “其實很簡單。我們對各個要害地方的值守是十天一輪換?？诹罹陀奢喌街凳厝蝿?wù)的將軍擬訂，再由傳令兵負責(zé)送達各處負責(zé)值守的軍官?！?p> “能夠知道口令的，都有哪些人？”
“首先是負責(zé)傳達口令的傳令兵，其次是派往各處值守的軍官和士兵。”
“你說具體一點，比如——”
“比如我軍大營大門口的哨兵、負責(zé)巡邏的士兵、子城城門、軍械所、以及各處暗哨。
“就這些？”
“還有就是行宮侍衛(wèi)和少數(shù)勛戚身邊的侍衛(wèi)?！?p> “勛戚侍衛(wèi)？都有哪些人？”
“楊駙馬，楊國舅?！?p> “以你的判斷，這些環(huán)節(jié)中，最容易出現(xiàn)內(nèi)奸的會是哪一處？”
趙昺一時之間難以理清思路，于是繼續(xù)發(fā)問。
“昨晚的口令是由臣擬定的，”
“朕當然相信你。”趙昺馬上道。他知道江銘的意思，他是把自己也列入懷疑對象當中。但趙昺卻知道江銘一家對大宋的忠誠。
江銘見趙昺如此信任他，心里有是一陣的感動。
“官家，”江銘像是下了大決心似的，道。“其實，臣昨天晚上在知道內(nèi)奸被跟丟之后，即親自對軍中的哨兵、巡邏兵和各自負責(zé)值守的官兵進行了一次排查，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在那個時間段擅離職守?！?p> “你確定？”
“臣確定?！贝丝蹋懙恼Z氣異常堅定。
“那么，朕身邊的侍衛(wèi)，以及楊駙馬、楊國舅身邊的侍衛(wèi)，這三處，你以為最容易出內(nèi)奸的會是哪一處？”
“官家身邊的侍衛(wèi)由胞兄領(lǐng)銜，他們每個人都反復(fù)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殘酷的廝殺。相比之下，楊駙馬和楊國舅身邊的侍衛(wèi)一直養(yǎng)尊處優(yōu)，臣以為——”
“朕明白了，事不宜遲，朕現(xiàn)在給你擬一道旨意。你即刻前往楊駙馬和國舅爺那里，將昨天晚上負責(zé)值守的侍衛(wèi)全部給抓起來。哦對了，讓尹秀兒跟你一起去。她知道怎么審問?！?p> 當天上午的朝會結(jié)束之后，趙昺把陸秀夫、張世杰、蘇劉義、江鉦還有張達等人叫過來?，F(xiàn)在要抓新兵營的訓(xùn)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