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贏鈞一生，不弱于人！
夜空星光暗淡，陰云蓋壓山的輪廓。
黑夜之中，十數(shù)萬軍隊在道路上綿延，自從汾水離開三日之后，沿著去往汾城的大道蜿蜒而行。
“駕——駕——”
豹騎騎士們前后奔馳探查周圍環(huán)境，確保大軍夜間行軍安全，一路有驚無險的踏入了汾城地界，最終在午夜之前抵達汾城城外駐扎。
贏鈞對于汾城的歸屬感并不是多么的強烈。
十年的時間里，他都一直在鎮(zhèn)守函谷關(guān)，對于整個秦國都有些模糊，更不要說這位于河東之地的汾城。
汾城有多大，有多少條街道，城內(nèi)常駐多少人口，戰(zhàn)時能征召多少青壯勞力，這些都一概不知。
如果作為一個士卒，那他說不上來也是情有可原，但是作為現(xiàn)在此刻大軍的實際掌控者，若是連這座汾城城池的情況都無法了如執(zhí)掌的話，某種意義上來講確實有些不負責任。
畢竟若是沒有其他的命令下達，很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他以及麾下的大軍都是注定無法離開汾城。
尤其是王龁重傷昏迷的情況下更是需要他這樣的大將來穩(wěn)定軍心和士氣。
但是，贏鈞卻是重來都沒有想過在汾城長時間的待下去，他還要反攻邯鄲。
這樣的念頭，贏鈞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我都已經(jīng)改變了邯鄲之戰(zhàn)的歷史，為什么就不能更近一步，直接打下邯鄲城，徹底加速秦國統(tǒng)一天下的進程?！?p> 有著這樣的想法，在這一路撤退的路上，贏鈞也是一刻空閑的時候都沒有，除了每日的日常簽到之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大軍上面。
整只大軍大小事務，事無巨細的都要親自過問一次，與士卒同吃同住，絕不例外。
這支歸屬于王龁的大軍，雖然在楚趙魏大軍退卻，王龁重傷昏迷之后，已經(jīng)名義上歸于他這個大將統(tǒng)領(lǐng)。
但是，他畢竟不是王龁，沒有長時間的統(tǒng)領(lǐng)他們作戰(zhàn)，短時間內(nèi)還沒有完全收攏整個大軍的軍心，將帥與士卒之間的陌生和生疏感都需要打磨干凈，如此才能如臂指使。
將領(lǐng)和士卒們的情緒需要安撫，軍隊所有將領(lǐng)都是如何的統(tǒng)屬關(guān)系，各層將領(lǐng)都叫什么名字，哪些將領(lǐng)之間有矛盾、有關(guān)系、是否鄉(xiāng)黨或者熟識等等一系列的情況都需要打探清楚……等到將這些事情處理完畢。
屆時，這只軍隊才能算是屬于他，才會按照他的意志行事。
十數(shù)萬大軍沒有進城，黑夜之中汾城城頭的秦軍士卒也不會打開城門，但是好在先一步退回來的王陵早就安排人搭建好了龐大的軍營。
……
“噼啪?！?p> 火焰搖曳，火星四濺。
燃燒的篝火斑斑點點的錯落在軍營中，整座軍營壓抑而又寧靜。
士卒圍攏著篝火取暖，相互依靠著，聞著鐵鍋之中冒著熱氣騰騰的香味，混雜著馬肉的味道。
心理上的安慰和安寧，即便是缺鹽少料，也讓所有喝湯的士卒們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贏鈞帶著李存孝、典韋以及蒙武、王翦等將領(lǐng)巡視營間，沿途所有士卒盡皆避腿行禮，偶爾舀起鍋里的肉湯喝了一口，方才滿意的繼續(xù)走下去。
縱然他不說任何的話語，但是只是這樣的作態(tài)就能溫暖不少士卒之心。
都是戰(zhàn)場上廝殺之人，士卒們更看重實際上的行動，而不是嘴上的夸夸其談。
贏鈞按著腰間的赤霄，身后的披風隨著步伐鼓動，沒有在意后面的蒙武和王翦，直截了當?shù)拈_口說道：
“大軍具體的情況比我想象之中的要好上許多，士卒們的并沒有我想象之中的那樣徹底一蹶不振，傷殘和陣亡的士卒都低于我的估計，三天內(nèi)我遍看各校人馬，粗略的估算了一下，不算提前掩護傷兵退回汾城的那兩萬人，能隨時出戰(zhàn)的士卒至少有十五萬人……”
說話間，一對披堅執(zhí)銳的士卒踏著鏗鏘的步伐巡邏而來，朝著這邊行禮，贏鈞抬手與他們示意打過招呼，背負著雙手，頭也不回的對身后的將領(lǐng)們繼續(xù)說道：
“……士卒們拒戰(zhàn)不是畏死，也不是不愿為國捐軀，區(qū)區(qū)邯鄲城還擋不住士卒們的向死之心，如今秦人可不畏懼公戰(zhàn)！只是所有的士卒都心有愧疚，對家人的愧疚，出戰(zhàn)三年的時間，他們非但沒有為家里掙得榮耀，反倒因為征戰(zhàn)而拖累了整個家庭?！?p> 搖曳的火光里，贏鈞的面容陰晴不定。
蒙武、王翦等秦軍將領(lǐng)胡互相看了看，儼然不是很明白贏鈞說這話的用意，到是邊上的典韋摩挲著大胡子悶聲道：“只要主公一聲令下，典韋必定跟隨主公打進邯鄲城！”
“存孝亦然！”李存孝一臉堅定的抱拳，一雙眼眸在夜里生光。
一群秦軍將領(lǐng)們怔怔的望著他們兩人，似乎明白了，但又像是不明白，卻是依舊拱手齊聲道：“末將等聽候大將軍吩咐！”
蒙武和王翦說話間，眼底更是閃過了一道精光，但是兩人卻是什么話都沒有說。
即便是贏鈞想要攻打邯鄲又如何？
士卒們不愿意打。
就是大王強令大軍反攻邯鄲都不行。
贏鈞笑了一笑，也在在意這幫人話語中的真假，轉(zhuǎn)身看向了身后眾人，擺手示意眾人免禮。
所有的人全都安靜了下來，贏鈞方才繼續(xù)說道：“具體如何，那是君父和相國決定的事情，這件事我只是提前告知你們，讓你們心中有個準備?！?p> 說道這里，贏鈞頓了頓，接著說道：
“明日大軍就不進城，所有士卒依舊在軍營內(nèi)駐扎，沒有本將鈞命，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大營。士卒們雖然脫離戰(zhàn)場，但是仍舊不可松懈大意。我不希望軍中出現(xiàn)打架斗毆的事情，敗壞士氣的事情。若是讓我知道，我就斬了你們這些將領(lǐng)，明白嗎？”
眾將心頭一凜，齊齊拱手喝道：“諾！”
聲音在寂靜的軍營內(nèi)頗為突兀，引得周圍巡邏士卒們警惕的望過來的時候，贏鈞揮手讓他們放下手臂，沉聲交代道：
“本將說話做事一向說一不二，你們往后自會清楚，最好謹記。你們當是霸道也好，暴虐也好，在本將這里，任何錯誤都要付出代價?！?p> 贏鈞的目光凜然，眾將齊齊一個激靈，才將面前面沉似水的贏鈞與當日戰(zhàn)場上的殺神聯(lián)系起來，瞬間所有人都敬畏的低下了頭顱。
見此，贏鈞揮手讓他們?nèi)拷馍?，帶著李存孝和典韋便要回轉(zhuǎn)中軍大帳，但偶爾想起來了一件事來：
“告訴軍中的醫(yī)者們，戰(zhàn)后回歸軍營的傷兵們包扎傷口的布帛必須是干凈的，且必須用沸水煮一遍才能給士卒們包扎，這件事情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p> 眾將面面相覷，不明白贏鈞為何突然如此規(guī)定，但卻是異口同聲的答應了下來，旋即齊齊抱拳告退離開。
贏鈞見此，目光幽幽，片刻后忍不住幽幽一嘆：“若我此刻是武安君，只要一聲令下，大軍就能即刻反攻邯鄲，根本不用如此麻煩?！?p> 李存孝卻是接話道：“可這世間也只有一個武安君，主公也成不了白起?！?p> “你說的沒錯，白起世無雙?！壁A鈞點了點頭，說話間仰頭看向了天空，云開霧散，恰好露出了天上清冷的孤月宣在中天。
銀色月光披撒而下，贏鈞高大的身軀這一刻淵渟岳峙，忽而一笑披風鼓蕩瞬間，轉(zhuǎn)身大步向著中軍帥帳走去，狂傲的聲音響徹在風里。
“我贏鈞一生，不弱于人！”
話音剛落，系統(tǒng)機械的提示聲猛的響起在贏鈞的耳邊。
【叮，宿主帶領(lǐng)秦軍主力順利撤退汾城，與國有功，獎勵宿主特殊技能：洞察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