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歸家
慶帝現(xiàn)在自然不可能再信他,他接觸范閑的時候,他就相信慶帝已經(jīng)把他的情報查得一清二楚,再用什么東夷城學子的身份,也只不過是惹人發(fā)笑。
他只能找借著司理理聯(lián)系北齊皇室,找苦荷這一個途徑,大不了答應戰(zhàn)豆豆幫助北齊統(tǒng)一南慶,只要他能成為大宗師這也不是什么太過艱難的事情。
“最好的辦法是如何保住司理理的同時,洗脫自己和北齊暗探勾結的罪名……同時向慶帝示好,這樣勉強可以維持住現(xiàn)如今的局面。”陳輝暫時還不想離開南慶,要離開至少討個老婆再離開也不遲,能成則好,不能成他想要帶著司理理離開,現(xiàn)在也沒人能攔得住。
不過能同時做到這三點的做法實在是太過艱難,苦思冥想,卻也想不出來好的辦法。
“難不成真的要將司理理交給范閑了……這種情況下,也就只有范閑能夠同時做到這三點了……”又靜靜思索了一會兒,構思好自己的說辭,將司理理口中的毒囊卸掉,弄醒了和她通了通氣,這個女人也知道現(xiàn)在保命要緊,自然不會再拒絕。
這才又扛起了司理理,在桌上放了些銀子,便從窗口跳下了樓,不理會其他人的目光,便上了馬車。
“公子……這……”
“不該問的別多問……驅車便是,去范府……”劉伯峰縮了縮頭,不敢再多言語,駕起車直奔范府,司理理坐在馬車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看著陳輝眼神有些復雜。
夜色深沉,今夜不知道有多少人徹夜難眠,陳輝眼見到了范府,也不顧已經(jīng)是深夜了,招呼劉伯峰先回去,便扛起司理理,越墻進了范閑的小院。
不過令陳輝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心理素質極佳,陳輝扛著她上躥下跳,她也沒有發(fā)出太過大聲的聲響。
“誰!”范閑此刻還沒有睡,正在研讀醫(yī)書,希望能夠找到根治肺結核的辦法,卻是今日的刺殺讓他有些神經(jīng)過敏了,一點風吹草動便好似草木皆兵一般。
“我……”陳輝進了門,將司理理在范閑一臉疑惑的眼神中放在了一旁。
“陳兄……你這深夜到訪是要……在我這里藏個女人?”范閑瞪大了眼睛。
“這個女人可不簡單……”陳輝拿起抹布打上水,在她的臉上擦來擦去,司理理一言不發(fā),眼睛盯著陳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快,她臉上用來易容的妝容也慢慢褪去,露出了她的真容。
“陳兄,你到底做了什么?”范閑看著司理理一眼不發(fā)的模樣,好似陳輝始亂終棄了一般。
“你自己說說我做了什么吧……”陳輝冷冷看了司理理一眼,讓她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這個女人不是一個蠢女人,知道他的意思。
司理理低垂了眼眉,半晌沒有言語。
范閑看了眼陳輝的神情,也知道估計真的有重要的事,眼神也凌厲了起來。
“范大人……民女司理理……”司理理抬起頭來,看了范閑一眼,她認識范閑,范閑如今在京都,恐怕沒有哪個消息靈通的不認識了。
“你便是司理理?那個花魁?”范閑當然也聽過司理理的名字,不過今日卻是見到正主。
“陳兄,你擄來了一個花魁?”
“算了,還是我來說吧……”陳輝眼間如此磨磨唧唧的,也不打算讓司理理自己說了。
“司理理是一個花魁,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她還是北齊的暗探,而且你今日遭遇的刺殺,便是有人通過她的手,調派來北齊的八品高手程巨樹,在牛欄街伏殺你……”
“什么?”范閑目光死死盯著司理理,見她偏過頭去,沒有說話,恐怕也是默認了。
“我今日去那流晶河畔本想見識一下這大名鼎鼎的花魁,卻是正巧碰到了因此事敗露喬裝打扮欲要逃走的她,當即擒拿了下來……”
“陳兄如何知道她就是北齊暗探?”范閑卻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也是發(fā)現(xiàn)了事情的漏洞。
“你知道的,我鼻子特別靈,我聞到了司理理和那女殺手身上有同一種好似熏香的味道,這種香味甚是特殊,卻也并不常見……”陳輝瞎扯了一通,雖然他的鼻子確實靈,但是打斗中他也沒什么功夫去注意什么氣味。
不過司理理身上確實有一種特別的熏香味道,左右那女殺手都死了老半天了,就算有氣味估計也散得差不多了,陳輝也沒有什么好擔憂的。
“范兄,我答應她,若她如實相告是受到何人指使,便保她一命……”范閑點了點頭,目光幽幽得看向了司理理。
“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你們要保我周全……”司理理的目光隱晦得看了陳輝一眼。
“范閑,我知道你是鑒察院的提司,我不想去鑒察院……”
范閑想了想,此事雖然難辦,但是卻也有可操作的空間,現(xiàn)在雖然抓到了程巨樹,但是此人無論如何也是一句話都不說,范閑下午也去了鑒察院,也是毫無頭緒,別說就是不讓她去鑒察院,就是隱瞞下她這北齊密探的身份也并無不可能。
“好,我都可以答應你,不過你北齊密探的身份卻是太過危險,我不能放任你在外……”
司理理點了點頭,現(xiàn)如今若她真的在外拋頭露面,恐怕也是自尋死路。
“我要跟著他……”司理理伸手指了指陳輝,神色莫名,陳輝也是一愣,這個女人又在想什么陰招,皺著眉頭卻是想不明白?
“陳兄……你到底……”范閑轉過身來,看著陳輝,滿臉疑惑。
“哼……不怕你就跟著……”當下也冷哼了一聲,料想這女人跟在他身邊也能放心一些,真要是敢做一些突破陳輝底線的事,便是了結了她,實在沒有辦法突破到大宗師,便找個地方茍著等上十年時間破界珠也能充滿能量。
“林珙……”司理理環(huán)視了四周,瞧見沒有任何人能聽到這里的談話聲,低聲說了一個名字。
“你說什么?”范閑的聲音大了起來,目光里全是不敢置信,他想了一晚上了,怎么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個人,林婉兒的二哥。
“你確定……”范閑仍是不敢置信,司理理卻不說話,只不過眼中認真的神情,讓范閑知道她沒有說謊。
“怎么會……”范閑的眉頭深深得皺起,卻是一幅非常難看的臉色。他現(xiàn)在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一個是林婉兒,自己喜歡之人,一個卻是他的二哥,一個要殺自己的人。
林珙此次刺殺沒有怎么傷到范閑,范閑心中的怨氣也沒有那么大,所以現(xiàn)在更加迷茫了。
“他為何要殺我?”
“難道是因為婉兒的緣故么……”范閑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了,心里卻是更加糾結了。
從范府出來之后,陳輝帶著司理理回了家,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小柔,安排一下她的房間,這些天先讓她住在這里吧……”陳輝擺了擺手,小柔一臉好奇,卻又不敢多問,帶著司理理便去了廂房,司理理倒是臉上毫無表情的模樣,讓陳輝也沒了和她說話的興致。
不過今日之事應該是已經(jīng)全部落在了慶帝的眼中,包括他帶著司理理去范府,再帶回家,不過此事牽扯上了范閑,不管司理理北齊密探的身份暴露了沒有,慶帝恐怕都不會無動于衷,只是不知慶帝會做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