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真正的花魁娘子!
周自清搖了搖頭,道:“失望談不上,只不過感覺這位花魁娘子與傳聞中不太相符而已。”
黑袍人饒有興致的道:“哦?怎么個不相符法?”
周自清思考著道:“該怎么說呢...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但我認為她不像是真正的花魁娘子,她身上沒有那股味兒。”
“你的意思是樓上的這位花魁娘子,實際上是個冒牌貨咯?”黑衣人又問。
周自清搖頭:“我不知道,也不敢妄加猜測。”
“那你說說,花魁娘子身上該有哪股味兒呢?”
“我都說了說不出來了,別問我了好嗎?!敝茏郧蹇蓻]心思和對方說話,他正考慮著自己接下來該去哪兒。
難道要灰溜溜的回家?總感覺有些虎頭蛇尾...可如果不回,難道自己真要聽師傅的,找位姑娘聽她單獨奏曲?
周自清頹喪的嘆了一口氣,有種畢業(yè)前夕的迷茫。
與此同時,周自清聽到身邊傳來沙沙的響聲。他一扭頭,卻看到黑衣人已經(jīng)將頭頂?shù)亩敷医o摘了下來,那是一張比二樓亭亭玉立的花魁娘子還要漂亮十倍的絕世美顏!
“那依公子看,人家是否有公子說的那種味兒呢?”
...
“各位公子、大人,奴家美嗎?”閣樓上的‘花魁娘子’正對著眾人搔首弄姿,舉手投足之間散發(fā)出的魅力,讓一眾男性為之沉迷喝彩。
“美!”
臺下的男人們齊聲喊道。
“很可惜,這只是人家和各位公子老爺們開的一個小小的玩笑。”
‘花魁娘子’露出了友好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緩緩道。
“什么意思?”男人們一愣,不明白她話語中的含義。
“今晚人家可不挑人了呢。”‘花魁娘子’嬌笑道,說著還在原地輕緩的轉(zhuǎn)了個圈,嫵媚動人。
底下有人不滿了:“花魁娘子這是何意?今天可是花魁會!難不成娘子想公然耍賴?”
“對啊,雖說你是花魁,但也不能將我們當猴耍吧!”
‘花魁娘子’瞥了說話的人一眼,一笑,不再言語。
與此同時,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暴起,踏著桌椅白墻,猶如吊威亞般飛檐走壁,竟是直接從一層飛到了二層!
武林高手?!
“是誰?”茶客們死死的盯著那道纖細身影。
黑衣人玉足輕點,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第二層的扶手上,也就是‘花魁娘子’的身邊。可奇怪的是,‘花魁娘子’看到這道似乎來者不善的身影居然一點也不顯得慌張,就好像是早就知曉對方要來一樣。
黑衣人將斗笠拿開,將臉上的面紗輕輕取下,一道美到幾乎令人窒息的面容,緩緩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
“這...難道說..這位才是真正的花魁娘子?!”有聰明人驚呼出聲。
聽到他的話后,眾人才陡然驚醒。
是啊,最早露面的花魁娘子雖說漂亮,但想要坐上花魁的寶座似乎還差了一些。而她與這黑衣女人相比,簡直是被秒到連渣都不剩了...
如此一來,女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黑衣女人盈盈一笑,將寬松的黑袍褪下,露出薰衣草般的淡紫色丁香長裙。她將黑衣一揚,那層曾經(jīng)遮蓋過她玲瓏身軀的黑紗如同落葉般,緩緩朝著一層飄去。
茶客們頓時沸騰了!
在一瞬間,幾乎所有的人都打破頭的朝著黑紗即將落地的地方擠去,這可是怡佳姑娘披過的衣物!
“小女子怡佳有禮了。”黑衣女人,不,花魁娘子怡佳微微彎腰,做出了標準的請安動作。
...
“呼?!?p> 周自清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他完全沒有想到,站在自己身邊的居然會是怡佳本人!
而他剛剛還和對方交談了幾句...雖說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但如果讓一眾屌絲茶客聽到,恐怕還是會嫉妒到眼熱,畢竟這可是茶余飯后吹噓的資本,誰不想和遠近聞名的絕色美人有點關系呢?
從對方摘下面紗的那一刻,周自清就應該想到的。
他也的確是想到了,只不過不知道接下來該干什么。
這個怡佳姑娘雖說不知道武功如何,但輕功是極為了得的——從剛剛露那一手就不難看出,至少周自清沒有自信能夠如此瀟灑的飛檐走壁。
若是動起手來,周自清還真沒把握能夠勝過對方...
“等等,我只不過是來安靜聽曲的,為什么要和花魁娘子動手...”周自清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思想好像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偏差。
隨著黑紗的落下,第一輪的哄搶已經(jīng)落下帷幕。黑紗成功的被一名肥頭大耳、一看就是商人的胖子給拿到了手,他正將臉埋進黑紗中,使勁的嗅著上面淡淡的香味,一臉陶醉。
周圍的人雖然不忿,但也只能嫉妒的在心中罵上一句死變態(tài)。
怡佳不愧是花魁娘子,場中的氣氛被她輕描淡寫的三兩句話就給調(diào)動到了高潮,無數(shù)文人和公子眼神熱切的望著二層正居高臨下審視著他們的女人,恨不得要跪下來親吻她的腳面。
雖然以前沒有怎么見過花魁,但是周自清能夠明顯感覺到面前的怡佳應該是和別的花魁有所不同的...
在他的印象中,花魁娘子應該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怯女人,不然就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勾魂妖精...總之應該是溫溫柔柔輕言細語的類型。
而遠處的怡佳姑娘,雖然名字為小女子般,長相也精致絕美,但眉宇間卻總是有種‘巾幗不讓須眉’的驕傲...
是的,沒有錯,就是巾幗不讓須眉。
尤其是剛剛騰空而起飛檐走壁,更是有一種行走在江湖中的女俠客的味道。
雖然這并不影響臺下的一眾茶客跪舔——在他們看來,好看有氣質(zhì)就是跪舔的唯二標準。
最先從紅檀木門走出的那名女子是怡佳的貼身丫鬟,眼看正主已經(jīng)現(xiàn)身,她緩緩躬身,無聲告退。
在三分鐘前,她還是打茶圍的核心。當真正的花魁現(xiàn)身,她自告退之后都沒有任何人察覺,這就是統(tǒng)治力。
怡佳理了理裙身,后退半步,輕飄飄的跳到走廊上,微笑道:“諸位大駕光臨,怡佳有失遠迎,還望諸位恕罪。”
經(jīng)歷了最初的騷亂后,男人們也逐漸穩(wěn)定了情緒。
能夠出現(xiàn)在這里,沒有人不是花了銀兩的。
除了‘天下人顏值共八斗,我一人獨占十斗’的周自清是白嫖型。
而他們花幾兩銀子來打茶圍,可不是真的只是來喝茶閑談的。除了要一睹花魁娘子真容外,大部分人都是抱著碰碰運氣的心態(tài),來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成為那個被臨幸的寵兒。
在花魁娘子面前,作態(tài)自然是少不了的。
文人們普遍穿著白衣帶著白帽,臉上掛著溫文爾雅的微笑,手中還攥著一只紙扇,不時的翻開輕扇幾下,姿態(tài)好似很高雅。
武夫們則是紛紛將自己爆炸性的肌肉給凸顯出來,雖然青樓姑娘們大部分都不好這口,但誰又能保證花魁娘子今天不會油的吃膩了,想換換口味呢。
而其中最受人歡迎的,莫過于一些膀大腰圓、滿臉財神相的胖子了。
他們脖子手腕上通通佩戴著閃亮的金色傳說,彰顯著他們的財力。雖然過于簡單粗暴,但卻是吸引姑娘們的最好方式,畢竟她們來飄香閣上班可不是單純的為愛發(fā)電。
“想必諸位已經(jīng)等的有些久了,不過不要急躁,先聽小女子給大家彈奏一曲來開開胃,然后就進入我們今日花魁會的正題?!?p> 話音剛落,兩名丫鬟從檀木紅門中走出,二人合力扛著一只古箏。
這只古箏通體黝黑,面板映射著亮光,看起來敦實厚重,僅從表面推斷就價值不菲。
“好箏!”一名頭上綁著白色絲帶的書生站了起來,手腕翻動間白扇飄飄,他淡笑道:“想不到怡佳姑娘居然還會彈奏古箏,實在是令人佩服?!?p> 周圍的茶客頓時報以鄙視的目光,哪個花魁不會彈古箏?這廝純粹沒話找話...
形如仙女的怡佳坐在椅子上,一邊安置好古箏輕輕調(diào)試撥弄,一邊輕描淡寫的回道:“哦?難道這位公子也對古箏有研究不成?”
白絲書生聞言,自豪的道:“小生不才,曾榮獲永安縣古箏大賽二等獎?!?p> “公子實力深厚,真讓人敬佩。”怡佳口中說著敬佩,神態(tài)間卻沒有半分敬佩的意思。
白絲書生也不尷尬,見怡佳對自己的暗示沒有反應,決定化暗示為明示:“怡佳姑娘可愿意與小生共奏一曲?我們也好討論一下古箏的妙處?!?p> 怡佳臉上厭惡之色一閃而逝,皮笑肉不笑的道:“這位公子說笑了,怡佳自幼演奏古箏都是獨身一人,還從未與其他人合作奏曲過,也不太精通雙人演奏?!?p> 書生不以為意,再進一步:“這倒是不要緊,若是怡佳姑娘不嫌棄的話,小生愿意手把手的教姑娘雙人古箏?!?p> 一名武夫聽不下去了,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出了諸多茶客的心聲:“你這廝真不要臉!怡佳姑娘表露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人家擺明了不想要和你共奏,你還沒臉沒皮的往上湊!寒窗苦讀這么多年,莫非是將腦子給讀傻了不成?”
茶客們聽到這武夫絲毫不加演示的話,頓時哄堂大笑。
“你...”書生面露慍色,感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他本想譏諷幾句,但看到這壯漢滿身的肌肉又不太敢,只好悻悻的坐了回去,口中還嘀咕著:“不合奏就不合奏嘛,我又不是非要逼著你...”
壯漢見書生啞火,得意一笑,沖著怡佳抱拳,可對方卻連頭都沒抬一下,讓他心中有些郁悶。
看到書生吃了個癟后,茶客們也不敢隨意起哄了,生怕丟人。怡佳將古箏調(diào)試好后,也不說話,青蔥玉指在琴弦上撥動,默默的演奏一曲。
這首曲很有意境,令人有種身在迷霧看不破的感覺,大多數(shù)內(nèi)心浮躁的茶客都隨著這美妙的聲調(diào)沉寂了下來,緩緩閉上眼睛,傾聽著這真實的訴言。
一曲過后,原本喧鬧到炸鍋的大廳已經(jīng)沒有任何聲響,大部分的茶客為了能夠聽的更仔細些,居然連呼吸聲都降低到了最?。?p> 不得不說,這是一名演奏者的成功!
“當真是好曲!”一位茶客發(fā)自肺腑的贊嘆,旋即全場響起了掌聲。
縱然是不懂曲的外行人,也能從中有所體會。
倚靠在墻上的周自清倒是沒什么特別的感覺。作為一名穿越者,華夏五千年來積累的音樂詩詞他什么沒聽過?
雖然怡佳彈奏的古箏屬實不錯,但比起那些流傳千古的絕唱來說,給人的震撼感就差的太遠了。
此時此刻,周自清的心中有些驕傲。
這是由深厚的底蘊帶來的、身為一個華夏人的民族自豪感!
十指輕放在琴弦上,怡佳面色平靜的聽著茶客們對自己滔滔不絕的稱贊,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等到大家都談論的差不多了,怡佳才開口道:“小女子相信諸位不遠百里來到飄香閣,自然不是單單為聽小女子演奏一曲。小女子也不吊著公子先生們的胃口了,開始上這次花魁會的正菜吧!”
此話一出,幾乎所有茶客的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終于要到正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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