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滅門兇殺案！
次日。
永安縣，縣衙內(nèi)。
一身紅色捕快服的周自清站在大堂的一側(cè)，和新郎一樣十分喜慶。
像是插了根搟面杖，挺的筆直。
此處指的是腰。
周自清神色肅穆，滿臉都寫著‘莊嚴’二字。
相比于他，其他的捕快們就顯得十分懶散和沒有紀律了。
一部分在竊竊私語，另一部分也在竊竊私語。
對于他們這種沒編制的捕快來說，地位幾乎等同于扛著殺威棍只會喊威武和打別人屁股的衙役。
不同的是，捕快們有時候會出去辦案。
說是辦案，其實也不過是拿著通緝令去抓被點了名的人，其他的一律不準做。
畢竟哪個官府會放心讓一群跑堂的去破案？尤其他們的綜合素質(zhì)還這么低，到地方不是調(diào)戲別人女眷就是打砸小販的攤子，除了查案什么都做。
一來二去，老百姓還不得罵娘啊？
整個大堂之上，只有周自清一人看起來像是正常捕快，其他的都像從街邊拉來湊數(shù)的二流子。
而宋易則是靠著一根柱子昏昏欲睡，一臉縱欲過度的樣子。
周自清眼含尊敬的看了他一眼，心想師傅肯定是練功練的太晚，太勞累了。
可是師傅歲數(shù)也不小了，怎么還這么拼呢？
看來果然還是對在那場曠世之戰(zhàn)敗于妖皇一招而耿耿于懷啊...
或許這就是男人吧，嘴上不說，但心中卻一直記著。
這才是真正的強者心態(tài)！
周自清有些愧疚，師傅都已經(jīng)是絕世高手還這么拼，自己身為一條咸魚，練功的時候居然還偷偷劃水！
今晚必須加大力度訓(xùn)練！不砍死一萬只小木妖絕不罷休！
“誒，你師傅昨晚又去青樓了吧？”一旁的捕快李光將頭湊過來，小聲問道。
周自清搖頭，認真的表情像是路邊給手機貼膜的：“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昨天晚上在飄香閣門外見到他了。都上了歲數(shù)的人了，還這么...也不知道身體行不行。”李光搖頭道。
詆毀！
赤裸裸的詆毀！
周自清緩緩閉上雙眼，竟是不屑再與之爭辯。
他的耳邊響起了師傅曾經(jīng)告訴他的話：“無論別人說我什么，你都不要信，你是我的徒弟，你應(yīng)該是最懂我的。要學會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不要從別人的口中去了解一個人。”
瞧瞧，多么富含智慧的話！
清者，自清！
“不過話說回來，他也不過是個小捕快而已，俸祿和我們差不多，哪來那么多銀兩去飄香閣瀟灑呢？”李光見周自清不理自己，喃喃自語。
周自清嘴角的譏諷愈發(fā)擴大。
看吧，說的話自相矛盾了吧！
還想詆毀我?guī)煾?，簡直是愚蠢?p> 正當幾人心中各懷鬼胎間，一人已經(jīng)端坐在了檀木桌后的椅子上。
他就是當今的永安縣縣令，蔡伊。而在他身邊站著的年輕男人，則是記錄要案的主簿，文生。
咣！
遠處的銅鑼被敲響了。
“升堂！”某處傳來了個公鴨嗓。
諸多帶刀捕快和持棍衙役立刻精神起來，昏昏欲睡的宋易也趕忙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晶瑩的口水。
“威——武——”
蔡伊面色凝重，一拍驚堂木，將眾人嚇了一跳。
“都精神點！你看你們一個個的，無精打采，成何體統(tǒng)？怎么，難道昨夜去飄香閣快活了不成？”蔡伊沉聲問道。
此話一出，所有捕快衙役都面色古怪的將視線投向了宋易，顯然五旬老人的風流韻事已經(jīng)在私底下傳開了。
看到這一幕，周自清不由得微微搖頭，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失望。
世人愚昧。
主簿文生干咳兩聲，蔡伊也意識到在公堂上討論這種問題有些不太合適。他威嚴的目光掃視一圈，緩緩道：“言歸正傳。就在今天，永安縣發(fā)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大事?！?p> 這句話之后，整個大堂陷入了絕對的寂靜之中。
氣氛有些尷尬，此時似乎需要一個捧哏來附和。
一名看起來就能成大事的衙役將縣令的心思給拿捏的死死的，他適時站了出來：“不知蔡大人指的是什么大事？”
蔡伊贊賞的看了他一眼，顯然對這個高情商的小伙子表現(xiàn)的十分滿意。
衙役露出了靦腆的笑容，他似乎看到自己升官發(fā)財已經(jīng)近在眼前。
“來人，將這個喜歡搭話的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此衙役目瞪口呆，大喊冤枉救命，捕快們頓時將目光瞥向了別處，有的甚至還吹起了口哨。
讓你丫抖機靈！
等到他被拖下去后，蔡伊繼續(xù)道：“永安縣東戶有一戶人家，一家三口全部遭人殺害，死相極慘。據(jù)提刑司推斷，兇手應(yīng)該是昨天晚上行的兇?！?p> “滅門兇殺案？”捕快們的神色凝重了起來，這可不同于一般的刑事案件，性質(zhì)極為惡劣。
“最主要的是，根據(jù)行兇的手段來看，兇手未必是人?！辈桃帘隽艘粍t重磅消息。
捕快們深吸一口氣。
不是人，難道是...妖物？
永安縣可是京城下轄縣，位于內(nèi)部極深。這里居然也有妖物作祟？
“我已經(jīng)下令封鎖了案發(fā)現(xiàn)場周圍，但是這件事造成的影響極壞，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去解決。”
蔡伊頗有壓制力的目光看到哪名捕快，對方就情不自禁的趕忙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蔡伊準備挑人‘臨危受命’了。
“誰來解決？”蔡伊沉聲。
大堂內(nèi)鴉雀無聲。
捕快們紛紛看向了大堂空缺的某一處，那是林巡林捕頭原本的位置，可是他已經(jīng)兩天沒有上堂了。
據(jù)說是因為自家媳婦和別的野男人跑了，林巡前去抓捕...還是奉命去抓捕。
而以往發(fā)生了兇殺案，都是由林捕頭當主力，別的捕快只在周邊起到一定的輔助作用。
沒錯，說白了就是邊緣OB。
而這次不僅林捕頭不在，需要抓捕的甚至還是戰(zhàn)力爆表的妖族...
僅憑他們一群混俸祿吃口干飯的，何德何能？
不被妖物給秒成渣就怪了。
沒有人愿意去接下這個重擔，包括周自清。
畢竟他從來沒有和真正的妖物對線過，心中難免有些畏懼。
“沒有人愿意去解決嗎？難道沒有林捕頭，我們永安縣的案件就沒辦法解決了嗎？”蔡伊看到底下這群家伙慫包的模樣就來氣：“好，我來解決?！?p> 眾捕快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上。
“宋易！”蔡伊點名道。
宋易聽后瞬間面如土色。
他媽的，怎么是自己？為什么是自己？
“在所有的捕快中，就屬你的資歷最長，年齡最大，想必經(jīng)驗也是最豐富的。而如今林捕頭不在，我便將這起性質(zhì)惡劣的滅門兇殺案全權(quán)交給你，莫要辜負我的期望?！辈桃恋馈?p> 宋易心中怒罵，你要是真期望我就應(yīng)該將捕頭的位置給我，而不是出現(xiàn)棘手的案子讓我這個糟老頭子上去頂包！
可他沒辦法拒絕，只能抱拳道：“保證不辜負縣令大人的期望?！?p> 同時，宋易心中稍稍松了口氣，還好沒有讓自己立下軍令狀...
到時候林捕頭回來了，自己將情況和他說一下，再塞他點銀兩，想必他不會見死不救。
“既然如此...”蔡伊把玩著驚堂木，似是漫不經(jīng)心的說：“給個準信吧?！?p> 宋易心中咯噔一聲，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這是非要自己的老命啊...
宋易試探著道：“一...一年可以嗎？”
“多久？”蔡伊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實在不行，半...半年也行...”
“半年？你這把老骨頭還要不要臉？你見過辦案要辦半年的嗎？”蔡伊差點沒破口大罵了。
他媽的，什么東西！
周圍的衙役和捕快們吭哧吭哧的，顯然憋笑憋的十分辛苦。
而周自清則是暗暗點頭，默默的為師傅的穩(wěn)健點了個贊。
明明有一日拿下妖物的實力，卻為了穩(wěn)妥起見，申請最長的辦案期限！
這波啊，這波叫穩(wěn)健使得萬年船！
宋易有些不服的辯駁：“怎么沒有？二十年前京城不是發(fā)生了一宗黃金失竊案，直到不久前才被調(diào)查清楚嗎？”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來人，給我將他...”蔡伊本想給宋易也來上二十大板，可是轉(zhuǎn)念一想，二十大板不得將這老家伙的一身骨頭給活生生的打散架啊...
自己可還得指著他頂包呢，打壞了還得賠湯藥費...
“罷了，大板可以先免，但案件不得不破。我們這是縣衙，為活人平反冤屈、還死人一個公道的地方?！?p> 蔡伊沉吟了下，接著道：“這樣吧，我給你三天時間將此案給破了。如果兇手是妖物，我準許你將它給殺死，畢竟想要捉拿妖物進行審訊，倒是不太可能。”
“這...如果期限之內(nèi)我沒有破案呢？”宋易小心的問。
“罷免職位?！?p> “這么嚴厲？”宋易嚇了一跳，連帶著臉上的皺紋都深了不少。
蔡伊也認為處罰有些太重了，于是換了個處罰方式：“免除你一年俸祿?！?p> “那還不如罷免職位...”宋易嘀咕，哪個傻子愿意無薪上班啊。
“你說什么？”蔡伊眉頭一皺。
“沒什么...”
蔡伊看宋易的情緒不太高漲，倒也能理解他。畢竟想讓馬兒跑就得給馬兒草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蔡伊伸出五根短粗短粗的手指，沉聲道：“如果你能夠在三日之內(nèi)破案，本官自賞你五兩！”
“黃金？”宋易激動了起來。
“白銀?！辈桃列闹邪盗R宋易是個貪心狗，五兩黃金？那可是足足五十兩白銀！自己明面上都沒有這么多錢...
“哦...”宋易暗嘆一聲，雖說五兩白銀也不是個小數(shù)目，但想要請那些捉妖道士出手，卻還是少了些。
本想當個中間商賺差價，可奈何廠商太奸詐！
最終，宋易還是不得不接下這個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