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藤堂英司的過去

　　北川悠理的律師事務(wù)所同樣位于港區(qū)，離賀喜遙香家不算遠(yuǎn)，所以只是坐了一會兒的計程車，她就回到了自己事務(wù)所的一棟小樓前。

　　由于北川悠理成為律事也就一年的事，還沒有什么大或充足的業(yè)績的她，也不可能把事務(wù)所租在頂級地段的寫字樓辦公室。

　　眼前這棟位于繁華街道，沿著鐵道站興建的豪華大廈背后，如同暗巷一般的地方上，看上去應(yīng)該至少有三、四十年樓齡，有點殘破和老套的灰黃色六層舊樓宇的五樓，就是北川悠理的律師事務(wù)所。

　　藤堂英司的養(yǎng)父娘的穿著十分仆素，甚至可以說很難找到什么讓人亮眼，或留下深刻印像的服裝。仿佛這兩人在行人道上走過，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記得他們，如潛隱在熱鬧的大都市中的平平無奇的老年夫妻一樣。

　　“這次真是麻煩北川律師你了。”

　　看到和自己夫妻完全相反，穿著一身亮麗、高雅的黑色女性西裝裙，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人回頭一望的北川悠理走進(jìn)接見室，藤堂英司的養(yǎng)父藤堂斗真連忙向北川悠理深深地鞠躬道謝。

　　畢竟就如當(dāng)年藤堂斗真幫助藤堂英司的生父羽衣真我尋找辯護(hù)律師一樣，對于這種社會上未審先判的殺人魔，大多數(shù)的律師都不想自己的名聲受到影響而不接，或者就算接了也敷衍了事，很少會有像北川悠理這種被嫌疑人特意指名，還接受工作的律師。

　　“藤堂先生不用客氣，我也相信你的兒子并沒有做過那樣的事?！?p>　　北川悠理扶起年近六十，卻已滿頭白發(fā)，因身心交瘁，仿佛下一刻就快要倒下，滿臉皺紋的藤堂斗真，用著那軟綿綿的聲線，溫柔地向藤堂夫妻二人說道。

　　無論藤堂英司有沒有殺人，現(xiàn)在要幫助昔日的好友賀喜遙香，也只能相信藤堂英司沒有那樣做了。不然的話，北川悠理也覺得自己會難有信心在法庭上為他辯護(hù)。

　　“英司并不是那樣的孩子，雖然一直以來因為他父親的事，而受到不公平的對待，但他從沒有因為這樣而報復(fù)過其他人。每次都只不過是呆在自己的房間，沉默地等待著新的一天。”

　　藤堂英司的養(yǎng)母藤堂詩羽，在北川悠理坐下來時就急不及待地向她訴說著藤堂英司的性格，希望她能相信藤堂英司，和找到什么線索。

　　“藤堂夫人，請問你能跟我說一下你兒子小時候的經(jīng)歷嗎？”

　　從藤堂詩羽口中，北川悠理聽到了不同于剛才在賀喜遙香家，藤堂英司冷靜的分析，而是藤堂英司這個人的生平經(jīng)歷。不知為何，北川悠理總覺得藤堂英司似乎對自己的過去有著十分大的封閉感。就算問他一、兩年前的事，他也會支吾不語，好像完全不想人知道自己的過去一樣。

　　藤堂詩羽或許就是一個突破口，能讓北川悠理清楚地知道著藤堂英司不愿意提及的過去的背后，也是最能找到他在第一和第二件案子時的不在場證明的起點。

　　“這樣啊，英司剛才沒有跟北川律師說自己的過往，并不是他有意隱瞞著什么，而是他早幾個月前摔下了樓梯撞到了腦袋，大部分的事情都忘記了?！?p>　　藤堂詩羽聽到北川悠理的請求，大概是想到了北川悠理可能剛才與藤堂英司會面時，曾問過他那樣的問題，卻沒有得到答案，吞吞吐吐地搪塞應(yīng)付過去了。

　　“失憶了？”

　　北川悠理臉上出現(xiàn)了震驚的表情，意外地說道。

　　這一刻，北川悠理感覺自己好像捉到了什么關(guān)建的線索，或許與這件案子完全無關(guān)，但卻是最接近藤堂英司這個人的真相。

　　“嗯，所以英司沒有辦法說了自己在一年前和兩年前，做過的事情。也只有我們才能說出他的過去。”

　　藤堂詩羽向北川悠理點了點頭，肯定了藤堂英司曾經(jīng)失過憶的，然后用著十分懷念的語氣說起了最初遇到藤堂英司時的事：

　　“我最早見到英司應(yīng)該是在他剛出生半年后吧！因為英司的父親真我，其實是我們以前在橫濱的高中任教時的學(xué)生。雖然真我以前是個不良少年，很調(diào)皮，經(jīng)常和別的高中的學(xué)生打架，但在高中畢業(yè)后，他也收斂了很多。后來聽說我因為沒法生小孩，經(jīng)常到孤兒院探望小孩。在聽了我的建議后，甚至還出錢建了一座孤兒院，不過他可能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卷進(jìn)了那樣的事情。在他被捕其間不幸離世后，英司的母親因受不了壓力，也上吊自殺了。之后，英司進(jìn)了曾經(jīng)由他父親出錢的孤兒院。就在探望他的時候，我們夫妻有了想收養(yǎng)他的念頭?！?p>　　藤堂詩羽一邊看著北川悠理的神情，一邊慢慢地說出自己最初收養(yǎng)藤堂英司時的事情，似乎是怕自己說的話一不小心就會引來她的反感。

　　“雖然英司被我們收養(yǎng)，但一直都有各種各樣的人來我們的家騷擾，學(xué)校里也流傳著各種謠言。英司雖然在學(xué)校常被同學(xué)欺負(fù)，無法交到朋友，但他只是沉默地在一角，自我和外界隔離，沒有想過去報復(fù)他們。隨著時間的推移，流言和欺負(fù)雖然減少了，但英司還是孤獨地一個，沒有交到什么朋友。直到大學(xué)的時候，他好像交到了女朋友，笑容也終于變多了?！?p>　　“藤堂英司還交過女朋友？”

　　北川悠理想了想剛才遇到的披著賀喜遙香皮的藤堂英司，雖然接觸的時間并不算長，但卻給了她一種這人一定注定孤獨終老的感覺，所以對于他居然交過女朋友，北川悠理只覺得真的十分驚奇。

　　“沒錯，好像是在大三至大四期間吧！不過，英司一直沒有提起女朋友的事，所以我們其實也不太知道，只是猜測而已?！?p>　　藤堂詩羽看到北川悠理突然張大了咀，有點不肯相信的表情時，也不知道該怎樣說，只能說成是自己和丈夫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