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路行遠斷開油路,拖拉機的“篤篤篤”聲在燕科院門口戛然而止。
“路行遠,明早等我們過來一起走啊?!?p> “沒問題?!?p> “路蠻子,你丫明天別先開溜了?!?p> “你在質(zhì)疑我的人品?”
嬉笑怒罵送走一幫同學,路行遠爬上車斗,把癱坐在里面的孫大圣、朱大腸兩人給拉了下來。
“蠻子,背我一截吧,我這兩條腿不聽使喚了?!睂O大圣指著兩條顫抖的腿,委屈巴巴道。
“有病吧你,自個走,今天就這死樣,明天后天咋辦?趕緊回去洗漱一下準備吃食堂?!?p> 被路行遠罵了一頭包,孫大圣又可憐巴巴的看向朱大腸,朱大腸咧嘴一笑:“大圣,咱兩互相幫襯著回去。”
他說著,一支胳膊搭上了孫大圣的肩膀,孫大圣雙膝肉眼可見的一軟,差點給身前的路行遠跪下。
“別搞了,趕緊回去吧。”路行遠沖兩活寶道。
遇人不淑,孫大圣只好步履蹣跚進了校門,一邊走,一邊還嘀咕詛咒著學校領(lǐng)導(dǎo)沒人性。
覺得勞動課像去年那樣搞搞校內(nèi)大掃除完了,非得去給農(nóng)科院掰啥玉米。
路行遠也累,但聽了孫大圣這話,他覺得不對。
就如孫大圣想的那樣。
再過幾年,全國確實開始大力推廣“學好數(shù)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的學習概念,將大中小學校里的勞動課,勞動委員給邊緣化,給虛設(shè)了。
并一直持續(xù)了二十多年。
但最終換來的,卻是新時代很多年輕人對廣大勞動人民的不敬,對地里農(nóng)作物的無知。
路行遠記得清楚,他有一回帶著一雙兒女回老家過年,他的一雙兒女竟然指著地里的麥苗問他,為什么奶奶要種那么多韭菜。
這事很荒唐,但荒唐背后是大部分人對當時應(yīng)試教育產(chǎn)生的一絲質(zhì)疑。
不過,就在路行遠重生的前兩年,國家又開始重視起大中小學的勞動課,但下地干農(nóng)活估計是不太可能。
簡單洗漱后,路行遠三人躺了會便拿著飯盒下了樓。
全國物價瘋漲,食堂里也沒啥好菜,青椒肉絲只見青椒不見肉絲,番茄炒蛋只見番茄不見蛋,馬林書燒肉看起來像點樣,可惜他們沒趕上。
“好歹忙活了一天,就給我們吃這個?!敝齑竽c憤憤不平道。
路行遠笑道:“你接下來幾天像今天這么賣力,結(jié)束后應(yīng)該會獎勵你個筆記本啥的吧?!?p> “路哥?!?p> 呼喊聲從身后傳來,路行遠轉(zhuǎn)頭一瞧,發(fā)現(xiàn)竟然是潘才,不由奇道:“你是來體驗我們食堂的,還是有啥事?”
潘才呵呵笑道:“沒啥大事,至于你們食堂這飯吃不吃也無所謂?!?p> 沒啥大事,就還是有事,路行遠端起飯盒,領(lǐng)著潘才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了下來:“啥事?”
“確實沒啥大事,就是看你晚上有沒有空,請你去看場好戲?!迸瞬藕俸僖恍Α?p> 路行遠感覺莫名其妙:“啥好戲?”
“到了就知道?”潘才依舊保持著神秘。
路行遠問他:“現(xiàn)在去?”
潘才:“嗯,到通州差不多天也全黑了?!?p> 潘才說是去通州,路行遠心里就有了八成數(shù),無非就是找到了吳謙的痛腳,這是想讓他去觀摩痛打落水狗。
想著吳謙這廝逼走了李德江不說,還斷了他幾天財路,給他腦門懸了一把刀,路行遠一拍桌子:“走,是該教訓教訓這小子了。”
飯盒遞給了朱大腸,路行遠背著潘才直奔通州。
晚上八點多,兩人到了四廠附近,見到了等著的丘明還有另外兩人,這會天完全黑了下來。
“現(xiàn)在啥情況?”路行遠不說話,潘才只好開口問丘明。
丘明眉飛色舞道:“兩人剛走不久,咱們現(xiàn)在過去說不定還能看場活春宮?!?p> “誰跟誰的?”路行遠問潘才。
潘才道:“吳謙他老子,和大飛,就是那個黃毛他姐,這兩人搞一塊了,所以我才找你過來看一場好戲?!?p> 路行遠有些無語,搞不清楚這玩意有啥好看的,而且拿男女情事要挾、或者以此達到懲罰吳謙的目的,那他也太無能了。
路行遠揮手讓心情激動的幾人停了下來:“算了吧,別去了,利用這種下作手段達到目的,咱們成啥了?!?p> 潘才急道:“路哥,你不知道,吳謙這老子有兩把刷子的,不久前又做了四廠的生產(chǎn)廠長,不用點極端的法子,大仇難報啊。”
路行遠看看潘才,又瞄了瞄丘明三人。
發(fā)現(xiàn)他們都是一副不報此仇是不不罷休的神色,路行遠不由撓了撓頭。
這幾個算是高層了,吳謙的一系列操作確實讓他們利益受損,想干點啥也是應(yīng)該的。
蹙眉琢磨了會,路行遠開口道:“你們過來,我教你們一個別的法子,這個法子比你們利用男女情事對付吳謙他老子還狠,而且一旦成功,打擊會更嚴重?!?p> 烏云籠罩之下,路行遠教給潘才幾人一條毒計,路行遠心里明白,此計必成,而且后果會很嚴重。
面對滿臉疑惑的潘才幾人,路行遠只是笑著讓他們按自己說的進行,并耐心等上三兩月,到時必見效果。
不明不白的白跑了一趟,路行遠也不見生氣,騎著摩托悠哉悠哉往學校趕去,畢竟現(xiàn)在的燕京城可沒有霧靄。
翌日,路行遠開著手扶拖拉機去試驗田繼續(xù)干活。
與此同時。
潘才正給手底下的人安排著一個特殊任務(wù),每人帶上一百塊錢,并拉上所有能拉動的人,幫他去通州四廠買洗衣粉、買皂角。
厚厚的一沓一萬塊錢一個上午過去眼看沒了,潘才還是沒想通路行遠這是啥意思。
“大潘哥,我們回來了。”
“哦,別進來了,把買回來的洗衣粉皂角啥的拿去擺地攤,便宜點賣也沒事。”潘才沖自家門外的人喊道。
第二天,潘才家。
“大潘哥,通州買來的洗衣粉、皂角賣完了,把錢給你。”
潘才若有所思道:“不用給我,你們喊上人拿著錢再去通州買洗衣服和皂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