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向前看去,只見一個穿著道袍的少女正向著這邊走來,頗有些眼熟。
此時街道上的人群早已散去,祝小妍快步來到此處,眼光從李清身上挪開,看了一眼正面躺在地上,早已死透的朱富,和一旁攙扶在一起的爺孫兩人。
“前輩,朱富被你殺了?”祝小妍問道。
“你是?這人你認識?”李清問道。
祝小妍聞言,連忙擺手,道:“不是,他是李家的人,和我祝家可沒有半點關(guān)系?!?p> 隨后她看向爺孫,肯定道:“一定是朱富看上你們的東西了,是不是?”
“不錯,我有一支人參被他看上,想要搶奪,幸虧這位道長出手,才算是了解了此事?!崩蠞h指著朱富,點頭道。
祝小妍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問,重新看向李清。
“前輩,你殺了李家的人,多少有些麻煩,要不先去我們避避風頭,過上一段時間再說?”祝小妍期盼的看向李清。
李清對于李家的報復并不在意,李家來一個,他就滅一個,不過順手而為的事情。
只是還不等他做出決定,坐騎卻是自發(fā)的前進。
李清會意,點頭道:“也好,正好找個地方歇歇腳?!?p> 祝小妍大喜,雙眼瞇成月牙,連連點頭道:“前輩請隨我來?!?p> 這時等在一旁的爺孫,看著兩人正打算離開,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們也隨我來,到我家住上一段時間,要不然你們走不出景武城的?!弊P″馈?p> 有了這話,老漢大喜,連忙抱起孫子,坐在脖子上,緊緊跟隨李清和祝小妍,沒有多說人參的事。
能夠撿回一條命就是幸事,他也不敢奢求太多。
李清卻是將手中的人參拋給祝小妍。
“這支人參歸你了。”
祝小妍接過人參,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這一點小事,前輩不必破費。”
說著祝小妍打算將人參還給李清。
“我又不是白給你,我是替這老漢賣給你的,一共一千五百兩白銀。你要是想要,就給錢,你要是不想要,就還給我?!崩钋遄灶欁缘暮攘丝诰频?。
“啊?”
祝小妍看著手中紅布包裹的人參,一時有些疑惑,不過她也沒有細看,就從懷中掏出一把銀票,抽出兩張就打算交給身旁的老漢。
“使不得,這支人參也就七八百兩,不要怎么多,給我一二百兩銀子就夠了。”老漢連忙擺手,神色頗為緊張。
祝小妍能夠留他爺孫避難,已是莫大的人情,人情世故他還是知道的。
“沒事,我相信前輩?!弊P″麍?zhí)拗,硬是將銀票塞給了老漢。
老漢無奈,只能接過,一時苦笑,頗有些手足無措。
“你們兩人都不吃虧,這才是這支人參該有的價錢?!崩钋宓?。
“前輩,這人參有什么奇異之處?”祝小妍看這手中的人參,疑惑問道。
“當然?!崩钋妩c頭。
兩人都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只有幼童,一雙眼睛,貪看著城中的繁華,對此并沒有興趣。
“這并不是普通人參,而是赤參,也是煉制筑基丹的一味主藥?!崩钋褰忉尩?。
老漢對此也不太懂,但是祝小妍可是修士,一聽這話,喜上眉梢。
“真的?”
“當然?!崩钋妩c頭。
原本毫不在意的人參,被祝小妍抱在懷中,同時加快腳步,向著家中而去。
其他地方不說,在這景武城中,要是誰家能多出一個筑基修士,就有改變局勢的可能,因此各家都對此十分重視。
知道赤參妙用,祝小妍自然對此十分重視,只有送回家才能讓她放心。
“相信前輩是對的?!弊P″闹邪迪?。
“對了,我叫祝小妍,還不知道前輩叫什么?”祝小妍看向李清問道。
“我叫李清,你也不用叫我前輩,直呼名字就好了?!崩钋搴攘丝诰频馈?p> “那可不行,前輩就是前輩,我可不能造次。”祝小妍搖頭道。
李清見對方執(zhí)著,也就無所謂,反正就是一個稱呼,隨她去了。
“不知這匹白馬是是什么品種,竟要比尋常馬匹更加神勇,是異獸嗎?”
祝小妍看這李清胯下的白馬,遠勝家中坐騎,心中好奇。
“不錯?!?p> 李清撫摸了一把馬背上的鬃毛,白馬也打了個響鼻回應。
“它叫做白澤?!?p> “白澤,倒是一個好名字,不過我好像沒有聽過?!?p> 祝小妍沉思,從腦中努力回憶著名叫白澤的異獸,想了半響,卻是沒有收獲。
李清笑而不語,此方世界有沒有白澤他不知道,但他的白澤,是他用功德兌換出來的,自然沒多少人知曉。
而且此刻的白澤看似是一匹白馬,其實是經(jīng)過幻化的,它的真身遠比現(xiàn)在更要霸氣。
李清之所以在眾多神獸之中挑選了白澤,最主要的還是它知曉過去未來,能帶著他去改變一些人事物的命運,而這也是他對獲得此方世界功德的一點回報。
有時候一個人的命運被改變,連帶反應能夠改變很多事情。
而有了白澤,他也能確定,那些是真正需要被幫助的人,而那些是需要解決的對手。
在白澤面前,這個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更重要的是,不需要他勞心費力。
時間,地點,人物,白澤都安排好了,只需要他粉墨登場即可,和功德兌換一樣,省事省力又省心,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的神獸。
這般想著,李清看向祝小妍,也不知祝家會出現(xiàn)怎樣的變故。
沒有多想,喝了口酒,反正白澤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自然沒有問題。
······
一行人在祝小妍的帶領(lǐng)下,來到祝家。
祝家高門大院,粉壁朱門,頗為氣派。
門口守門的也是祝家人,練氣五六層的修為,在景武城也顯示出祝家的實力。
他們看到祝小妍,點頭打了聲招呼,祝小妍也點頭回應。
“到了,這就是我家。”祝小妍笑道。
爺孫兩人看著如此氣派的大院,一時陷入了震驚之中,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李清則是從白澤背上跳下,穩(wěn)穩(wěn)站在白澤身前,抬手拿住酒葫蘆,對準白澤。
白澤猛地高高躍起,向前一沖,立刻化作一陣白霧,一股腦的涌向青皮葫蘆,眨眼間,就整個融入了青皮葫蘆之中,化成一張白澤圖,烙印在葫身,正靜靜的趴在那里休息。
眾人看了這一幕,無不大吃一驚,驚嘆于李清的手段。
“仙法,這一定是仙法!”
老頭大呼小叫,幼童也跟著驚呼,一老一少,一驚一乍,被剛才看到的場面鎮(zhèn)住了。
“小姐,這是帶了什么人回來?盡有這般手段!”
祝家兩個修士,對視一眼,也沒眼里看出其中玄妙,但也知道李清實力超絕,絕非一般修士。
“前輩,這是?”祝小妍大驚問道。
“這是它的一點小神通,糊弄人的,不必在意?!崩钋鍞[手。
青皮葫蘆上的白澤,聞言抬頭,瞥了李清一眼,這才重新趴下休息。
眾人見此,又是吃了一驚。
祝小妍驚訝,心中對李清的推崇更上一層。
如此神通,是她從未見過,想來一定不是練氣修為能有的手段,再怎么說也是筑基,甚至是金丹才有的手段。
這也徹底坐實了李清前輩高人的身份,當然這個念頭祝小妍一刻也沒有動搖過。
“前輩,請跟我來。”
祝小妍帶著李清等人前進,祝家兩修士,看李清經(jīng)過,連連拱手,表達敬意。
李清點頭回應。
進入府上,經(jīng)過走廊,就有兩個下人迎面走來,當即拱手。
“小姐?!?p> “你們兩人來的正好,你去通知我爹,就說家中來了客人,說有件重要的事?!?p> “你帶著這對爺孫去住處,好生安置,先讓他們住上三五月再說?!?p> “是?!毕氯它c頭,各自去辦。
“多謝,多謝。”
有了安排,老漢喜笑顏開,千恩萬謝,臨走還不忘給李清和祝小妍抱拳鞠躬,深表感謝。
兩人雖然是修士,但年齡不大,也沒修士高高在上的心態(tài),連忙閃避到一旁,不敢受禮。
隨后大家各自散去。
“前輩,你隨我去客廳,我介紹我爹給你認識。”祝小妍笑道。
“你帶路,我估摸著應該快有人來了?!崩钋妩c頭道。
“誰?”祝小妍問道。
“李家的人,他們丟了參,死了人,怎么可能不來?!崩钋逍Φ馈?p> “前輩說的是,那我們還是趕快,先將參交給我父親才是?!?p> 祝小妍點頭,懷抱著赤參,一路小跑,帶著李清來到客廳。
靜等片刻,衣著華貴,相貌威嚴,留著一把胡須的祝天快步來到客廳。
他先是看了一眼自己女兒,隨后又看向李清,這和他原本預料的情況有些出入。
還以為女兒真帶來一位高人,卻沒想到是個毛頭小子,這般年紀,又能有多少修為和手段。
“這是怎么回事?”祝天看向祝小妍問道。
祝小妍先指向李清,道:“這位是李清前輩,修為高深,能御劍飛行。”
祝小妍也不知道李清具體修為,一來她先入為主,二來也不方便詢問別人修為,只能含糊其詞,而這也讓祝天眉頭一皺。
“會御劍,也不知是誰家的子弟,哪派的弟子?”
祝天對李清也看不透,加之李清看上去青澀,不像是駐顏有術(shù)的樣子。
不敢輕視,也沒有過于奉承,只是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李清也點頭回應,照舊喝著自己的酒,也不打算開口。
隨后祝小妍又將剛剛發(fā)生過的事情簡短的訴說一邊,同時掀開紅布,將其中的赤參展現(xiàn)在祝天面前。
祝天上前,拿起赤參,仔細端詳,最后點頭。
“這果然是赤參,沒想到你還有這份運氣?!?p> 祝天欣喜,摸了摸祝小妍的頭,表達親昵。
“我可沒這眼力,這還要多謝前輩賜寶,才讓我有機會買下赤參,要不然赤參放在我面前,我都不認得?!弊P″得榱死钋逡谎鄣?。
“這是府庫的鑰匙,你先將赤參收好,找個玉盒裝上,等備齊了材料,再去江州找丹師進行煉制。”
祝天從腰間取下一把鑰匙,遞給祝小妍,同時將赤參再次放入紅布之中。
祝小妍點頭,接過鑰匙,將紅參收好,抱在懷中,十分珍重。
正打算邁步離開,又想到什么,停下腳步,看向李清。
“前輩,我父親要是說了讓你不愉快的話,還請你不要建議?!?p> “沒事,我還不是小心眼的人。”李清笑著擺手。
祝天臉色一黑,也不知道說什么,只能沉聲道:“還不快去!”
祝小妍心中愉悅,嬉嬉笑笑,步伐輕快的走出大廳。
等祝小妍走后,祝天重新正式打量起李清。
只見李清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紅唇白齒,身上一襲青衣,腰懸佩劍,手握青皮酒葫,眼神中帶著幾分瀟灑不羈。
周身靈風微動,帶起一絲與生俱來的劍氣,攝人心魄,隱隱間已是有了劍仙的風范。
光這一副賣相,祝天卻是自愧不如,望而生嘆,也難怪自家丫頭上心。
女大不中留。
祝天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但想到李清能夠御劍,還是耐著性子詢問。
“你師從何門,是何修為?”
李清想了下,功德的事自然不會和別人說,只能用了另一套說辭。
“先前有位劍術(shù)師父,但已仙去。偶然間一次奇遇,認識了一位道人,自此踏入仙門,習練道法,修煉到現(xiàn)在也算是小有所獲,目前還在練氣階段打磨?!崩钋宓馈?p> “只是練氣?”祝天暗想,遲疑的上下打量了李清一眼,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藏拙,還是真是如此。
但提起御劍的手段,可不是練氣就能掌握的,不論是御劍術(shù),還是自身靈力,都是一道難題。
祝天直到現(xiàn)在,也只能心有向往,卻是沒有御劍法門。
畢竟景武城城池偏僻,也就只有城中道淵司才有御劍法門,卻是輕易不外傳,只有足夠貢獻才能學習,即便學會了,也不能另行傳授,因此城中會御劍的人少之又少。
“這么說來,就是散修了?!弊L斓馈?p> “你要這么說,也行?!?p> 李清點頭,要真說起來,他確實是無門無派,說是散修也是正常。
“人生際遇種種,怎么我就沒有這般好運氣,碰到這樣一位散修,帶我入門。”
祝天想著,看了李清一眼,越發(fā)覺得郁悶,更可氣的是,自己養(yǎng)了多年的女兒,也傾心李清,這更讓他苦惱。
祝天正打算再說,卻不想有下人腳步匆匆的來到大廳。
“老爺,李家有人來了,而且氣勢洶洶,來者不善,現(xiàn)在被攔在門外?!?p> 祝天點頭,揮手斥退下人,看向李清道:“你先做,我先去處理一下事情?!?p> 說完他就起身,向著大門而去,對于李家來意也不難猜測,無非是為了赤參而來。
只是如今赤參已經(jīng)被他吃下,自然不會有還給李家的可能。
兩家頗有積怨,而且兩位家主也都到了即將突破筑基的程度,誰先突破,誰就占領(lǐng)了先機。
如此機會,自然不會有人放過。
祝天走后,李清起身,緊隨其后,向著大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