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秘密求醫(yī)
暗夜里,熟睡的老大夫突然驚醒,黑暗中一雙野獸一般冰冷嗜血的眼眸令他倒吸一口涼氣,正待尖叫喊人來救,脖子上的冰涼令他的尖叫噎在喉嚨。
“綁住雙眼?!?p> 一根布條狀的東西仍在臉上。
老大夫哆哆嗦嗦,將那布條蒙了雙眼綁住。
隨即,他的嘴里被塞入布巾,手腳也被綁住,塞入一個似乎是布袋的東西,被人扛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放下,手腳口眼的束縛全部解開,但脖子上冰涼的刀子也回到了原位。
“大俠……”老大夫想要求情。
“少廢話!”
身后沉悶的叱喝,嚇得他不敢再說。
“找你來,是為我家主子診病,你要老實辦到,非但安全送你回去,診金亦不會少你?!?p> 一聽是診病,老大夫心下稍安,瞧這情景,他亦知這人口中的主人身份必定不一般。當(dāng)下,他低著頭,按那人的吩咐,來到一個簾幕前,在那前面的凳子上坐下。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不敢往四下里多看一眼。
他這般順從,似乎也令那人放松了戒備,橫在他脖子上的刀鋒移開了。
“主子,大夫已請到。”
簾內(nèi)伸出一只手。
那手如女子般白皙柔嫩,卻指節(jié)突出,手腕偏粗,顯然是一只男人的手。
老大夫兩指搭上那人腕脈,初始輕按,眉心微皺,手上力道逐漸加重,神情,也越來越惶恐。
“如何?”身后傳來問話。
“小人不敢說?!?p> “實話實說,不得有欺瞞?!?p> “是,是?!崩洗蠓虼饝?yīng)著,心知這樣的人,必定對自身的情況有些知覺,才會用這隱蔽的法子求醫(yī),當(dāng)下,他不敢隱瞞,盡自己所能說出診斷結(jié)果。
“公子之脈,輕取不應(yīng),重取始得,脈體細(xì),脈搏快,為沉細(xì)數(shù)脈,乃腎陰虛之象。若小人診斷無誤,公子常感五心煩熱,腰膝酸疼,失眠多夢,欲旺而力有不足……”
“于子嗣上如何?”老大夫的話被打斷。
“子嗣不易。”老大夫低垂著頭,他沒說盡的是,從脈象來看,此人身子虧損極大,恐怕平常生活較為放縱,且有用藥的習(xí)慣。
“如何補養(yǎng)?”
“小人無能?!崩洗蠓蚴謶M愧。換做平常,就算沒有把握,他也會開方子嘗試治療,但面前這個,怕就怕治不好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不如直接承認(rèn)自己才能不夠。
“這是診金?!?p> 一個銀元寶遞到面前,看那大小,至少五十兩。
老大夫歡喜接過,收進自己的袖袋里。
“今日之事,半個字也不許為外人道。若是傳揚出去,定讓你府上雞犬不留!”
“小人不敢,小人絕對守口如瓶,把這事爛在自己肚子里?!崩洗蠓蚬磉B連承諾。
下一刻,他只覺得后頸一疼,隨即失去意識。
再次醒來,他已經(jīng)在自家,脖子后傳來的疼痛令他知道那恐怖的經(jīng)歷不是夢。正要下床,一動身,便覺袖袋里沉甸甸的,他伸手進去,摸出那一個大銀元寶。
此時,外面?zhèn)鱽韺W(xué)徒的喊聲,他立即應(yīng)了聲,往房內(nèi)一打量,將那銀元寶藏入暗箱。
來歷不明的銀子他不敢用。
另一邊。
“京城里喊得出名號的大夫都已經(jīng)來過,診斷結(jié)果相同,但治療方面,要么自認(rèn)能力不足,要么開了單子,也只是稱吃著試試,不敢擔(dān)保治好?!倍⒅M醣涞囊暰€,男人跪在地上,硬著頭皮匯報。
他是睿王府里的長史,也是睿王最得力心腹。
“王爺,民間大夫能力有限,是否往太醫(yī)院那邊尋人?”另一個人問,他是睿王府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但他還有另一個身份,掌管著睿王手下數(shù)十暗衛(wèi)。
李文安一個利眼射過去,“太醫(yī)院的人各有其主,便是依附本王與母后之人,也難保被敵手收買,如此大事,一旦泄露本王便與皇位無緣,你,擔(dān)待得起?”
“屬下想差了,求王爺恕罪?!?p> “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本王暫且饒你。”
“謝王爺?!敝刂乜念^之后,他退到一旁,不敢再多說。
“王爺,屬下認(rèn)為,此事要破局,還在顧大姑娘身上。她已經(jīng)知道王爺?shù)纳眢w狀況,本不該留,但她醫(yī)術(shù)高超,若能將其掌控,會是最合適的大夫人選。”長史道。
“顧霜筠背靠霍禹和顧廷燁,殺不得,延攬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崩钗陌菜妓髁艘粫?,吩咐:“去把許二和蕭虛懷找來,本王有事要安排?!?p> 長史領(lǐng)命出去。
徐二郎和蕭虛懷在睿王府外看見彼此,兩人同時笑著向?qū)Ψ焦笆执蛘泻簦S即,便各自別開頭,由仆人引領(lǐng)到睿王書房。
對兩人,李文安沒有說實話,而是稱顧霜筠背后牽涉文武兩名大官,背后涉及關(guān)系網(wǎng)龐大,要將她籠絡(luò)進自己的勢力,問兩人有何辦法。
“顧霜筠重情,王爺要延攬她,下官認(rèn)為,當(dāng)先使計策令她與靖王反目。這之后,下官以表哥身份,引她與王爺結(jié)交,必能使她轉(zhuǎn)投王爺麾下?!痹S二郎道。
“虛懷,你的看法?”
“無論是顧廷燁還是霍家父子,他們都忠于皇上,王爺與他們結(jié)交不難,難在令他們支持王爺為太子,且這種作為,易引得皇上反感。相反,一旦皇上選定王爺為太子,他們自會對王爺效忠。而顧霜筠一個女子,父與夫均效忠王爺,她也就不會有別的心思?!?p> 李文安連連點頭,“繼續(xù)說?!?p> “這三年來,屬下與下面的兄弟多方宣揚王爺仁厚,王爺在朝野上下均受贊譽,而靖王三年來龜縮江南偏僻山野,名義上治水,卻毫無實績,屬下以為,當(dāng)務(wù)之急是發(fā)動朝中文武官員,以朝政穩(wěn)固、國祚綿延為由,催促皇上冊立王爺為太子?!?p> “這事何用你說?已經(jīng)在做了?!痹S二郎不屑道,“本國公還取得生子神藥獻予王爺,一旦王爺有后,太子之位更添助益?!?p> 李文安的臉立即沉下。
但許二郎只顧著鄙視蕭虛懷,沒有瞧見這變化。
“你們說的都有些道理,便各自按說的去辦。”李文安下了逐客令。
許二郎有些不解他突變的態(tài)度,但也不好違逆。
蕭虛懷卻在走出睿王府后,又轉(zhuǎn)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