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習(xí)慣了
“妹妹，你這是何意？這丫鬟承認(rèn)什么了？”許二郎不解追問。
“首先，莊姨娘貪財，服下那粒藥丸乃是與霜筠妹妹的約定，說一句難聽的，咱們府里，乃至京城，誰不知道霜筠妹妹鐘情毒物，莊姨娘敢吃下霜筠妹妹給的藥，無論那是索命的劇毒還是一般毒物，都是莊姨娘自己愿意的，霜筠妹妹按照約定將紅珊瑚頭冠給了她，便是兩清了。再則，霜筠妹妹不傻，她在大庭廣眾之下給莊姨娘的藥，難道能是致命的毒藥？霜筠妹妹稱那藥只會令人疲乏，七到十天藥效自消，這事這丫鬟已經(jīng)承認(rèn)，莊姨娘服藥之后有此癥狀，可見霜筠妹妹所言非虛。從這，已經(jīng)可以知曉莊姨娘之死與霜筠妹妹無關(guān)?！?p> 皇帝目中帶著贊賞，令許玉顏眸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但隨即，又被痛心掩蓋。
“莊姨娘素來沒有自知之明，打從爹讓她代理府中中饋之后，她行事愈發(fā)囂張，對母親沒有絲毫尊重，這些，爹都是看在眼里的，可爹沒有絲毫作為，而娘又顧著一家子的和諧，不能讓外人看笑話，始終忍讓著，令莊姨娘的氣焰愈發(fā)張狂，甚至起了越俎代庖的心思。待得大嫂二嫂入門，為了大哥二哥的前程，為了定國公府的名聲，母親才提議讓大嫂接掌中饋，這之后，莊姨娘手中沒了權(quán)利，日日里想的念的都是報復(fù)，在大嫂掌理中饋的時候，莊姨娘給設(shè)下的絆子數(shù)不勝數(shù)，發(fā)現(xiàn)不奏效，又想在府里引起動亂?！?p> 許玉顏深吸口氣，“爹，我們大家都知道，結(jié)業(yè)禮那天晚上，娘在宮里所中之蜂毒已經(jīng)解了，夜里回來之后中的毒，在之后太醫(yī)診斷時的說法也與霜筠妹妹所言一致，多虧了有蜂毒的解藥還存有一絲藥效，娘才得以等到霜筠妹妹來解毒，就這樣明擺著的一件事，爹你都堅持是葉姨娘和彤妹妹的錯，是霜筠妹妹的錯，你完全沒有追究莊姨娘的責(zé)任，是你，養(yǎng)大了她的野心，縱容了她的罪惡！”
“當(dāng)日并無證據(jù)指明是莊氏作惡?！痹S伯元的頭低垂著，聲音沉悶。
“你現(xiàn)在還在為莊姨娘說話，如今莊姨娘的心腹丫鬟就在這里，我們要不要問一問，當(dāng)日是不是莊姨娘下毒？”許玉顏失望搖頭，“你的縱容令莊姨娘不知悔改，還變本加厲，她的癲狂，根本就是每天想著怎么害人，想出來的?。≈豢蓱z我娘，多年忍耐，好不容易終于盼到大哥二哥長大，大嫂二嫂入門，以為可以輕松點，卻被這卑賤的女人害死。”
“妹妹的意思，娘是被莊姨娘害死的？可是這丫鬟稱她們并沒機(jī)會給娘下毒？”許二郎滿臉疑惑。
“二哥，這丫鬟口里能有幾句真話？她自己都承認(rèn)了，霜筠妹妹給莊姨娘吃下的就是令人感到疲乏的藥，可見她那番自己沒有聽從莊姨娘的命令給娘下毒、霜筠妹妹借解毒為由給娘下毒的話，全是因為莊姨娘死了，她沒了靠山，為了脫身胡編出來的?！?p> “求主子明察，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奴婢的確沒有給夫人下毒……”那丫鬟惶恐地連連磕頭，大叫冤枉。
“你倒是說說，結(jié)業(yè)禮當(dāng)天，我娘是如何中毒的？”許玉顏問。
丫鬟沒有絲毫猶豫，“奴婢不敢隱瞞，毒藥是姨娘買了，趁廚房的姐姐不注意時投到夫人最愛的芙蓉魚片里，再把剩下的毒藥藏在了葉姨娘的院子里。奴婢聽姨娘得意地提過，有一個專門賣秘藥的地方，只有極少數(shù)的人才知道地方，十分神秘，去的客人與掌柜絕不碰面，只以圖案交流，任何秘藥在那里都能買到?！?p> “這一次呢？姨娘的毒藥從何而來？那毒藥現(xiàn)在何處？”
“也是從那里買的，但姨娘都是自己去，奴婢不知道那地方在哪里?！?p> “毒藥呢？”許玉顏追問。
“奴婢怕姨娘發(fā)現(xiàn)毒藥還在，責(zé)備奴婢沒有下毒，就將那毒藥丟掉了?！?p> 許玉顏冷笑一聲，“爹，現(xiàn)在清清楚楚了，娘根本就是被莊氏和這丫鬟害死的，什么毒藥丟掉了？那是毒，不是尋常的吃食，隨意丟棄，便是不被人誤食，也容易被貓狗之類的動物吃了，可咱們府里，近日可有無緣無故死掉的動物？”
“沒有?！闭评碇叙伒膮鞘祥_口，府里發(fā)生的大小事她最清楚。
許玉顏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許伯元。
“先有毒害主母，后又畏罪栽贓，將她拖下去，亂棍打死！”許伯元厲聲喝道。
那丫鬟還要辯解，被一個粗壯婦人扯了布巾嘟嘴，一左一右兩個婦人將她拖走。
“霜筠妹妹，姑父，這事是我們思慮不周，令你們受委屈了，玉顏在此向你們道歉，還盼你們看在姑姑的份上，不要制氣?！?p> “修容娘娘客氣了。”顧廷燁淡淡回了一句。
“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我習(xí)慣了。”顧霜筠一臉無辜地說著誅心的話。
“霜筠妹妹就是愛說笑。”
顧霜筠撇了下嘴。
“愛妃心痛母親過世，朕便陪她前來送最后一程，如今事情聊了，朕與愛妃也該回宮去。”皇帝開口，眾人躬身聽著，但他下一句話，令所有人都變了臉色，“霜丫頭，你表姐失了母親，正悲痛著，你便隨朕一同回宮，陪伴你表姐?！?p> “皇上之前答應(yīng)霜筠妹妹，待我離京之后她再去宮里?！被粲砹⒓纯棺h。
“你不說便罷，說到了，朕倒要問問你，已經(jīng)過去這許多天了，兵部、戶部報稱兵將、武器、糧草等一應(yīng)事務(wù)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你為何還不帶兵出征？”
“末將已經(jīng)命人前往打探匪患行跡，此時出兵易打草驚蛇，反而令剿匪不易成功?！?p> “成國舉一國之力作戰(zhàn)，你們都能獲勝，令成國甘心稱臣，幾個不成氣候的土匪你反而不行了？朕不得不懷疑，霍海報上來的戰(zhàn)功是真是假。”
這話，言外之意是懷疑霍禹仗著父親的勢，冒領(lǐng)軍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