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最好定下
這一場結(jié)業(yè)禮，接連皇帝到來以及趙氏中毒兩場變故，可以說已經(jīng)毀了，對皇后而言，自己看重的兒媳婦成了“姐妹”，也沒有心情再繼續(xù)，當(dāng)下，便稱自己乏了要回宮，讓四妃之首的德妃領(lǐng)著眾人賞花看景。
德妃入宮多年無子女，又年歲漸長，早就失了皇帝的喜歡，日子也就是一天混過一天，如同一潭死水。
皇后讓她主持，她也懶得管，吩咐伺候的太監(jiān)宮女仔細著，便回自己宮中去了。
而其余三妃，早在皇后離開后便跟著走了。如今德妃再走，整個園中只剩下李凈宇一個皇家人。
“殿下，您看這……”女學(xué)堂的先生上前，請李凈宇示下。
“愿意在此玩樂的，由宮人仔細伺候。愿意回府去的，亦可回去了?！崩顑粲畹?。
這話一出，留下的人都松了口氣。
如此，她們便不用糾結(jié)離開前向皇后稟報，可以直接離開。而離開，也是目前眾人心中最大的愿望。
應(yīng)顧霜筠的請求，李凈宇吩咐人給許彤顏取了冰水和胰子，讓她用胰子洗手之后，緩解了山芋汁液毒，再親自送兩姊妹出宮。
路上，李凈宇向顧霜筠致歉。
原來他事先得到了結(jié)業(yè)禮上皇后要將顧霜筠指給李文安為側(cè)妃的消息，原因是顧霜筠的父親顧廷燁在三年前從鄒縣縣令升任袞州刺史后，因政績突出，皇帝將把他調(diào)回京城，入中書省任職?；屎鬄榱死瓟n顧廷燁為李文安所用，便想出這么一法子。
在皇后為李文安選定的一正妃兩側(cè)妃中，正妃許玉顏，父親定國公、外祖父趙太師，前者為開國國公之后，在京城深耘多年，與京城多數(shù)權(quán)貴交好，后者曾為帝師，深受皇帝寵信，是朝中文官首領(lǐng)。兩個側(cè)妃，一個是顧霜筠，最主要的是顧廷燁屬于朝中新起之秀，深受皇帝寵信，日后極可能取代趙太師。另一個是王氏女，其父乃掌管京師十萬駐軍的忠武將軍。
三個人，可說是一網(wǎng)打盡了朝中新舊文武重臣。
李凈宇得到消息的時間太晚，已經(jīng)來不及做更多安排。他便直接找到皇帝，以顧霜筠義兄的名義，請求皇帝幫忙阻止皇后指婚。只是沒料到，皇帝這么不要臉，對才十三歲的小姑娘也能說出封妃的話。
“今日你與霍少將軍鬧這一出，只怕他不會善罷甘休，這段時間，你們都低調(diào)些，在家里修身養(yǎng)性。還有，讓霍少將軍盡早提親，把親事定下來?！崩顑粲顕@息。
“我才十三歲，用不著急?！?p> “這不是急不急的事，你們定下親事，父皇看在霍將軍與顧刺史忠心為國的份上，興許就大度饒過這欺君之罪。若你們遲遲不定親，豈不是宣告那兩情相悅只是拒絕父皇的借口，屆時，父皇定會治罪你們?！?p> 見顧霜筠依舊是不情愿不高興的模樣，李凈宇奇了，“難道你們真是欺君？并沒有私定終身？那這玉佩……”
“玉佩是他送的?！鳖櫵扌睦镉譄┯謥y，如今的情勢，定親勢在必行，但是，她就是不愿自己的親事就此定論。但她又不得不承認，霍禹是目前最適合她的成親對象。兩人從小認識，知根知底，霍禹待她也好，長相不差，前途無量，怎么看都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夫君人選。
只是，顧霜筠心里總有些失落。
但這失落是什么，她又說不清楚、想不明白。
“既然已經(jīng)交換了信物，這門親事就無甚煩憂的。”李凈宇舒展眉目，笑道，“你爹應(yīng)該一個月之內(nèi)便會從袞州回到京城，得讓霍家準備著，最好你爹一回京城，霍家便能上門提親?！?p> 見李凈宇一臉高興，倒像是他自己成親一般，顧霜筠心里愈加煩悶，開口轉(zhuǎn)了話題。
“別管我的親事了，靖王哥哥，你自己咧？之前聽說莊大姑娘和我表姐兩人極有可能分別嫁給你們兩兄弟，如今表姐被你爹截胡，只剩下莊大姑娘一個，你的親事怎么辦？”
“顧妹妹，這話不能亂說，為兄與莊大姑娘沒有任何關(guān)系?！?p> 見顧霜筠一徑看著他，李凈宇伸手拍拍她頭頂，笑道：“二皇弟的親事未定，我的親事就不可能定，這事急不得?！?p> “你本就比他大上好幾歲，今年，你有十八了吧，和我二表哥同齡，二表哥數(shù)月前已經(jīng)成親，說不定二表嫂肚子里都有孩子了呢?！?p> “情況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那我和霍禹的情況也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你這丫頭，想用我的話堵我?！崩顑粲钍?，“你和霍少將軍的情況確實不同，你們的親事牽涉了霍、顧兩家人的性命前程。”
“霍家我就認識一個霍禹，顧家更是只有這么一個姓與他們有關(guān)，他們的性命前程與我何干？我為何要因為他們就得違背自己的心意去成親?！鳖櫵拶€氣，脫口而出。
此時，他們已經(jīng)走到宮門處，早幾人一步出來的霍禹就站在宮門口，將顧霜筠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一時間，氣憤有點尷尬。
顧霜筠心里浮現(xiàn)出愧疚，隨即便被她拋開。
她早就說過不用他幫忙，是他自己沖出來，造成如今的局面。
“定國公府的馬車已經(jīng)送國公夫人回府，你要不要坐將軍府的馬車回去？”霍禹走上前，打破寂靜。
剛剛壓下去的愧疚又冒出頭，顧霜筠別開眼不看他。
“霍少將軍武藝高強，有霍少將軍送你，為兄能安心了?！崩顑粲睢肮毙χ?，拍拍霍禹的肩，低聲說，“這丫頭性子倔，別把她的氣話當(dāng)真。”
然后，揮揮手，他走向另一邊掛有“靖王府”標志的馬車。
留下的霍禹和顧霜筠，尷尬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走吧，我送你回去?！被粲沓櫵奚斐鍪帧?p> 顧霜筠拉起身后努力縮小自己的許彤顏，越過霍禹，朝霍家的馬車走去。
霍禹怔楞了一下，隨即便笑了，快步趕上去。
霍家的馬車里，還坐著一個女人，霍禹面色不悅的介紹那是他二嬸。
拜蕭虛懷所賜，這位霍二夫人，顧霜筠早已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