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酒店內(nèi)。
穿著一身長袍壽服,滿頭花白的郭承志緩緩走出,濃眉稀發(fā)卻也掩蓋不了那沉淀多年的穩(wěn)重感。
他拄著拐杖,抬起手,對著嘈雜的大廳壓了壓——
“咳咳。”
大堂內(nèi)所有來客,皆抬起頭來,望向主位。
“郭某作為東道主,感謝諸位前來祝賀?!?p> “若有招待不周,還請諒解。”
郭承志張嘴一笑,聲如洪鐘,中氣不小。
“哪里那里,郭老爺子說笑了?!?p> “能夠參加您的壽宴,也是我等榮幸之至啊?!?p> “是啊郭老爺子,您可千萬別跟我們這些人客氣?!?p> “……”
臺下宴席,不少來賓皆是笑臉恭迎。
郭老爺子望見這一幕,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頭坐回了壽椅之上,并對著身旁的管家招了招手。
“獻(xiàn)禮,祝壽!”
管家上前一步,高聲大喊。
登時,坐席上的賓客們紛紛站起身,排成了長隊(duì),依次上前獻(xiàn)禮。
……
“廣陵張家獻(xiàn)上純金佛手一副?!?p> ……
“廣陵劉家獻(xiàn)上青銅器一副!”
……
“江南省天道商盟獻(xiàn)上頂級翡翠四彩‘福祿壽禧’!”
……
隨著上前獻(xiàn)禮的來賓越來越多,臺上的禮品也層巒疊起,郭老爺子臉上的笑容也愈加圓滿。
“獻(xiàn)禮結(jié)束,請諸位來賓就坐。”
數(shù)分鐘后,管家再次高喊。
但就在這時,一道平靜中夾雜著殺意的渾厚嗓音,陡然響起。
“郭家郭辰,前來祝壽!”
話音剛落,現(xiàn)場所有來賓都是一愣,皆。
“什么?郭家郭辰?”
“就是那個導(dǎo)致郭家內(nèi)亂的喪家之犬?”
“據(jù)說此子所有至親皆死,連尸骨都未剩下,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回來了!”
……
郭老爺子聽到這道話音,那滿是笑意的臉龐也隨之愣了下來。
他站起身,與所有賓客一起,望向了酒店大門——
只見披著一身白色長袍,腳踩軍靴的英俊男子,虎虎生威般從門外跨步而進(jìn)。
其身后,跟著一名濃妝艷抹,面容妖艷的絕美女子。
“郭家諸位,這些年過得可好啊?”
郭辰挺直腰脊,面帶冷笑,睥睨著廳內(nèi)來賓,話音傳遍了整個大堂。
“你……你真是郭辰?”
“時隔五年,你竟然還未死?”
幾名郭家旁親面面相覷,湊上前打量起了郭辰。
這時——
大堂內(nèi)突然走來一道穿著白色西裝的輕俊男子,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郭辰,嘴角翹起,譏諷道:“先前我聽到下人匯報(bào),還以為他們瞎了眼,沒想到真是你這只喪家之犬啊?!?p> 郭辰冷漠瞥了他一眼,自然認(rèn)出這名男子便是自己叔父的兒子,郭明耀。
作為郭家嫡子和次子,他打小便與郭明耀關(guān)系不合,兩人之間并不對付。
五年之后,仍然如此。
郭辰心性早已成熟,自然不會與他多費(fèi)口舌,淡聲開口道:“我今日前來,是要血洗郭家?!?p> 郭明耀一愣,隨后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般,放肆大笑了起來。
“你?血洗郭家?”
“哈哈哈哈哈哈……”
“一個躲了十幾年的死廢物,你有什么資格說出這種話?”
“我沒聽錯吧?”
啪!
話音剛落,站在郭辰身后的戈雪便驟然抬手,狠狠抽了郭明耀一巴掌。
巨大力道降臨,后者整個身軀如同脫線的風(fēng)箏般,直直摔在了地面,連嘴角都流下了一抹鮮紅。
“你……你敢打我?”
郭明耀滿臉不可思議,望著戈雪的眼中,怒意升騰。
“你若再敢無理,便割了你的舌頭!”
戈雪面色冰冷,如同沙漠里的白玫瑰,殺意凜然,聲如冰窖。
郭明耀打了個顫,表情陰狠,正要叫人前來弄死這兩個小雜種時,耳邊響起了一道夾雜著威嚴(yán)的呵斥聲。
“耀兒,退下!”
郭辰仰起頭,望向正廳二樓處,那兒有一道穿著灰白外衣的中年男子緩慢走來。
他面色陰鷙,雙眉尖銳,身上帶著一種若隱若現(xiàn)的上位者氣息。
正是郭家家主,郭重明。
“郭家主,終于出現(xiàn)了。”
“據(jù)說郭家今日除了為郭老爺子祝壽之外,還要宣布新任繼承人?!?p> “哎,今天本來是皆大歡喜之日,這郭家的郭辰突然出現(xiàn),該不會是想存心找事吧……”
“廣陵市地界找郭家的麻煩,誰有這么大膽子?”
“別說一個郭辰,十個郭辰怕是也不行吧?”
……
郭重明穩(wěn)重如山,當(dāng)著所有人的,一步步走下樓梯,表情淡然,高高在上。
郭辰則靠在椅背上,抬起頭與其視線交匯,不動如山。
他知道,也清楚的知道。
眼前這人,便是策劃當(dāng)年那場慘案的罪魁禍?zhǔn)住?p> 殺意,不斷在郭辰心中升騰。
兩人四目相對的畫面,更是極其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