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衡?”柳曉曉皺著眉,這名字在哪聽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說到底,溫媽媽還是不放心,那男孩沒親眼見過,總是不知道是哪一類,和楠楠是不是同一種人?!?p> 樓梯口,鞋懸在半空,猶豫片刻,又收了回去。
“溫媽媽,你要相信溫溫,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她都明白的,而且她從小就不喜歡,第一眼看起來很復(fù)雜的人,這個您是知道的?!?p> 這習(xí)慣,柳曉曉知道,邱默知道,凡是她身邊的人都知道,溫楠看一個人,一眼定生死。
不喜歡的絕對不會去接觸。
這一點溫女士又何嘗不知道。
“看來是我多慮了?!睖嘏啃χ?,牽過柳曉曉的手,撫著,“你和楠楠一起長大,阿姨是放心的,若是碰見了,就幫溫媽媽看看,那孩子怎么樣。”
這事她早就做了決定,若是個本分的男孩,那就順其自然,隨兩人去。
若是相反,定是要早做些準(zhǔn)備的。
“溫媽媽是覺得,溫溫會當(dāng)局者迷,看不清他真正的樣子嗎?”
“都是做父母的,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呢?”
柳曉曉笑了,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羨慕,明明她也有雙親,可溫女士更像她的母親。
換句話說,更希望,溫女士才是她的母親。
“溫媽媽,我以后常來看你,你千萬不要嫌我煩啊?!?p> “說什么傻話呢。”溫女士伸出手摸著柳曉曉的頭發(fā),耳朵,臉,最后落到肩膀上。
雖是個女孩,高高瘦瘦要好看些,可手落在柳曉曉肩上那刻,溫女士只覺得硌得慌,秀氣的外表下,藏著不足百斤的體重。
未免,過于瘦了些。
“溫媽媽可是很喜歡曉曉來呢,原本還想著,只有楠楠一個人,怕她孤單,有了曉曉和默默,也互相有個照應(yīng)?!?p> 神情沒有過多的變化,內(nèi)心卻情緒翻滾著,沉了口氣,柳曉曉笑著:“溫媽媽,我真的超級喜歡你,也喜歡你的晚餐?!?p> “吃飽了嗎,不夠還有呢!”
“夠了夠了,再多也吃不下了?!?p> 瞧著眼前的飯菜,柳曉曉吞了口口水,以往這些飯菜是是不能吃的,曾經(jīng)有人說,凡事都有個標(biāo)準(zhǔn)。
若是這飯菜日日都順了口,定是要胖的,一個女孩子胖起來,怎么會好看呢?
今日已然照往日吃的多了些,縱然好吃,也一定要有個度。
“我?guī)湍帐鞍?!?p> 聽著腳步聲去了廚房,溫楠呼了口氣,掏出兜里的手機一邊爬著樓梯,瞧著通訊錄最上面的人,溫楠撇了撇嘴,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會在溫女士面前提起這個人。
“在這干嘛呢?”
她嬉皮笑臉,像個孩子,聲音有些賴賴唧唧的,喊了聲:“爸?!?p> 聽到這話,他又走進了些,微俯著身子:“這偷聽什么呢?”
“什么……什么,偷聽啊。”溫楠挑著眉,一副死不承認(rèn)的樣子,“我只是覺得這有些高,也不是太高,就……”
那只手指抬著,一時間她竟想不出來什么脫身的法子,整個人愣在原地。
“就什么呀,你媽媽不了解,你爸我還不知道,小丫頭,這小腦袋瓜天天都在想什么那?!?p> “也沒什么好想的,偶爾也就想一想,想想……”溫楠板著手,“怎么好好學(xué)習(xí),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好好孝敬你和我媽唄!”
“還真是個油嘴滑舌的孝順閨女。”
她正得意著,為剛剛想出來的話輕微自戀著,溫父悶笑一聲,將手里拎著的的外套整個披到她頭上。
“入秋了,早晚多穿點,當(dāng)心著涼?!?p> 拿下衣服,溫楠整理著頭發(fā):“不會的?!?p> “那吃藥的時候可別嫌苦,一口水能解決的事,你倒好,三四杯水能下了一片藥?”
人隨著笑聲下了樓,溫楠立在原處,視線自始至終跟著那背影,直至確定朝餐桌方向去了,手指輕點兩下,屏幕重新亮起來。
片刻都未猶豫,手指在號碼上輕輕一點,瞧著房間走廊盡頭處,有路燈的微光,溫楠小步挪著。
聽著鈴聲過了三遍,那頭愣是沒人接,直至自動掛斷,溫楠瞧著手機愣了會。
“沒道理??!”
瞧著手機上的時間,溫楠更是懷疑,邱默這只貪玩的小猴子,一到晚上到哪里玩去了。
她不信邪,打個企鵝發(fā)了幾個表情過去,沒回。
“跑哪去了?”溫楠不自覺道。
這事史無前例,在邱默身上有一層不變的規(guī)矩,打游戲,準(zhǔn)時準(zhǔn)點的打游戲。
且十分專一,只玩一款游戲。
按道理講,應(yīng)手機不離手,莫非,真是玩游戲入迷了,故意不接電話?
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兩下,溫楠停了下來,改成語音模式:邱默邱默,看到回我消息。
打好字后,溫楠咬著唇,總覺得少了些什么,眼睛一轉(zhuǎn),嘴角勾了勾,在后面加了四個大字:出大事了。
同時后面附了三個感嘆號。
“三,二……”
屏幕亮起來,溫楠偷偷竊喜,隨后清了清嗓子,將聲音壓的老低,等著電話那頭先說話。
“溫楠?”
邱默在那頭試探著,她吸吸鼻子:“你還知道接我電話??!”
“不是?!蹦穷^明顯被氣笑了,“我這不是剛剛看到嘛,這不趕快就回過來了,聽你的聲音不大對啊,騙我呢?”
“什么叫聲音不大對???”
溫楠靠在墻邊,瞧著圍著路燈飛的一群蟲,明明知道是飛蛾補火,卻又圍在那。
“如果真的,出、大、事、了!”邱默一字一頓道,“你還有心情在這跟我計較別的,早就哭鼻子直奔主題了好吧?!?p> 本想著反駁,話說出來時,還是被氣笑了,確實是她一如既往的作風(fēng)。
次次如出一轍。
溫楠仔細(xì)著,那頭似乎有些風(fēng)聲,很輕,偶爾有些腳步聲,有時急促,有時也會突然慢下來,好像有什么東西,會突然掉到地面,碰撞的聲音。
她閉著眼睛,感受著:“你在籃球場嗎?”
“喲,耳朵還挺靈。所以到底什么事?”
“也沒什么?!睖亻怪讣庖幌乱幌略诖罄硎陷p輕刮著,“就是想問問,我媽有沒有和你問過薛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