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留下罪證
“小蓉大爺……三姐身子不爽利,特意讓我來替她給您請安……”等到眾人主次位坐畢之后,尤二姐便恭敬地跪伏下來,向賈蓉告罪道。
賈蓉看著尤二姐這副姿態(tài),心情略微有點怪異。
尤二姐本來不姓尤,這是她繼父的姓。她的母親尤老娘在與第一個丈夫生下她和她妹妹后就做了寡婦,后來改嫁尤家,她們姐妹才跟著也姓了尤。
因為尤家原本有位大姐(尤氏),所以她們兩個才改稱二姐和三姐。
卻是不知尤二姐的生父家是怎樣一戶人家,想來應(yīng)該不會太窮,否則不會給她和皇糧莊頭張家攀上娃娃親。
在明清時代正是封建理學(xué)的巔峰時期,稍微有點錢財和地位的家庭里的寡婦都是要守節(jié)的。
尤老娘已經(jīng)給亡夫生了兩個孩子(雖然不是兒子),而且他們的家庭條件應(yīng)該還是允許她守寡的,但她還是要改嫁,這在那個時代算是極為大膽的行為。
一種可能是她婆家叔伯欺負(fù)她沒有兒子、搶奪她的繼承權(quán);另一種可能是她希望能嫁到比亡夫家更富?;蚋袡?quán)勢的尤家。
反正最后是風(fēng)韻猶存的俏寡婦帶著兩個小拖油瓶興高采烈地嫁給了尤老爹……
尤二姐本身是有性格弱點的,她有點嫌貧愛富,不然后來也不會跟張華斷了婚約,雖說那事兒大概率是因為王熙鳳從中作梗,但也未必沒有她個人意愿在里面。
張華家道中落,養(yǎng)活自己都困難,她豈能甘心嫁過去?
我為什么不喜歡你了,還不都是因為你窮了。
“二姐不必多禮,既然進(jìn)了東府門,就是一家人了,我也不是那勢利小人,自然不會介意這些,只是有一點你得注意著……三姐以后不經(jīng)東府同意,不得私自外出,你可明白?”
“是……”尤二姐恭敬地應(yīng)下了,低眉順目的模樣看著無比柔順,說不出的嬌柔嫵媚。
嗯,很養(yǎng)眼,但是現(xiàn)在還不到吃進(jìn)肚子里的時候。
距離正式劇情開始,還有一年多的時間,足夠他將新式內(nèi)衣產(chǎn)業(yè)發(fā)揚(yáng)光大,大青是不禁止考取武舉功名的人經(jīng)商(文人和天家宗室則是硬性規(guī)定不準(zhǔn))的,這也算是安撫軍隊和征收民夫的一種“潛規(guī)則”。
因為有這樣故意顯露出來的“破綻”,大青軍隊中的倒買倒賣現(xiàn)象其實非常嚴(yán)重,但是天家為了安撫軍隊情緒,一般都只是敲打削弱一番,對這類小事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是情節(jié)特別嚴(yán)重的,多半不會押解進(jìn)京治罪。
“罷了……今夜就這樣罷,各回各房安歇下來,我這一路上也倦得緊,有什么事,明日再說。”賈蓉站起身來,隨后又叫了良兒進(jìn)來,為邢岫煙安排住處。
如今因為“壞了事”,住不得東院和中院(具體參考原劇情北靜王住西院,讓賈府住東院的橋段,按規(guī)制,東方比西方地位貴重)只能大家一起住在西院里,好在寧國府的后花園面積比較大,賈蓉就把花園拆掉了一部分,用來擴(kuò)建“個人住房”,也免得以后做點隱秘事,說句夢話,其他院子里的人都能聽見。
眾人自是應(yīng)下,一夜無話不表。
次日,賈蓉進(jìn)行早鍛煉以后洗了個熱水澡,便帶著邢岫煙看自己選中的地段去了。
立楮等人也早已將從吳江帶回來的各色土特產(chǎn)挨家挨戶地送了一遍,就連趙姨娘、周姨娘的都不缺。
晴雯、良兒跟著送完回來,便一起聯(lián)袂至廡下門口臺階,嘰嘰喳喳地敘話。
晴雯扳手指數(shù)落道:“大爺一走就是幾個月,回來也甚么都不告訴我們,真真是越發(fā)沒個準(zhǔn)信了?!?p> 過了一年,晴雯早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一對神女峰發(fā)育得愈發(fā)龐大了,身量窈窕,膚白貌美。
良兒則說道:“小蓉大爺日理萬機(jī),可少說幾句罷,你平日里吃糟鵝掌的時候怎不說他的不是?”
晴雯聞言,一下子啞火了。
對耶,大爺是出去做買賣了,不然她哪來上好的糟鵝掌吃?
尷尬的看了良兒一眼:“良兒姊姊,我錯了……你可別跟大爺說?!?p> 良兒無奈地看了晴雯一眼,勸了一番:“咱們做丫頭的,本本分分做自己的事也就是了,何必去落人口實?你這話要讓旁的人聽見了,告到大爺那,大爺也許不會說什么,但誰知道大爺心里會怎么想?!?p> “我知道了啦……”晴雯抓著良兒的手臂,輕輕搖了搖。
“喲,小丫頭年紀(jì)不大,氣性倒還不小呢?!辟Z蓉揶揄的聲音忽然從她倆背后傳來。
邢岫煙站在賈蓉身后,壞壞的笑了。
賈蓉坐到兩女中間,伸手一攬兩女苗條腰肢,一齊抱住道:“幾月不見,你們有沒有想我?”
“才沒有……”晴雯低頭,只覺得俏臉滾燙,心嘭嘭地跳,要是以往,她才不讓人碰呢。
“大爺……邢姑娘還在呢。”良兒面色也是一紅,細(xì)聲細(xì)氣地提醒道。
“無妨,我過會兒還得帶她去做生意呢?!辟Z蓉擺了擺手,看了一眼邢岫煙,邢岫煙便找了個歇腳的小涼亭坐了,細(xì)細(xì)打量著東府的風(fēng)景。
看著這一大一小兩個漂亮可愛的丫頭如今發(fā)育得越發(fā)標(biāo)致了,賈蓉的心情也是非常美妙的。
良兒如今都快十七歲了,晴雯也滿了十四歲,過幾年也就能吃掉了。
古代十四歲那是大姑娘了,可以嫁人了,賈蓉也滿了十五歲,放到現(xiàn)代,也就是初中生,都會談戀愛了,更何況古代普遍早婚、早熟……
賈蓉細(xì)細(xì)聞了聞她發(fā)髻的香皂味道,頭稍稍仰回來,奪住晴雯嘴唇,晴雯也不知道閉上眼睛,水杏眼瞪得大大的。
賈蓉便說道:“你這個呆丫頭,不知道把眼閉上嗎?”
“你……我……天吶……”晴雯掩口驚呼,忽然回身,一溜煙跑進(jìn)了賈蓉的院子里。
“不就親個嘴嘛?有必要這么大驚小怪的?”賈蓉撇嘴,隨后又看向一旁臉色已經(jīng)羞得通紅的良兒。
這姑娘紅臉的時候看著意外地可人,賈蓉便也“光顧”了下她的小嘴,良兒先是身子一僵,隨后又生澀地回應(yīng)起來,她可比晴雯接受能力強(qiáng)多了,也更明白賈蓉當(dāng)初為什么要救她。
“再過幾年,我就收了你倆當(dāng)姨娘,好不好?”賈蓉說著將良兒攬進(jìn)懷里,溫柔地說道。
“大爺……婢子可以……可以等的?!绷純盒卟豢梢值鼗卮鸬馈?p> “去罷,府里還得你照應(yīng)著?!?p> “嗯……”良兒乖巧地點點頭,也隨即走進(jìn)了賈蓉的院子做事去了。
等到良兒進(jìn)屋時,才發(fā)現(xiàn)晴雯正坐在床沿抹淚哭泣,宛如一個受氣的小媳婦,良兒拍了拍她的肩膀,她還不樂意地扭了扭。
“沒名沒分,就這樣,我會被人笑話的!”晴雯蛾眉倒蹙地說。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良兒便勸導(dǎo)她說:“等大爺明年中了武舉人,可不就有辦法了?
舉人可不比秀才,天下幾十萬的秀才,舉人卻是難挑幾個,武舉人就更稀少了,官府衙門還要給舉人老爺出錢立牌坊,有資格參加大選做官,那個時候,官府也不會阻撓大爺?shù)囊粋€小小要求,是不是?就不知妹妹你有沒有意,大爺可跟我說了,這回南下,可是遇到了好姑娘……就是大爺帶回來的邢姑娘,聽說大爺和人家姑娘八字相合,就要定親啦,說不準(zhǔn)……以后就是要做大奶奶的嘞?!?p> 晴雯扁嘴道:“邢姑娘她……她竟如此好命?”
“正因為如此,咱們才更應(yīng)該留住大爺,妹妹好歹也聽我一句勸,安安心心做事就是了,你生得這樣好,大爺豈能把你落下?將來必定是要做個姨娘的……”
不等良兒說完,晴雯眸光盈盈,淚光楚楚,轉(zhuǎn)身直視他道:“良兒姊姊……我就是說句氣話,我聽你的就是了,他們公子爺們,果然是一個脾性的……”
說著就眼淚止不住地掉,良兒便抱住她,拍拍她肩膀安慰了一番。
晴雯心里暗暗地道:“你看清了我的心思,我的心思大爺你卻看不清嗎?”
……
其實在賈府家中,日日請安沒必要,賈母等人都不讓兒孫天天過來,賈寶玉嬌生慣養(yǎng),來不來是隨心,只是面見長輩必須請安,微言大義,見微知著是也。
這天,賈蓉帶著邢岫煙來見邢夫人和賈赦,賈赦因為身體不好(腎虛),沒有出面,邢夫人代表賈赦見邢岫煙。
“侄女見過姑媽?!毙厢稛煿Ь吹卣埌?。
“這些俗禮就免了罷,幾年不見,侄女出落得越發(fā)標(biāo)致了,身量也高了,邢家那邊如何???”
“家父家母都身子康健,侄女隨著蓉哥兒來京時,孝敬了一些江南的土特產(chǎn),姑媽姑父可受用么?”邢岫煙也曉得在這時候該說什么話,絕口不提賈蓉給邢家投資的田莊產(chǎn)業(yè)。
邢夫人咂嘴道:“那腌制品還好,就是江南的橘子不耐北地的冷風(fēng),凍壞了不少,好在味道還不錯……”
聽見娘家內(nèi)侄女來到自己面前卻沒有哭窮時,邢夫人算是松了一口氣,要是向她哭窮、要她接濟(jì)一家子,那可別提會讓她多別扭多難受的。
邢夫人小氣吝嗇慣了,可不愿意分一個銅板給別人,哪怕那是娘家人……不是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自己不靠他們,自然也希望他們別來指望自己。
等到賈蓉和邢岫煙走出來時,邢岫煙長舒一口氣:“沒想到姑媽如此小家子氣……也難怪她不肯聯(lián)系咱們家?!?p> “咱家這些人這些事,我以后再慢慢講給你聽……現(xiàn)下要不要去二嬸嬸院子里坐坐?”
“聽姑媽說,是個厲害人物?”
“確實,可惜眼皮子太淺,成不了氣候?!辟Z蓉領(lǐng)著她來到了王熙鳳居住的院子里。
王熙鳳如今“賦閑在家”,和賈璉之間的感情倒是改觀了一些,不說別的,夫妻之間同房的次數(shù)都多了不少……
雖然失去了管家大權(quán),但她的日子過得卻輕松愉快了不少。
“奶奶,小蓉大爺帶著刑姑娘過來了?!逼絻鹤哌M(jìn)來匯報道。
“蓉哥兒回來了?讓他進(jìn)來罷?!蓖跷貘P正吃著午飯,正巧今天有道鹿拆肉,這是上次賈蓉送給她的“大禮”。
“侄兒給嬸嬸請安?!辟Z蓉笑瞇瞇地看著王熙鳳。
“蓉哥兒這大忙人怎么有空到我這里來坐坐了?”王熙鳳笑道。
“嬸嬸叫侄兒查的事情,已然有了眉目……只是平日里家宅不寧,侄兒不好匯報,如今卻正是時候?!辟Z蓉也不客氣,拉著邢岫煙坐到王熙鳳對面,仔細(xì)打量了她一番。
王熙鳳穿此時了一條很寬松的百褶裙,越發(fā)襯托得肌膚雪白,正兒八經(jīng)的千金小姐出身、三媒六聘的正宮奶奶,雖通人情世故,但王熙鳳那身子又不像民婦的康健,飲食雖然奢侈精致,但又不會講究養(yǎng)生,除了巧姐一個閨女,后來又再懷一胎,是個男孩,可惜流產(chǎn)了。
“嬸嬸平日里也該多活動活動筋骨,一旦身子康健起來,總歸還是能讓侄兒當(dāng)個小舅舅的?!?p> 賈蓉瞧瞧王熙鳳平淡的面容,甚是妖艷,粉光艷質(zhì),宛若神妃仙子,只是那苗條的身量、風(fēng)騷的體格……無一不吸引著任何一個正常男人的目光,賈蓉的目光有些放肆,坐在對面的王熙鳳看他的眼光就有些不自然了。
“蓉哥兒,我要的東西,你可帶來了沒有?”王熙鳳也不多廢話了,直接伸手跟賈蓉要東西。
“自然……這是璉二叔這段時間的去向,還有他偷人的證據(jù)和時間?!辟Z蓉從袖口里摸出幾封信件來,放在了王熙鳳的面前。
邢岫煙則是無比驚訝地看著賈蓉,他甚么時候搜集來了這些個東西的……再看看王熙鳳拿起信件,臉色越來越難看時的反應(yīng),心下便明白了幾分。
看來,這位嬸嬸家的情況也是不容樂觀呢,邢岫煙雖未經(jīng)人事,但不至于連男人在外面偷人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
“還有這個……請嬸嬸務(wù)必單獨(dú)查看,不可泄露于外人面前?!辟Z蓉說著又取出了一個匣子,放在王熙鳳面前。
“蓉哥兒,你放心,等那口子回來了,嬸嬸一定好好拾掇拾掇他?!蓖跷貘P的語氣有些陰冷。
“那侄兒就不久留了,對啦嬸嬸,若是嬸嬸日后走投無路了,如玉商行也歡迎嬸嬸前來坐莊哦……”賈蓉說完便攜著邢岫煙離開了。
“好……真是好得很吶!”王熙鳳怨毒地看著信件上的記載,要不是一直克制著怒氣,她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賈璉和王夫人捏碎了吃進(jìn)肚子里才能解這心頭之恨。
這倆人不僅勾結(jié)起來放印子錢,甚至還全部盜用了她的名義,這吃相也未免太難看了點!
蓉哥兒大概是早就看出來自己想要魚死網(wǎng)破了……這才決定幫自己打聽這些陰私事的罷?
逼宮等同于自爆,王熙鳳的自爆能夠發(fā)揮出多大的能量,全看她如何運(yùn)用了。
“唉……蓉哥兒真是個猜不透的人吶?!蓖跷貘P嘆息一聲。
……
“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邢岫煙好奇地問道。
“你是指我如何搜集來的證據(jù)?”賈蓉笑了笑。
“嗯,我想知道?!?p> “其實很簡單,西府這些年欺行霸市慣了,只要去寧榮街問上一圈,人證物證就全都有了,不過我也沒想到,王夫人心能黑到這個地步,為了娘家和她那混賬兒子……什么事都做得出來?!辟Z蓉冷笑一聲。
這有些女人就是永遠(yuǎn)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什么時候該做什么時候不該做,都應(yīng)該是底線,把自己當(dāng)成為娘家撈錢的工具人那是萬萬要不得的,王熙鳳這幾個月以來也想明白了很多東西,如今有了自己搜集來的“證據(jù)”,很多當(dāng)年的陰私事情王熙鳳都能無師自通地聯(lián)系起來……
賈蓉此舉也是抓住了王熙鳳迫切想要報仇雪恨的心理,因此才決定把這些事扒拉出來讓她看清楚自己這些年到底得到了什么好處。
隨著幾封信件的詳細(xì)記載,王熙鳳心中最后的一點僥幸也被打碎,想必她現(xiàn)在只想快點讓自己的姑媽和男人下大獄罷?
這正中賈蓉的下懷,不論成功與否,王熙鳳肯定都是要離開賈府的,因為她大概率會把這些事情弄得人盡皆知,為自己爭取主動權(quán)……到時候西府的名聲就臭到爪哇國了,她豈能落得了好?
但是,對于王熙鳳來說,沒有比這更痛快的復(fù)仇方式了。
“蓉哥兒……”
“嗯?怎么了?”
“你笑得好陰險欸?!?p> “我不是陰險,我只是心黑了一點,不這樣下狠手整治……咱賈府沒幾年好活了,為了能夠早日與你大婚,我當(dāng)然得想辦法清除掉府里所有不安分的人,也許你會覺得我殘忍,但我是在救整個賈家,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的道理,岫煙你應(yīng)該懂得?!?p> “我曉得啦?!毙厢稛熋嫔弦患t,顯然沒想到賈蓉如此作為是為了有一個安定環(huán)境與自己成親啊……
“走罷,回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