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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大爺?shù)哪嬉u

第22章:三吳佳麗邢岫煙

蓉大爺?shù)哪嬉u 玉洞子 3696 2021-03-25 23:57:18

  天正十二年三月初,蘇州府,吳江地界,賈蓉深吸一口氣,總算是不負多年努力,考中了一個武人功名,據(jù)說天正帝聽說以后,還很贊許地評價:“寧國公后繼有人也。”

  寧國公賈演,當年可是太祖軍中二把手,跟隨太祖陳赤起兵出生入死,受到太祖多次表彰,立功無數(shù),英雄一世,當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妥妥的“軍中神話”。

  而賈代化也有乃父之風,身為第二代寧國公、官至京營節(jié)度使,世襲一等神威將軍;只因長子賈敷早夭,故死后次子賈敬襲爵……

  可是賈敬又是個“政治站隊鬼才”,跟義忠親王的殘部走得特別近,天熙帝多次勒令其退出朝堂,于是賈敬雖然考得了進士功名,卻進不得朝堂,只一味的“逍遙長生”,原本應該傳給賈敬的一等將軍爵位也丟了,到了第四代賈珍這里,爵位更是一降再降,寧國府已然墮落到連考武舉的人都出不來一個了。

  賈珍卻還不知死活地跟義忠親王殘黨往來,如今賈蓉把證據(jù)列舉出來,寧國府已然被整治得無比通透,連原本的大院子都給封鎖了,天正帝勒令東院不準再住人,一律挪到西院……

  說起來很諷刺,先祖以武功定天下,以從軍入伍為榮,榮耀一生,如今后人卻不思進取,甚至連武舉都不愿意考取,更遑論從軍入伍了……天正帝心里還是很不滿意的,堂堂國公府盡出些沒出息的子孫祿蠹,怎么對得起祖上昔日榮光?

  賈蓉如今此舉,反而令天正帝刮目相看了,沒想到,寧國府竟還出現(xiàn)了一個“明白人”,知道要向皇室盡忠方能保全寧國府最后的一點“顏面”,天正帝就特批賈蓉可以入朝免圣三次……當然,這不是賈蓉最關注的地方。

  賈蓉在順天府成功考取武秀才的功名以后,立即向邢夫人請求下江南,要挖來她的內侄女邢岫煙到神京城里來做“新式內衣”的買賣,這個武舉功名,其實只是給皇室一個“服軟”的信號,于政治局勢而言并不會有太大改變,因為賈蓉并沒有實質性的權力和冊封。

  畢竟相較于文舉,武舉一向是不太受重視的,自武則天開創(chuàng)之后便一直“命運多舛”。

  武舉的興盛是明清兩代,特別是在清代。

  明朝的武舉考察內容更改為“先之以謀略,次之以武藝”,把軍事謀略置于軍事技術之上,如果在答策的筆試中不及格,便不能參加武試。

  初期的筆試考三題,試策兩題,另一題論考四書。后來四書的題目改為默寫武經(jīng)。

  但明代的軍事職位多半由世蔭承襲,再加上由行伍逐步提拔起來的,武舉選將只是個補充形式。

  明朝武舉創(chuàng)制甚早,但制度一直沒有確定下來。

  直到成化十四年(1478),才根據(jù)太監(jiān)王直的建議,以文科為例,設武科鄉(xiāng)、會試。

  弘治六年,定武科六年一試,先策略,后弓馬,策不中者不準試弓馬。后又改為三年一試??荚噧热葜饕邱R步弓箭和策試。

  清代在武舉制度上基本沿襲明末,考試程序、辦法等。

  至清朝時,改為先試馬步射,馬射二回六矢,中三為合。

  步射九矢中五為合。之后比力氣,包括拉硬弓、舞刀、舉石。弓分八、十、十二力;刀分八十、一百、百二斤;石分二百、二百五十、三百斤……合格者才考筆試。

  清代武舉一依文榜程序,考試大致分四個等級進行。

  一:童試,在縣、府進行,考中者為武秀才。

  二:鄉(xiāng)試,在省城進行,考中者為武舉人。

  三:會試,在京城進行,考中者為武進士。

  四:殿試,會試后已取得武進士資格者,再通過殿試(也稱廷試)分出等次,共分三等,稱為“三甲”。

  一甲是前三名,頭名是武狀元;二名是武榜眼;三名是武探花。前三名世稱為“鼎甲”,獲“賜武進士及第”資格。

  二甲十多名,獲“賜武進士出身”資格。二甲以下的都屬三甲,獲“賜同武進士出身”資格。

  殿試的規(guī)格很高,一般由皇帝親自主考。

  考試揭曉后,在太和殿唱名,西長安門外掛榜,并賜給武狀元盔甲。

  然后由巡捕營護送武狀元歸第,炫耀恩榮。第二天,在兵部舉行盛大的“會試宴”,又賞給武狀元盔甲、腰刀等,賞給眾進士銀兩等。

  清代科甲等級差別甚大,同樣是武進士,一、二、三甲的等級和榮譽卻大不相同。

  狀元自然是出盡了風頭的,考中登第后的三天內,可以披紅掛彩,上街夸官,真所謂春風得意、風光十足了……

  但是武狀元的難度,賈蓉心知肚明,自己還是現(xiàn)實一點,爭取考個武舉人或者武進士吧。

  “大爺,咱已經(jīng)到了吳江啦。”立楮在一旁恭敬地說道。

  “嗯……先找當?shù)卮蛐械娜嘶顒踊顒?。”賈蓉掏出了二十兩黃金給他。

  在江南地界,除了那些大官僚大士紳以外,最有發(fā)言權的便是由漕幫、鹽幫、打行等民間人員及小地主官僚階級集合而成的“地頭蛇”勢力,這些人一旦認真起來搞事情,掀起的風浪可不比那些達官顯貴們差。

  之所以要請打行的人來,是因為賈蓉了解到,這里除了“護官符”似的本土家族以外,就數(shù)打行的勢力分布最廣,執(zhí)行力最強,這些人一旦糾集勢力,不少大小士紳都得讓其三分……

  “是,大爺。”立楮恭敬地離開了。

  賈蓉上了岸,仔細端詳著這座處于“三吳佳麗城”之內的街道。

  蘇州自有文字記載以來,已有4000多年歷史。

  公元前十一世紀開始,西周泰伯、仲雍南來,號勾吳。

  春秋時,東周壽夢于公元前585年稱王,建吳國,吳王闔閭于公元前514年始建蘇州城,為吳國都城。

  明洪武2年(1369年)始稱蘇州府。清代續(xù)為蘇州府。

  自1367年起,朱元璋改平江路置。治吳縣、長洲二縣(今江蘇蘇州市,清雍正初又分置元和縣,同為府治)屬江南行中書省。

  明洪武元年(1368)直隸南京。清屬江蘇省。轄境相當今蘇州、吳縣、常熟、昆山、吳江等市地。

  蘇州在唐時便是手工絲織業(yè)中心,明宣德后為應天巡撫治。清為江蘇巡撫治和江蘇省會。清盛時織機有三、四千張,工人達到萬余人之多。

  在吳江埠頭吃過飯,賈蓉等著立楮回來回話,隨即另雇了一艘烏篷船繼續(xù)趕路。

  江南地界向來都是古代特權階級醉生夢死、優(yōu)游林下的最好地方,當初大明末世,內憂外患,此地仍然一片歌舞升平、盛世風光,賈蓉下馬步行走入小路,轱轆滾滾,風塵仆仆,他還來不及探訪柳如是的故居,就見前方從市集回來的道邊,幾個青行打手提起硬木棍,頭戴布巾,人高馬大地成半包圍形狀,攔路收過路費,頗有些江南古惑仔的味道。

  “大人,你看這姑娘不錯呀,咱姑蘇地界就不缺麗人……”

  “是呀,是呀,索性托回去做如夫人……”幾個打手小弟摸摸下巴,壞笑起來。

  領頭的劉大川眼睛一亮,后邊集市賣生絲回來的雖是抱怨,卻不敢說什么,青行和牙行一樣,他們在吳江縣衙有硬關系,一般人惹不起,費用低些,一年就交幾次,買平安了。

  賈蓉冷眼旁觀地排在中間,那頭,他們看中的是一位布衣荊釵的姑娘,看樣子十四五歲,典型的江南小家碧玉,只是穿著寒酸,這姑娘還算淡定,足不出戶僅限于中上層女子,民間女子是拋頭露面的,她不開口,緊緊捏住衣角。

  她母親交了錢,劉大川手里掂量掂量,不滿意:“我說邢大娘啊,這兩錢銀子,喂狗呢?要不是你那漢子不會營生,依你家那幾畝地,桑樹、棉花,一年也有七八兩吧?”

  “大人行行好,我們家實在過不下去了,就這還是我們母女天天搖腰機,熬出來的……”邢母懇求。

  姓邢?不會這么巧吧,賈蓉側身出來,打量幾眼那姑娘,剛好這邢姑娘也看過來,閑云野鶴的氣質比容貌更勝一層。

  那邢母在和劉大川撕扯,趁這個當口,賈蓉往前踏出一步,并肩問道:“邢家姑娘可有一位姑姑在京師賈家?”

  “你是……”邢岫煙警惕地拉開距離,清麗出塵,雙眸打量他的時間不長不短,見他穿著打扮,知是一位秀才,但身量不大,這也是覬覦自己的無恥之徒么?連邢家姻親都打聽好了?居心叵測啊。

  賈蓉基本確定了她是邢岫煙了,家世、戶籍、容貌、姓氏、氣質,加在一起,再沒有第二個人,這就是他的表姑,當然只是名義上的,沒有血緣關系,邢夫人和賈家任何一人也沒有血緣關系。

  難怪啊難怪,堂堂一等將軍賈赦夫人的娘家人,過得如此寒酸,一是邢夫人過于六親不認了些,誰也不靠,二么,估計那位便宜大舅邢忠也不會過日子,妙玉未進京的時候,他們都是在太湖邊玄墓山租賃寺廟,那蟠香寺都是妙玉自己的場子來著……

  “在下順天府新科武秀才賈蓉,金陵故籍進京定居的那個賈家,姑娘一家若是與賈家有親戚關系,那就算是我表姑嘍?!辟Z蓉道。

  邢岫煙笑了笑,不作回答解釋,她姑姑邢夫人自打嫁入賈家,與邢家?guī)谉o聯(lián)系,平白拿去了許多嫁妝,從未對邢家有一絲一毫的照顧,況且邢夫人沒有親生兒女,而賈璉又是嫡子,所以邢夫人與尤氏一般,是填房,可以說無論是邢夫人還是賈家,目前對邢家皆無助益……

  她常聽父母抱怨姑姑那邊不管,邢忠臉皮厚,甚至有進京投親的打算。

  不過,邢岫煙雖是不能確認真假,態(tài)度倒不恚怒,因前方爭執(zhí),她道:“原來是京里來的親戚,過了這關再說……我家姑姑的確是賈家的大太太……”

  賈蓉便放下心,總算能有個落腳點,邢岫煙給了他一種沉穩(wěn)的性格,且氣質頗為不俗,妙玉還是很會教人的嘛。

  “都別吵了,你們青行要多少錢?邢家母女,還有我們三位異鄉(xiāng)人,一并付了?!辟Z蓉上前一步,出面道。

  頭領劉大川與十幾個打手目光森冷地盯過來,見是一位小小年紀的少年,雖然之前報了自己的名號,然而在這吳江地界,他們是誰也不怕的。

  但是很快,賈蓉身后陸陸續(xù)續(xù)聚集了幾十號人過來。

  “大爺,人來啦。”立楮恭敬地說道。

  “來得正是時候。”賈蓉點了點頭。

  “大人,這領頭來的是吳江打行的林英,是個狠角色,咱不好得罪……”

  劉大川眼神閃爍地琢磨了一會兒,冷笑道:“好說,好說,咱們青行也是有規(guī)矩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位賈小公子的行李,就我們吳江青行包了,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那可不是小數(shù)目,是一個江南普通勞動者一年的年薪,官方規(guī)定一兩兌換兩千五百文銅錢,各地兌換比率不同。

  邢岫煙家顯然是攤上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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