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 狠狠的沉下去
張統(tǒng)領先是愕然,然后苦笑一聲:“嬤嬤你別笑話我,皇后娘娘是什么秉性,我還能不知道?”
她若是想把陛下弄死,多的是機會啊,何苦這樣?
這事,明顯透著點古怪,可是具體古怪在哪里,他也說不上來。
林嬤嬤看著他,深深的笑了,身子讓到一側(cè):“張統(tǒng)領,請吧!”
張統(tǒng)領清了清嗓子,一招手,身后跟著的屬下們都靠了過來。
他吩咐道:“你們就在院子里等著!我去與皇后娘娘稟告一聲,再開始搜查?!?p> 林皇后隔著屏風應了兩句話,就讓他自己安排。
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把佛堂弄亂了。
佛堂可以搜,不過只能張統(tǒng)領自己進去。
這邊,張統(tǒng)領進了坤寧宮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了德妃的耳里。
她將手里的勺子一放,擦了擦嘴,冷哼一聲:“她倒是會做戲,如此開門迎客,來撇清自己的關系,在陛下跟前賣個好,以為這樣陛下就會寵愛她?”
“人老珠黃,成日里弄的一身怪味……”
德妃身邊的嬤嬤提醒:“娘娘,不要冒犯佛祖!”
德妃翻了個白眼,這才沒有接著說。
在喜歡宮斗的人眼里,這后宮只要是個母的,都會對陛下感興趣,之所以沒有行動,那是因為自己實力不夠或者膽子不夠。
所以不管皇后怎么退避,在德妃看來,那都是在欲拒還迎。
你要是真不想爭寵,那你倒是不做這皇后啊,你自請入冷宮吃齋捻佛啊。
占著茅坑不拉屎。
這么多年,一直頂著皇后的名頭,卻又不干皇后的事,這時候一有機會,就要來表現(xiàn)自己了。
呵呵!
德妃身邊的嬤嬤道:“娘娘,雖說奴婢也瞧不得皇后娘娘的做派,只是眼下這時候,咱們是不是也得……”
德妃剜了她一眼:“得學她?”
“愚蠢,第一個這么做的,陛下會感動,我們跟著學,那只會是東施效顰。不過趁著這個機會,本宮倒是有件事要做……”
說著,她招招手,嬤嬤附耳過來,德妃低聲的叮囑起來。
張統(tǒng)領走了,正陽宮偏殿之中,陷入了沉寂。
楚皇在屋子內(nèi)來回踱步,自言自語一般:“衛(wèi),你怎么看?”
沒人回答。
“衛(wèi),衛(wèi)……”
一連叫了三聲,一個黑影從房梁上躍下,跪倒在楚皇的面前。
赫然就是那一日,將長公主帶入宮的領頭人。
當時他一身黑衣全部濕透,水珠還滴在地上發(fā)出滴答聲。
如今,他依舊是一身黑衣。
一張臉跟影子一樣,沒有太多的表情,像是一胎精密運轉(zhuǎn)的機器。
他就是楚皇身邊的暗衛(wèi)首領:衛(wèi)!
“陛下恕罪,屬下剛才正在吩咐下面人去查看一番!”
“查看什么?”
“查看昨日中秋夜宴上的藥粉?!?p> 昨日衛(wèi)其實一直也在楚皇的身邊,但是他的身份特殊,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出手,所以他一直懸在房梁上,等著刺客攻擊可以出其不意的反擊。
可沒想到,最后孟辭快人一步。
“藥粉有問題嗎?”
“的確是讓人迷幻,脫力腹痛的藥粉,只是屬下研究了一番,這藥粉中有一味原料,市面上極難尋到,只有一個地方有。”
楚皇聽出了點意思,問:“什么地方?”
“南疆!”
“南疆人善用毒者多,這藥粉中有一種花瓣研磨的粉末,就只有南疆有。”
南疆?。?p> 永昌侯之前就是鎮(zhèn)守南疆。
這樣稀罕的粉末,市面上很難買到,可是難不倒永昌侯。
楚皇的臉色,微微有點變了。
那個從小到大的好兄弟……
衛(wèi)抬眸看了楚皇一眼,欲言又止。
楚皇道:“接著說!”
“陛下,屬下當時隱匿于房梁上,覺得有幾點特別奇怪的地方。”
“禍亂初起,侯爺和侯夫人是抓住了孟姑娘手的,可是孟姑娘掙脫了,她不是往桓王那邊去,而是往陛下您的身邊去,這是其一?!?p> “其二,桓王身負重傷,殿內(nèi)其實也有許多其他人,或許是護著陛下您心切吧,所以殿下出手了。”
“可就屬下看來,桓王與那名刺客的打斗,似乎表演的成分居多?!?p> “那刺客看著是個女子,可無論是身高,力量,還是眼神,都讓人感覺……”
楚皇挑眉。
衛(wèi)將剩下的話說完:“讓人感覺不太對勁。此前太子殿下也曾與當街遇刺,那名刺客遁走了?!?p> “也是個女刺客,當時桓王與孟姑娘被太子殿下撞見了?!?p> “以后也是永昌侯府內(nèi)上報,說那名此刻已經(jīng)死了,皮都被剝下來了。而剝皮之人,便是孟姑娘身邊的人,重重線索牽連起來……”
由不得人不多謝啊。
楚皇在屋子里來回踱步,仔細回想當時孟辭幫自己擋發(fā)簪,的確是有點奇怪。
而且當時沈繹明明可以留下活口審訊,問出更多的消息,卻下了殺手。
彼時楚皇以為,沈繹是見到心上人受傷情緒激動。
可如今一想,很有殺人滅口的嫌疑啊。
衛(wèi)又撩起眼皮看了楚皇一眼,緩緩道:“陛下,屬下只忠心與陛下,所以有些話,哪怕可能是猜測,但是為了陛下的安慰,屬下也必須要說?!?p> “屬下覺得,昨日那一場刺殺,跟桓王和孟姑娘,怕是有脫不了的關系?!?p> 楚皇瞇著眸子:“他們?yōu)楹我绱俗觯俊?p> 衛(wèi)遲疑了下:“陛下,昨日刺殺之后,最重大的事是什么?”
經(jīng)過他一提醒,楚皇眼里一沉。
是孟辭的女人身份。
她一個女子,卻領了世子的身份,這就是欺君,莫說還有先皇的事情在呢。
可是昨日一事后,她有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加身,昨日永昌侯鬧了一通,自己已經(jīng)流露出不想計較的意思。
如此一來,她女子的身份就算是徹底坐實了。
之前她與沈繹哪怕是兩情相悅,在雙方同為男人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在一起。
可眼下不一樣了。
一男一女,一皇子一侯府大小姐。
身份也極為般配,兩個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謂是一箭雙雕!
楚皇的心,狠狠的沉了下去,他深深的看了衛(wèi)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