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 單獨聊幾句
月仞偏了偏眸,修長冷白的手指動了動,勾唇,邪氣的笑了笑:“比豬皮還厚,勉強剝一剝?!?p> 這些人還沒有察覺到恐怖,直到月仞用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一匕首下去,褪下來一整張皮。
這些人才嗷嗷嗷的叫了起來。
比臨死的豬叫的更難聽。
月仞不耐煩:“吵死了!”
只聽得嘎嘎嘎的聲音四起,這些人全部被捏碎了喉骨。
半個時辰后,唐靜靜總算料理完自己,低著頭跟個小媳婦似的跟著小綠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她一邊走一邊抬起胳膊去聞氣味,總覺得八桶水也沒有洗干凈自己身上的惡臭。
她在距離孟辭十步開外的地方站定,畢恭畢敬行了一個全禮,聲音在夜風里還發(fā)著顫:“多謝孟世子,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我的性命便是孟世子的,以后有任何需要盡管差遣?!?p> 孟辭灑然一笑:“好,你的這句話我記在心上?!?p> 有時候接受一個人的感恩,會比大度的表示這對我來說是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更讓人覺得舒坦。
果然,唐靜靜在孟辭這么說以后,整個人似乎都放松了不少。
唐靜靜不肯坐在馬車內(nèi),怕整個車廂都是怪味兒,孟辭拗不過她,便由著她跟陳大壯一起坐在馬車外。
馬車從莊子里出來,夜色已經(jīng)很深,重重的烏云將明月屏蔽,顛簸的鄉(xiāng)間小路上,仿佛只有她們這一輛馬車在踏破黑暗前行。
可就在這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大壯緊張的聲音傳入車中。
“孟氏子,前面有一輛馬車,不太對勁!”
孟辭撩起簾子看了看,視線的盡頭有一輛華麗質(zhì)樸的馬車。
車尾的八角燈籠造型精巧別致,燈籠的網(wǎng)面質(zhì)地細膩,據(jù)說這種布料,就算是倒水下去,也要二十個呼吸才會滲透出來。
看似厚重,拎在手上卻異常的輕盈。
這面料極其昂貴,昂貴到尋常人家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
這可是城外的偏僻地方,別說馬車了,就連一輛牛車平日里都見的少,這深更半夜的怎么會有馬車出現(xiàn)在這樣的地方?
孟辭心內(nèi)一凜,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月仞從馬車內(nèi)鉆出,有意無意的將孟辭護在身后,瞇著一雙綠眸看了一會。
嘶了一聲。
“對面有高手?。 ?p> 孟辭心更是提起。
她們此行出來,帶的人并不多。
沒成想月仞見她凝重神色,又噗嗤一笑:“這么緊張做什么,旁人死活不論,青青你的命,沒有人能從我手上取走!”
他目光深深:“閻王爺也不行!”
孟辭這會沒功夫聽他說胡話。
她手里捏著信號彈。
這是出府之前沈繹給的,只要點亮這玩意,一柱香以內(nèi),一定會有人接應。
可那是大佬隱藏在暗處的力量,孟辭不想輕易動用。
對面的馬車顯然也察覺到了危險,停了下來。
安安靜靜的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音。
暗夜之中,猶如兩頭巨獸在彼此審視,然后伺機出手。
雙方誰也沒有輕舉妄動,夜風吹的路旁的樹葉颯颯作響。
也送來了前方馬車的幽幽的香味。
孟辭用力吸了吸,神色驚疑不定。
會是他?
這么巧?
對面似乎也察覺到不太對勁,衣裳華貴的男子從那車上一躍而下,手中折扇在這微涼的春夜里照樣呼呼扇著。
孟辭松了口氣:“宋英,大半夜的你一聲不吭要嚇死人的!”
宋英翩然一笑:“阿辭,遠遠的我就感覺是你,母親還說不會那么巧,沒成想真的是你!”
“嘖,我就說我看錯誰也不會看錯阿辭你!”
原來長公主也在。
孟辭皺眉想了想,明白過來。
是三月頭了,端王妃的壽辰就是這一天。
端王是在除夕夜上事敗身亡的,那一日太打眼,長公主有心也不敢,所以每年都是等到端王妃生辰的時候,帶著宋英暗夜出城。
書里說了這件事,卻也沒說端王妃具體葬在哪里了,原來就在這北城。
既然遇到,少不得要去打招呼。
年后的事情一樁又一樁,宋英這事,竟然不知不覺拖了快兩個月。
算算日子,還是拜年的時候見了長公主一面。
桓王府搬遷時,長公主送了不少賀禮,自己卻是沒來。
她身份尊貴,晚輩喬遷,她可不必到場。
兩個多月不見,她眼角的魚尾紋多了不少,神情是肉眼可見的疲倦,只是一雙眼睛凝神看人的時候,那股銳利還是讓人難以招架。
孟辭吸了口氣,才在馬車內(nèi)落座。
長公主倒是輕笑了一聲:“孟世子跟瑞王對峙尚且不慌,見到本宮卻似乎怕的很!”
孟辭端坐開口:“十個瑞王也比不過一個殿下睿智,是以不敢造次?!?p> 長公主嘆息一聲:“我老了,以后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p> 她語氣平淡,說出的話卻讓人心驚:“孟世子深夜出現(xiàn)在這荒郊野外,是為了唐家那姑娘?”
孟辭手指一縮,瞳孔震了震,不過很快她穩(wěn)住自己,點點頭:“什么事情都瞞不過殿下的眼睛!”
長公主凝著她:“唐家姑娘的事,你何故要參一腳,這對你,對桓王都沒有好處!”
孟辭無奈笑笑:“說來有些矯情,可我就是見不得她落入火坑??床贿^去,所以出了手,既然出了手,那就得管到底,半途而廢不是我的風格!”
長公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說不出那個笑是個什么意思,她緩聲道:“孟世子,在京都這樣的地方,心太軟并非好事,容易招來禍端?!?p> 孟辭默然了一瞬,道:“殿下何必說我呢,殿下自己不就是如此嗎?”
她看了一眼宋英,又將自己的手在桌上敲了敲:“殿下,好像也沒有立場勸我!”
長公主噗嗤一聲笑了。
眼角的魚尾紋沉淀著歲月的睿智和溫柔,縱使已經(jīng)年過五十,可她身上那股風韻和魅力,卻是尋常的女子無法比的。
不過她的笑很快就收了,凝神道:“英兒,你去孟世子的馬車上吧,我與孟世要單獨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