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都是千年老狐貍
一襲烈烈石榴紅凌空而來,似踏波而來的烈火仙女,翩躚的落在了宋英的對面。
她的眼神堅定,沒有半分偏移:“宋英,我來替你受這五十板子!”
長平縣主面色扭曲,尖叫道:“南歌,要不是你,事情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你少來裝好人,你明知道陛下的旨意不可違背,在這里惺惺作態(tài)……”
南歌偏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緩緩抽出腰中長鞭,嗤笑一聲:“我是個什么性子,長平縣主想必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
“我光腳不怕穿鞋的,你若是還在這嗶嗶個不停,我手中的鞭子可就要再送你飛翔一次!”
“這一次,英郡王想必不會再幫你解圍!”
長平縣主氣的渾身的肥肉都在震顫。
除了氣,還有深深的恐懼。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這不就是那個尿褲子縣主嗎?”
有人附和。
“就是她就是她!”
“長這么丑,還喜歡出來丟人現(xiàn)眼,要是我,就躲起來別見人,至少等風(fēng)頭過去再說!”
“就是,長成這樣也敢肖想英郡王,臉真大!”
……
長平縣主死死的捏著衣裙,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她狠狠的看了南歌一眼,冷嗤道:“本縣主倒是要瞧瞧,你的真心!”
南歌懶得跟她廢話,直接就在行刑的長條凳上躺了下來,對行刑的公公道:“來吧!”
宋英蹲了下來,與南歌大眼對大眼,問:“你真要替我挨打?”
“你是替我出頭才招來的禍端,我不是那等要讓他人代我受過之人!”
宋英扇子輕搖,笑容中略帶失望:“嘖……我還以為你是對我情根深種,愿意代我受苦,剛剛還自得了一把!”
南歌翻了個白眼:“做你的春秋大夢,滾一邊去,趕緊打完趕緊回去,我跟你不一樣,我不喜歡當(dāng)猴子!”
這是在諷刺宋英在這上躥下跳,被人看猴戲。
“很痛的喲!”
“我是習(xí)武之人,能扛得??!倒是你這被酒色掏空的身體,五十板子下去,怕是命就丟了大半,你要不想死,就麻溜的讓開,娘們唧唧的,你煩不煩???”
宋英站了起來,眸光復(fù)雜。
這南歌啊……
真是個敢作敢當(dāng),有意思的姑娘。
他嘴角勾著笑,用扇骨敲了敲南歌的肩膀:“好意心領(lǐng)了,不過這板子替不得,放心吧,我挨板子跟吃飯一樣,早就有自己的一套對策,起來吧!”
一旁的福公公躬身上前:“南姑娘起吧,陛下早有吩咐,任何人不得代英郡王受過,否則就要加倍懲罰!”
南歌嘴角抽了抽。
陛下這么狠?
“快起吧,別耽誤了吉時!”
打板子還有吉時呢?
南歌爬了起來,卻也沒有走開,就站在一邊,他看著宋英躺下去,發(fā)現(xiàn)不太對勁,他的屁股格外的高。
宋英一臉自得。
他有防挨打神器,怕什么!
今日打板子的,并非那日的公公,而是陛下身邊的一名親衛(wèi)。
這人一直板著臉沒表情,此刻舉起板子,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一板子準(zhǔn)確無誤的下去。
宋英得意的笑凝在嘴角,發(fā)出一聲殺豬般的尖叫!
這不合理啊,怎么會這么痛?
那名親衛(wèi)面無表情的開口:“殿下受累,我這板子注了內(nèi)力,你就算穿的再厚,也無濟(jì)于事!”
宋英??
你倒是早說??!
你早說我就讓南歌上了,嗚嗚嗚……
啪……
啪……
啪……
十板子還不到,南歌就已經(jīng)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
宋英的屁股怕是開花了。
東大門斜對面二樓,是四季酒家,眼下二樓的窗戶開了一條縫,宋柏的眼睛從縫隙中一閃而過。
他的手緊緊的抓著窗欞,皺眉道:“母親,您不去阻止嗎,陛下這一次是真了真格,如此下去,英兒半條命都要沒了!”
長公主不疾不徐的喝著茶:“急什么,要搞定南家的姑娘,不受點皮肉之苦怎么能成!”
“我不是跟你說了,讓你不要流露出對英兒的關(guān)心,你瞧瞧你這慌亂的樣子,若是被人瞧見……”
宋柏濃眉緊皺:“母親,我并不怕死,他是我弟弟,若是他將來真的身份暴露,我也會竭盡全力救助!”
長公主將手中茶盞重重一放,柳眉一挑:“你不怕死,那你夫人呢,暖暖呢,長公主府幾百號人呢,都不怕死,都要跟著一起陪葬嗎?”
“他是我救下的,是我的孽債,如果某天真的天崩地裂,那也只有我來受這份罪,若是你也牽扯進(jìn)來,府上這么多人命,要怎么辦,交給你那成天只知道吟詩作賦的父親嗎?”
宋柏低下頭,放緩語氣:“可英弟如此受苦,我這個做兄長的,實在是看不下去……”
長公主深吸一口氣,按了按太陽穴,無奈道:“看不下去也得忍著,你當(dāng)我這個做母親的就能狠下心?”
“我此番算計了陛下,他心里清楚著呢,我能將計就計,陛下如今也是在將錯就錯!這點子心思,你瞧不出來嗎?”
宋柏神色茫然:“還請母親明示!”
長公主走到窗邊,看了一眼正嗷嗷大叫的宋英,不忍的別開視線,又重新走回桌邊,兀自倒了一大杯茶一口灌了下去。
這才緩聲道:“我昨日與陛下說,英兒與南歌已經(jīng)是生米煮成熟飯,陛下肯定也知道,等南家?guī)孜粚④娀貋硪姷竭@局面,定是要爆炸!”
“這婚是退不了了,為今之計,便只有假戲真做,這兩人若是真的能彼此心生愛慕,英兒收斂了那花蝴蝶性子,好好對南歌,南歌也對他情根深種,那對南家,便算是有個交代!”
拋開宋英這浪蕩性子,其他的家世,相貌,品質(zhì),他都不差,足以配得上南歌。
宋柏恍然:“母親的意思,陛下這板子,一方面是氣英弟不自重,另外方面,也是想讓南歌姑娘見到英弟為了她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從心中扭轉(zhuǎn)對英弟的印象?”
長公主捏緊手中的茶盞,涼涼的笑了笑:“要不然,你以為陛下為何要特許南歌今日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