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鏡白悄瞇瞇接近山谷,讓木原將他身上的氣息遮掩起來。
尋了處地勢較高的位置,躲在一塊山石后面,探頭往山谷里瞧。
山谷之中,幾雙或如青豆,或似銅鈴的眼珠子懸浮在半空,冒著綠幽幽的光。
“瞅個屁呀瞅,這大半夜的?!彼谛闹邪盗R自己蠢,巨樹參天的山林里白天光線都有些暗,夜里更是漆黑一片,他的視力雖好,夜間視物能力雖強,但隔了這么遠,也根本看不太清山谷里的野獸在做什么。
江鏡白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山谷,靠在石頭后面讓木原幫忙查探。
木原牌無線小雷達瞬間上線。
山谷中的野獸其實什么都沒做,就是圍聚在那只勁氣外放的野獸旁邊,該舔爪子的舔爪子,該抓虱子的抓虱子,還有只似豬非豬的家伙在地上打滾蹭土。
那只勁氣外放的野獸則仰著頭趴在一塊大石頭上,雙眼直勾勾盯著山谷另一邊的出口。
“它們這是同學(xué)聚會?不對,同學(xué)聚會哪來的帶頭大哥;
“難道是家庭聚會?有點靠譜,領(lǐng)頭那個就好比家中輩分最高的長輩,但有個問題,它們不是一個品種,算哪門子家庭;
“莫不是公司聚餐?還別說,這么一看還挺像,領(lǐng)導(dǎo)往石頭上一趴,下屬們唯其馬首是瞻,卻各搞各的小動作。嘿嘿!”
江鏡白放飛思緒,在心里做著自問自答的游戲,正玩得來勁時。
驀地,山谷另一面出口有了動靜。
一陣窸窸窣窣聲后,十幾只野獸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進入了山谷,很快來到原先這一群野獸旁邊。
打頭那只野獸也達到了勁氣外放的層次,它領(lǐng)著自己帶來的野獸,選了個位置,也趴伏下來。
沒過多久,八九只野獸從江鏡白所在的這邊谷口進入山谷,帶隊的同樣是達到勁氣外放層次的野獸。
隨后,山谷的兩個出口,陸陸續(xù)續(xù)進來一些或七八只一伙,或十幾只一群的野獸,領(lǐng)頭的都達到了勁氣外放境界,其余的全是青光護體境。
到午夜時,已經(jīng)有二十幾伙野獸齊聚山谷,最多的一群有近三十只野獸。
江鏡白看到后面,只覺得頭皮有些發(fā)麻,山谷里已經(jīng)密密麻麻聚集了至少二三百只野獸了吧?
這么多勁氣外放的野獸,領(lǐng)著一大群青光護體境的野獸聚在一起。
是要開大會嗎?你當你們是丐幫???
它們到底想要干什么,不會真的是聚餐吧,那么食物又從哪里來?
勁氣外放境的吃掉青光護體境的嗎?
但是,別看這些野獸平時傻夫夫看起來不太聰明的亞子,但是對敵意卻很敏感,如果勁氣外放的野獸真想吃掉它們,它們肯定不會沒心沒肺到像那只似豬非豬的家伙那樣,滾完地蹭完泥后又去刨土拱草根玩。
就在江鏡白對這些野獸聚集在一起的動機提出各種猜測又猜不出個所以然時,木原讓他屏息凝神,不要再發(fā)出動靜來。
江鏡白心神一斂,收起各種雜念,將精神集中到木原的神識映像之中。
一道黑影飛速接近,很快進入山谷,來到一群野獸中間。
一股無形的威壓散開,四周的野獸們瞬間匍匐在地,雙股戰(zhàn)戰(zhàn),渾身顫抖,也只有勁氣外放層次的野獸情況稍好一些,但也趴伏在地,低下頭顱。
江鏡白在山坡之上也受到了這股無形威壓的影響,身體霎時緊繃,心臟不自覺得砰砰狂跳。
要不是木原牌鎮(zhèn)定劑瞬間釋放出一股涼意,他跟那些勁氣外放層次的野獸比起來,都要有所不如。
來的是一只猛獸。
它的腦袋有部分像豬,朝天鼻,招風耳,獠牙外露,渾身長滿鱗片,卻長張尖臉頰,身體也并不肥碩,而是如同虎豹一般健壯頎長,四只腳下踩著的也不是豬蹄而是利爪。
它跳上一塊高地,幽藍色的眼睛四下里逡巡,額間的紋路狀圖案閃爍一陣后才褪去藍芒,快要將空氣凝結(jié)起來的威壓才減去大半。
江鏡白見慣了各種長得奇形怪狀的獸類,對這只鱗甲豬的長相倒也不怎么感到驚異,只是見到它額間的紋路光芒后,覺得比較好奇。
這可是一只真正使用外放勁氣來攻擊的猛獸,跟黑熊、豹子和浣貍同一級別,高出江鏡白至少一個大境界,不是山谷下面那些只是可以做到一定程度勁氣外放的領(lǐng)頭野獸可以比擬的。
自從進入最外圍這片叢林以來,江鏡白就再沒有遇見過猛獸,沒想到今晚在這里又碰上一只。
難道這里出了藍色光暈的異果?
想到藍色光暈的異果,他心中就一片火熱,要是有機會將之偷到手就妙了,那可是能破一輪境界的好東西。
正胡思亂想間,下面的鱗甲豬有了新的舉動,它的嘴巴和鼻子幾乎同時發(fā)出哼哼唧唧的聲音,間中還夾雜著一些低沉嘶吼。
山谷里面的領(lǐng)頭野獸則不時回應(yīng)幾聲,或低低輕鳴,或沉沉呼喝,全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江鏡白看得有些傻眼,按這情形來看,這些獸類還真的是來開會呀。
但這畫面……也太有喜感了吧,絕對顛覆了尋常人的認知,極具視覺與聽覺沖擊力,就好比你瞧到一只貓和一條狗在對話。
貓說喵。
狗說汪。
貓說喵喵。
狗說汪汪。
貓說喵喵喵。
狗說汪汪汪。
你管這叫開會,逗我玩呢。
“我可是吃過萬語果的男人,居然一個字都沒聽懂,是木原騙我,其實萬語果是假的,還是下面這幫獸類不歸屬萬語果管轄范圍?”江鏡白只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半天沒搞懂這場會議是怎么溝通的,又溝通了些什么。
沒多大會,鱗甲豬似乎發(fā)言結(jié)束,仰天嚎了一嗓子,而后,身形一閃就竄向了谷口,轉(zhuǎn)瞬間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一大幫子獸類等了大半天,似乎就只為了聽領(lǐng)導(dǎo)這幾分鐘的演講,鱗甲豬演講結(jié)束閃豬后,他們齊齊仰天長嘯,像是歡送大佬離開。
干嚎了一陣,確認大佬已經(jīng)走遠,領(lǐng)頭的勁氣外放野獸便帶著各自的下屬紛紛離開山谷。
剛剛還熱鬧得和菜市場似的山谷,一下子就靜得落針可聞。
江鏡白瞇著眼靠在山坡的大石頭上,等到身后沒了動靜,才睜開雙眼,一臉懵逼。
要是他對面站個人,這會倆人肯定是大眼瞪小眼。
可惜山坡上就他一個人,只能將眼珠子瞪得溜圓,以此表達臥在槽里的心聲。
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丐幫大會,或者說獸類版的武林大會,根本沒瞧出個一二三四來。
震驚!
一幫獸類開會為哪般?
震驚!
獸類大佬開武林大會,是道德的淪喪還是重新劃分地盤?
江鏡白覺得自己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肯定會瘋掉的。
他讓木原認準出去的方向,遠遠跟在幾伙方向相同的獸類后面。
半路上,不時有小伙的獸類出列,由領(lǐng)頭野獸帶著走向另一邊。
連續(xù)跟了幾個小時,最后只剩下一伙十來只的獸類還和他方向相同。
江鏡白不急不徐跟著,準備等最后這伙獸類分道揚鑣的時候,再去狩獵一只青光護體的野獸回來當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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