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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冷男神的懷里撒個(gè)歡

第127章 刺

  出院后的第二天。

  宋小檁終于等來了陸景衍的電話。

  但很奇怪,明明就心心念念不已,為了等這通電話,她幾乎天天守在手機(jī)旁邊,連覺都睡得不安穩(wěn),生怕錯過他的任何消息,可當(dāng)他真的打電話過來了,她卻有一瞬間的猶豫。

  猶豫要不要接。

  她在生他的氣。

  很生氣。

  可到底是舍不得,最后還是只能悻悻地接了起來。

  她果然是個(gè)沒有骨氣的人。

  她也想有骨氣啊。

  但到底骨氣還是抵不過思念成疾。

  電話里,傳來幾聲有人路過的腳步聲,并混著呼嘯而去的車輛,陸景衍微有些沉啞地開了口,聲音輕得幾乎快要被風(fēng)吹散了,“小孩,對不起,我失約了?!?p>  他呼出的一縷溫?zé)釟庀⑺仆高^電話徐徐溜進(jìn)她的耳朵里。

  驀然,宋小檁的心臟猛地?fù)渫ㄒ幌?,慢慢縮緊起來,這久違又熟悉的聲音,猶如洪水爆發(fā)頃刻將她整個(gè)人淹沒,一時(shí)分不清東南西北,也沒有了思考的能力。

  她無疑是心動的,可心動過后,卻是無盡的難過。

  他也知道,他失約了啊。

  “是,你失約了?!?p>  盡管努力穩(wěn)住情緒,但她的聲音還是微微顫抖,語氣里全是掩不住的失落,他大抵不知道,她需要用盡多大的勇氣才能夠承受這件事。

  她話音剛落。

  那頭,忽然沒了他的聲息,也沒有了習(xí)習(xí)風(fēng)聲,什么都沒有了,只余下一片寂靜,像卡帶一般,除了空白,還是空白。

  良久,陸景衍沉沉地低嘆一聲,可終究是無言,“對不起。”

  他能說的,似乎也只有對不起了。

  可對不起三個(gè)字,并不能在這件事中起到任何的作用,連一點(diǎn)安慰的效果都沒有,甚至只會加重她心里的痛,就像一道結(jié)了痂的傷疤,反反復(fù)復(fù)被撕扯開,不會愈合,只會更疼。

  “你為什么失約?”

  事到如今,宋小檁只想知道原因。

  于她而言,誰都可以失約,唯獨(dú)陸景衍不可以。

  “我……”他頓了頓,難得有一絲慌亂,像是在找一個(gè)聽起來比較完美的理由,但沒有用,半晌后,才言簡意賅地回答道,“我臨時(shí)有很重要的事情?!弊詈蟮膸讉€(gè)音節(jié),漸漸低了下去。

  她卻步步緊追,倒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你不是說,你推掉了所有的行程嗎?”

  他承認(rèn),“是?!钡降走€是無言。

  她卻無法再冷靜了,她只是想聽他的一個(gè)解釋,然而他一直在模糊這個(gè)問題,他根本就答不上真正的原因。

  這令宋小檁幾近崩潰的邊緣:“所以,我對你來說……”

  其實(shí)并沒有那么的重要,對嗎?

  但這一句,她始終沒有勇氣問出口。

  他是她的全部。

  可她不能自以為是地認(rèn)為她也是他的全部。

  她本想忍下所有的糟糕情緒,但又覺得太委屈、太郁悶、太無助、太難受了,她真的做不到心如止水,更做不到不去在乎,這不僅僅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足以覆滅她整個(gè)世界的絕望,在廢墟堆里茍延殘喘,渴求他的光能照進(jìn)無邊的黑暗,帶她走出深淵:“陸景衍,我差一點(diǎn)就……”突然間,宋小檁有些哽咽住了,“死掉了”這三個(gè)字驟然止在喉嚨里,比卡住魚刺還要來得生疼。

  死掉與沒死掉,說出來,又有什么意義呢。

  至少,對于她來說,意義已經(jīng)不大了。

  聽她徒然蒼涼無比的聲音,陸景衍終是心疼極了,卻又無話可說,有些真相還是更適合遺忘在漫長的歲月里,隨著時(shí)間像流沙不復(fù)般慢慢逝去,這些痛苦就讓他一個(gè)人承受就夠了,又何必要兩個(gè)人也跟著一起痛苦呢,不值得難過的事情根本就不用太執(zhí)著于所謂的真相,“小孩,你……”

  “交流會要開始了,我先去忙了?!?p>  說完,她匆匆掛斷了電話,下一秒,再也忍不住悲傷的情緒,崩潰地嚎啕大哭。

  只要再晚上那么一步,他就能聽見她的哭聲了。

  可宋小檁之所以這么的崩潰,并不是因?yàn)樗氖Ъs,也不是他含糊的回答,而是意識到自己在陸景衍的心中可能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這才是她崩潰的真正原因。

  也是從始至終,她最在意的原因。

  第一天,窗臺上擺放的一束玫瑰花開到極致艷麗,第二天、第三天花瓣開始片片掉落,等到最后一天,終于全部都枯萎了,可雖然玫瑰花枯萎了,但那根刺卻永遠(yuǎn)留在了她的心中。

  十七歲時(shí),宋小檁想,她一定要在二十歲生日的這一天向陸景衍表白自己多年的愛意,但因?yàn)檫@一根刺,她終究是在苦苦等來的二十歲生日的這一天望而卻步了。

  那時(shí),她年復(fù)一年的生日,都是他陪著她一起過的。

  整整十二年。

  她也從最初的哥哥,到喊他的名字。

  她以為他們真的能永遠(yuǎn)在一起。

  但從去年的十九歲生日起,一切都變了。

  他第一次缺席了她的生日。

  卻不曾想,今年的二十歲生日,他亦是如此。

  他開始正式接手陸家龐大的家族企業(yè),盛裝出席各種名流云集的場合,而她依然在南大的一方小天地里每天學(xué)著不同的醫(yī)藥知識。

  甚至,這半年里,他們見面的次數(shù)寥寥無幾。

  不知從何時(shí)起,他和她的距離,從南大至南中不過隔著幾里、幾棵樹、一條街道的路程,到現(xiàn)在的人山人海,他不會再為了她,千里迢迢去買一顆糖,不會再為了她,花費(fèi)大把的時(shí)間來教她做完全不擅長的物理題目,更不會再為了她,推掉所有的行程只為陪她。

  她從沒有想過,原本離自己很近的人一下子會變得那么的遙遠(yuǎn)。

  那么的……遙不可及。

  她還困在北城,而他早已不在北城了。

  又或許,被困在北城的人,至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gè)人。

  這個(gè)局面,令她不甚惶恐。

  但她卻無法阻止這一切,她無法阻止他變得越來越優(yōu)秀,就像無法阻止四季的輪換、日月的更替、海水的潮漲那樣,甚至只能無能為力地站在原地,看著他仿若斷了線的風(fēng)箏漸漸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

  海鳥只會往上飛,不會往水里游。

  可魚怎么飛上天?

  海鳥有海鳥的道,魚有魚的路。

  二者之間,永遠(yuǎn)都不會有第三種結(jié)局。

  她早該明白這個(gè)道理,只是她一直都不愿意承認(rèn)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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