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對,我說大哥,你該不會想著拉屎吧?要命了喲——”
黃九連拍大腿,小駝哥將眾人護在身后,一字一頓地道出了自己發(fā)現(xiàn)的蹊蹺。
“剛才那些冷箭不像是要殺生害命,我看···倒像是逼著咱們往這里跑?!?p> 小駝哥說完,黃九愣了一下,轉(zhuǎn)頭回想了片刻,忍不住點起了頭。
“這么說——別動!”
就在小駝哥準備進一步檢查四周的時候,黃九從身后一把拉住了他,彎腰曲背,小心翼翼地用煙桿掀起了地上的枯葉,才發(fā)現(xiàn)那下面竟有一處陷阱!
多虧了黃九之前和潤秋學(xué)了不少,要命關(guān)頭,派上了用場,黃九倒吸一口涼氣,緊盯著陷阱下削尖的木茬,忍不住破口大罵——
“忒狠了!這是哪個喪心病狂干的!”
啪!
啪!
近在眼前的江神廟里,掌聲如雷,一個敦厚的漢子腰懸金花鐵插刀,漫不經(jīng)心地走出了江神廟。
“喲!這話怎么說的?防患于未然,怎么還成了喪心病狂?諸位難不成好似對我的杰作有意見?”
黃九不假思索地藏在了潤秋的身后,小駝哥如臨大敵,還沒動作,卻見林中火把爆燃,點亮青蒼!
呲——
燃燒的火把閃躲出嗆人的白眼,這場追逐獵物的比賽,自此落下帷幕。
小駝哥環(huán)顧四周,林中少說埋伏有百人之多,此時已經(jīng)包圍了所有退路,他們被圍困在中央,如同跌入陷阱的牲畜。
“你就是老檳?”
小駝哥冷聲喝問,老檳畢恭畢敬地點了點頭,搓手的樣范像極了之前老財領(lǐng)賞錢時的模樣。
越是客氣,越令小駝哥感到此人可怕,他的邪惡已經(jīng)藏進了骨子里,這是一個罪孽滔天的兇人,還沒交手,小駝哥就已經(jīng)斷定了此人絕無底線。
老檳走到小駝哥面前,上下打量起眾人,過后作揖拱手,竟然寒暄起來。
“喲!這事鬧的,一路風餐露宿,挺不容易的吧?”
“還湊合?!?p> 黃九皮糙肉厚,一瞧此人還算客氣,當即從潤秋身后彈出身子,挺直了腰板兒,別提有多神氣。
小駝哥瞪了一眼不知死活的黃九,一個字都不敢胡說。
檳爺訕笑了兩聲,那姿態(tài)活像是要與他們做買賣,那有半點當家大爺?shù)母甙粒?p> 可再看看周圍訓(xùn)練有素的手下,小駝哥始終不肯放松手里暗藏的毒針。
“喲!瞧這事鬧的,光顧著說話了,進來吧——喝口茶,咱們慢慢聊?!?p> 老檳猛拍了一下腦袋瓜,露出招待不周的懊惱,黃九腿都邁出來了,又被小駝哥一把拽了回去。
“你究竟想干什么!”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小駝哥可不想貿(mào)貿(mào)然自投羅網(wǎng),喝茶閑聊,檳爺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子要走,聽到小駝哥這么說,又把頭扭過來了。
肩不動膀不搖,此人扭過脖子,端有狼顧之相,小駝哥心頭一震,戒心更重。
“喝口茶還不給面子?小兄弟,你太緊張了?!?p> 老檳說完,又露出憨厚的笑臉,就在他準備再近一步寬慰眾人的時候,小駝哥猛然抬手,毒針飛射而出!
叮!
不等近身,那老檳仿佛早有預(yù)料,震肩一晃,斜提肘臂,那銀花鐵插刀就像是活了一樣,撲棱棱抖了兩下,直飛出來,擋下這致命一擊。
毒針落地,老檳擦了一把汗,悻悻然彎腰撿起了毒針,不顧一臉錯愕的小駝哥,回身望向一眾手下。
“喲!你瞧瞧這事鬧的!我之前說什么來著?與人斗,你只需一把趁手的兵器,與天斗,你須得七十二般變化神通,與我斗——你好大的膽子!”
噗!
老檳脫手甩出子午悶心釘,那毒針到了他手上,倒像認祖歸宗,小坨哥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那奇毒遽而入體,正插在心窩上,不多時,慘絕人寰的滋味灌入肺腑,小坨哥貴一身能耐,仍舊不敵老檳隨手一擊,毒針反噬加身體,奇癢無比的滋味只叫他生不如死!
“小坨哥——”
眾人拼死按住小坨哥的手腳,老檳大笑不止,揮了揮胳膊,手下當即將俘虜推到了近前。
“紹許!”
眾人再出驚呼,原來是葵兒和椒爺,甚至還有紹許全都被他們生擒活捉了,此時相聚,只道是大難臨頭!
“背信棄義的畜生!老子跟你拼嘍!”
椒爺右手滲血,敷衍的包扎還沒止血,看見小駝哥生不如死,又一次當場暴走,蠻力撞開擒拿她的手下,一頭撞向了老檳,那老檳不閃不躲,笑呵呵一個扭身,銀花閃閃,血光沖天!
“啊——”
椒爺慘叫著撲在地上,腳踝處鮮血,腳筋寸斷!
“殺了我啊——”
小駝哥痛苦反轉(zhuǎn),眼看已經(jīng)破了相,毒針侵入血脈,折磨地他恨不得死了才好,潤秋擦了一把淚,再也按不住了,于是沖黃九拼命喊道:
“打暈他!快?。 ?p> 黃九手忙腳亂,抄起一塊石頭猛砸下去!
噗!
小駝哥頓時安靜下來,血水順著額頭滑落,潤秋哆嗦著將小駝哥抱起來,恨不得一腳踹死黃九:
“我讓你打暈他,不是打死他!”
黃九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此時老檳哈哈大笑,再沒了威脅,于是吩咐手下將眾人并排鎖拿,跪在了面前。
紹許鼻青臉腫,顯然受了不少罪,他吐出一口血痰,眼如毒蛇錐刺——
“你會后悔的!”
老檳搓了搓手,蹲在了紹許的面前:
“喲!這多寒磣人呀?先是拿針扎我,又甩出這么一句威脅,你說我該怎么辦?”
“有種放開老子,像個爺們一樣打一場!”
紹許惡狠狠的挑釁在老檳看來很是可笑,于是老檳甩手站起來,插鏢入鞘按刀挺拔。
“瞧這事鬧的,本來想著把你們收入麾下,這看樣子也搞不成氣了,要不這樣——你!你!還有你!出來!”
老檳隨手點向眾人,身旁的狂徒馬上將老檳所指之人拎到了前面。
“你說,我殺哪個才能讓你服氣?”
聽見老檳歹毒的話語,紹許奮力掙扎,目眥欲裂!
“你敢!”
老檳望著一眾傷殘,忍不住長嘆唏噓。
他本來不是這樣想的,可如果他繼續(xù)讓紹許保持這種妄想,威嚴就變得毫無意義了,所以他歉然地拎起了那把銀花鐵插刀,架在了紹許的脖子上。
“你要是···殺了我?”
有那么一瞬間,紹許看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選擇。
于是所有的反抗頃刻瓦解,他靜靜把頭埋在地上,泥土的芬香鉆進腦海,紹許想到了久遠的從前。
“唉——你瞧瞧這事鬧的?!?p> 老檳隨手舉高了那把金花鐵插刀,只得見——
寒芒崩現(xiàn),黑云翻滾,鐵鉛灌血,聲聲催命,一丈浪高摧云海,萬千梨花胭脂紅!
血淋淋人頭落地,眾人哭嚎震天!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