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炫想要發(fā)火，看了看巨大肉球，最后壓低聲音道：“你夠了！”
與此同時，巨大肉球身上越來越多的死人臉開始說話了。
有孩童的抽泣聲。
“唔～唔～，這里太黑了，媽媽，我想回家??”
老人惆悵。
“呀，人老了記性不好了，我給我家乖孫買的玩具丟哪去了呢？”
中年人焦慮。
“這個月的業(yè)績太差了，最近公司在裁員，我的處境很危險啊?！?p> “不行，我得抓緊趕業(yè)績了，如果丟了工作的話，房貸，孩子的學雜費，就沒法子了！”
女人幽怨。
“都不多回家陪陪我，要這男人有什么用，嗚嗚，我是苦命的女人??”
“寶貝，你長大了可不能學你爸爸，一定要對你媳婦可勁心疼?！?p> ??
密密麻麻的死人臉發(fā)出嘈雜的聲音，恍若間，描繪出人生百態(tài)的畫面。
每張死人臉都在抱怨，都在宣泄內(nèi)心的苦悶。
氣氛漸漸變得不對勁了起來，眾生的幽怨似乎形成了一股實質(zhì)性的詭異力量，撥弄著程晨的情緒。
程晨內(nèi)心不由自主地煩躁了起來，雖然知道自己是被奇怪的力量影響，但這種情緒影響卻是完全無法自主控制。
就和當時在地下實驗室感受到的恐懼情緒一樣，而這次不同的是，程晨感受到的是焦慮。
此時程晨內(nèi)心亂如麻，感覺好多好多煩惱的事情同時壓過來，壓得自己喘不過氣，而焦慮的情緒也漸漸漸漸轉(zhuǎn)為焦躁。
死人臉上有原先的抱怨情緒還是更加激動。
小孩開始無原因地發(fā)脾氣，哭鬧。
老人幽怨地哭泣道：“都沒有人關心我！太孤獨了！我死了算了！”
中年人情緒崩潰，竟嚎啕大哭。
“太難了！這日子過得太難了！唔??唔，”
女人咒罵道：“死男人，天天在外面鬼混，還說應酬?！?p> “這日子沒法過了，離婚，我要跟那死鬼離婚！”
“早知道當初就跟老王了，還是老王會心疼女人?！?p> ??
隨著死人臉不斷抱怨，程晨內(nèi)心焦躁開始難以抑制。
此時，蒲小雷突然跪倒在了地上，滿臉崩潰地低語道：“我是個廢物，我什么忙都幫不上！”
“我在這個世界上是個累贅，我沒臉活著?！?p> 身邊，李炫突然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隨即眼睛變得通紅。
李炫這種狀態(tài)程晨見過，正是完全不壓制內(nèi)心吃人沖動時候的狀態(tài)。
只見李炫轉(zhuǎn)頭惡狠狠地看向程晨，怒罵道：“你個混蛋家伙，搶了我的主任位置，還一天天的欺負我！”
“老子忍你很久了，我今天不忍了，老子咬死你?！?p> 話音落下，李炫便張著血盆大口向程晨咬了過去。
程晨見狀，當下化作紫電避開，怒罵道：“你特么是不是有病！上次咬我，被我屎都給揍出來你忘記了！”
李炫此時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理智，哪里把程晨的話聽得進去，紅著眼睛窮追程晨不放。
此時的李炫多少有些不知道好歹，程晨身上紫電若隱若現(xiàn)，他此時在極力壓制內(nèi)心躁動的情緒。
程晨非常擔心自己在這詭異精神影響下也失去理智，到時候不小心失手宰了李炫那就悲劇了。
程晨急忙在內(nèi)心呼喚分裂人格，希望他能出手化解這詭異的情緒感染。
只聽分裂人格淡淡地說道：“之前復活你這個廢物讓老子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力，別特么什么事情都求老子，老子精力也是有限的?！?p> “小心老子抹殺你，取而代之！”
程晨聞言滿臉黑線，分裂人格不是開玩笑，他真的做得出來。
只聽分裂人格補充道：“一個建議，把感染源解決掉?！?p> 程晨會意，手心凝聚紫色雷芒，正準備向巨大肉球丟去，而這時，李炫這只傻狗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自己跟前。
程晨見狀急忙將紫電收回，而李炫這傻狗不知好歹，直接一口咬向程晨的手臂咬了過去。
血肉撕裂的疼痛，當下讓程晨怒火中燒，苦苦壓制的暴躁擊破防線，他的眼睛變得通紅。
“老子打死你這只亂咬人的狗！”
說話間，程晨渾身紫芒激蕩，電得李炫連連發(fā)出痛苦的哀嚎，然而李炫也不是省油的燈，即便如此還是狠狠地咬下一大塊程晨的血肉，悻悻地吞進肚子。
程晨雙眼猩紅，憤怒瞬間占據(jù)了理智，渾身紫色雷芒開始暴躁。
此時，一個念頭占據(jù)了程晨的大腦，殺了眼前這只亂咬人的狗！
李炫絲毫不甘示弱，失去理智后，他的精神力似乎比以往都要強上了不少。
一旁蒲小雷看著針鋒相對的二人，眼神微動，最后嘆了一口，道：“我是廢物，有什么資格給別人拉架，我還是從這個世界消失算了。”
程晨和李炫交手時，口袋里掉出一枚銀色的戒指。
就在整個下水道填滿暴躁，憤怒，幽怨等等各種負面情緒的時候，一陣無與倫比的天籟若清風一般傳了出來。
白裙襲地，身穿婚紗的女子慢慢浮現(xiàn)，美輪美奐的空靈歌聲在下水道回蕩，抱怨聲，咒罵聲，幽怨聲，頃刻間停了下來。
世界安靜了，只剩下一曲沒有歌詞的旋律在輕輕撫平眾人內(nèi)心的焦躁。
程晨漸漸恢復了理智，收起了身上的紫色雷芒。
渾身被電的焦黑的李炫此刻雙眼也恢復了正常，他感覺嘴巴里含著什么非常誘人的東西，下意識地吞了下去。
李炫舔了舔嘴巴，臉上露出享受之色，他并不知道自己吞了什么東西，直到看見程晨鮮血淋漓的胳膊上少了幾塊肉，李炫才恍然大悟，隨后立刻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程晨突然感覺手臂一陣劇烈疼痛，下意識看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少了倆塊肉，當下疼得齜牙咧嘴。
李炫背過身，悄悄舔去嘴巴沾染的血液。
此時，巨大肉球上面的死人臉在美妙的旋律下紛紛露出安詳?shù)谋砬椤?p> 直到最后一個吵鬧的孩童停止哭鬧后，整個肉球開始土崩瓦解，所有的尸體通通分離了出來。
尸體中間的，一顆碩大的眼珠子滾落了出來。
程晨臉上露出震驚以及欣喜之色，又一顆“果實”被找到了！希望城此次的危機又少了一絲威脅。
然而李炫的臉色卻并沒有好看了，這意味著，他所崇拜的死神已經(jīng)徹底沒有辦法回頭的機會了。
李炫看著鋪滿地面的尸體遺骸，無力地嘆息了一聲，死神手中的罪孽太多了。
就在程晨準備帶著“果實”宣布撤離下水道的時候，頻道里傳來了馮蘭的聲音。
“注意，一個破千精神單位進入了下水道，并快速向你們所在的位置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