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遍地傷
下午時分。
激戰(zhàn)了數(shù)個小時的卡昂城，終是被人類軍隊拿下。
瑪格被庫赫蘭一劍斬殺，獸人軍隊潰敗從其它城門逃了去。
科斯特帶兵進入城門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里幾乎是一座空城。
原本上萬人的卡昂，如今人類數(shù)量不過寥寥千余。
經(jīng)打聽才得知，獸人兇狠殘暴。
進城之后便大肆屠殺平民，除了一些工匠、廚子之外，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死在了獸人的屠刀之下。
真是聞?wù)弑瘋?，見者落淚的慘絕人寰之舉。
科斯特聽到之后，亦是長嘆了一口氣。
獸人不絕，人類便沒有安寧之日。
這讓科斯特想起，蘇業(yè)曾對他說過的話：
“獸人生活在一片弱肉強食的世界，出生在那里的獸人，若是身體瘦弱，便會被定義為奴隸，連其父母也覺得這樣正確。那里氏族強者生弱者死觀念嚴重，即便獸人氏族之間，也經(jīng)常發(fā)生屠殺事件，更不用說對人類了。”
“獸人看待人類，就像人類看待魔物一樣?。 笨扑固馗锌?。
走在坊間，一群難民拄著拐棍，相互攙扶涌了上來。
“大將軍，可憐可憐我們，給點吃的吧?！?p> “城里的糧食都被獸人搜刮走了，我們都餓好幾天了?！?p> 看上去明顯消瘦的難民懇求道。
獸人不事生產(chǎn)，走到哪里，搶到哪里。
自然而然，產(chǎn)生了許多難民。
卡昂的冬天不算冷，凍死倒不至于。
但因獸人搜刮糧食送往巴黎供大軍所需，食物就顯得匱乏了。
難民們在得知卡昂城光復之后，幾乎是第一時間涌了進來。
無它。
外面沒有吃的。
其中還有幾個半大的孩子，眼睛發(fā)綠，面露菜色，若是再不進食，怕活不過兩天。
科斯特又不是鐵石心腸，看到這一幕，豈不動容？
他轉(zhuǎn)身詢問身邊的衛(wèi)隊長。
“我軍可還有多余食物？”
衛(wèi)隊長名叫布達列，是科斯特的好友，曾一同在魯爾城擔任騎士。
魯爾城淪陷之后，布達列成為難民。
后來聽聞阿弗爾大捷，遂投靠了過來。
當布達列聽說蘇業(yè)領(lǐng)主麾下第一戰(zhàn)將名叫科斯特的時候，亦是震驚了一番。
后來見到科斯特，果不其然，正是他之前認識的那個科斯特。
軍中軍官短缺，受過騎士學校良好教育的布達列，直接被科斯特任命為了自己的衛(wèi)隊長，同時擔任糧草官職務(wù)兼管糧草。
布達列比科斯特還年輕，標準的金發(fā)碧眼，身高卻是沒有一米八的科斯特高。
他聽到科斯特的話后，猶豫了一番，趴在科斯特耳邊道：
“將軍，我們現(xiàn)在的糧草確有存余，但我們即將南下了啊。”
領(lǐng)主蘇業(yè)早已在三天前，對中高層軍官下達了命令。
拿下卡昂城之后，不做滯留，繼續(xù)向南開拔。
此去南方，路途遙遠，糧草能不能按時保證還兩說。
若是再給難民分些，餓得只怕是郁金香的將士們了。
科斯特眼中多了絲猶豫，分將士們的口糧，著實是不智之舉。
“閃開！閃開！”
一隊開來的愛爾蘭士兵，打斷了科斯特的思考。
愛爾蘭士兵用長矛桿，將堵著路的難民推搡至路兩邊。
破罵道：“他媽的，怎么多了這么乞丐。”
難民們畏懼的眼神，望著如兇神惡煞般的愛爾蘭士兵。
又滿是希翼地看著科斯特一行人。
愛爾蘭兵和法蘭兵，在著裝上還是有區(qū)別的。
布達列溫怒，欲上前教訓愛爾蘭士兵。
卻被科斯特一把抓住了，他投過一個不要理會的眼神。
現(xiàn)在愛爾蘭在諾曼底的軍事力量，是超過郁金香的。
蘇業(yè)曾交代過科斯特，能避免的沖突，盡量避免。
科斯特看向難民希翼的神色，心中安安搖搖頭。
以愛爾蘭人的性格，卡昂附近又沒有余糧。
恐怕不會照顧這些難民。
“傳我命令，給難民們分發(fā)兩天的口糧，讓他們自己北上，去郁金香領(lǐng)地?！?p> 軍中沒多少余糧，科斯特能幫的也只有這些了。
“可是……”布達列欲言又止。
科斯特擺了擺手，臉色凝重道：“不用多說了，這件事，我會和領(lǐng)主大人親自交代。領(lǐng)主大人若是怪罪下來，由我一人承擔。”
此話一出，眾多難民紛紛跪了下來，臉上滿是感激。
“多謝大將軍！多謝大將軍！”
這年頭，貴族、官員、領(lǐng)主，但凡能夠跑路的，都跑路了。
還能救他們于水火的，相較下來，就顯得彌足珍貴。
“哎呦，科斯特將軍，可找到你了?！?p> 這時，過來一位騎馬的愛爾蘭小首領(lǐng)。
向科斯特行了一個不太標準的軍禮：“庫赫蘭將軍有請。”
科斯給旁邊的布達列交代了一番，對愛爾蘭小首領(lǐng)道：
“勞煩前邊帶路吧。”
……
卡昂城主府。
科斯特進去時，庫赫蘭、雷格已在里面等候。
獸人逃得慌亂，城主府倒是沒有發(fā)生大規(guī)模激戰(zhàn)，還算干凈。
見到科斯特到來，庫赫蘭捋著胡子大笑，踢了踢旁邊的一個綠油油的頭道：
“科斯特將軍，可認得這是誰？”
沒等科斯特回答，庫赫蘭直接說出了答案：“獸人的酋長！”
“今日我這一戰(zhàn)，不比蘇業(yè)男爵在阿弗爾打得差吧？”
庫赫蘭臉上多了幾分得意之色，心中暗想，再借給那蘇業(yè)小兒曹三個膽，晾他也沒有親自登上城墻拼殺的勇氣。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人臉，科斯特強顏歡笑行禮恭維道：
“庫赫蘭將軍真是神勇無雙，這一戰(zhàn)多虧了閣下你?！?p> 聽到這話，庫赫蘭更加得意了。
他上前抓住科斯特的手，拉著其在石凳邊坐下。
“這城池也打下來了，理應(yīng)當大大慶祝一番！我們?nèi)私癫蛔聿粴w！”
庫赫蘭心中，亦是打著小算盤。
那阿弗爾的領(lǐng)主蘇業(yè)畢竟年輕，軍中的中流砥柱還是科斯特與雷格。
這二人也沒跟著蘇業(yè)多長時間，若是能拉攏過來。
將蘇業(yè)踢出局，豈不美哉？
“到時候這諾曼底，連政務(wù)也是我?guī)旌仗m說的算！”庫赫蘭心中暗道。
一聽到喝酒，庫赫蘭對面的雷格就坐不住了。
“哈哈哈，打了大勝仗，理應(yīng)當好好喝一番！”
科斯特瞟了雷格一眼，心中不由得發(fā)笑，好家伙，這下庫赫蘭可是遇到對手了。
他委婉提醒雷格說：“庫赫蘭將軍、雷格將軍，軍務(wù)在身，可莫要貪杯。”
“欸！這話說的，我們醉了，難道獸人還能打回來不成？來人！上酒菜！”
科斯特默默道：“獸人打不打回來不知道，反正你若是醉了，郁金香軍隊南下就少了許多阻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