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重新起航,一路向東南航行十多天,穿過海峽之后,到達海岸全圖的最南端。
正是半下午的時間。
馮曉宇在露臺的躺椅上閉目養(yǎng)神。四個女人在旁邊的椅子上坐著聊天。
露絲蒂娜似乎想起了什么,來到躺椅旁邊半蹲著身子說道:“曉宇,我記得前面好像有一片山林,那里有條河,是不是可以去洗個澡呢?”
“好吧,我也渾身是汗?!?p> 馮曉宇從躺椅上起來,去了船長室。
露絲蒂娜回到四方桌,對楊婧琳說道:“雪兒,咱們下去準備一下吧?!?p> 楊文義將船順著河口開了進去,前行二十多里后放下船錨,因為這里有一股融入大河的溪流。
馮曉宇帶著露絲蒂娜、楊婧琳和珠兒、玉兒搭乘救生小艇來到河岸。
河面寬闊,大船一般在中間航行,看不清河岸上的樹木,等走到近前,露絲蒂娜馬上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
“曉宇,這應該是橡膠樹!”
馮曉宇回過頭問道:“露絲蒂娜,橡膠樹怎么啦?”
“你不知道嗎,橡膠樹流出的汁液叫膠乳,就是天然橡膠制品的主要原料啊?!?p> “我有點印象,可是我不會做橡膠??!”
“你先拿槍戳破樹皮,看看是不是真的橡膠樹?!?p> 馮曉宇用青龍槍尖把樹皮蹭了個口子,馬上從口子里滲出乳白色的汁液。
露絲蒂娜欣喜地說道:“果然就是。曉宇,我以前有部分業(yè)務就是橡膠,我知道怎么弄?!?p> 乳膠凝固之后變成生膠,生膠與硫磺一起發(fā)生的化學反應叫橡膠硫化。溫度不同、硫化的時間不同,制成的橡膠硬度就不同。
船上并沒有收集乳膠的工具和容器,只有等下次把東西準備好了再來。
這是一片熱帶雨林,周圍并無人煙,但越是這樣,越容易有野獸出沒。
馮曉宇像往常一樣,并不遠走,帶著四女沿著溪水逆流而上,在一個看不到后面船員的小彎處停下,然后背過身體。
楊婧琳洗完澡之后,學著露絲蒂娜的樣子,把一頭烏黑發(fā)亮的濃密長發(fā)隨意的披灑在肩上,把一張柔嫩的小方臉襯的更加白凈。
她感覺到了馮曉宇的注視,抬起頭迎向馮曉宇的眼睛,露出一絲甜笑后,又快速低頭,跟在了露絲蒂娜的后面。
重新登上甲板,珠兒、玉兒去晾曬在小溪里洗好的衣裳,馮曉宇來到臥室打開一個裝著首飾的箱子。
“曉宇,你在做什么呢?”
露絲蒂娜走了進來。
天氣炎熱,衣服單薄,遮不住身體的前凸后翹。
“我找?guī)讟邮罪??!?p> 馮曉宇抬頭看了一眼露絲蒂娜,然后又低頭找東西。
自從露絲蒂娜要保持距離以來,馮曉宇再沒有和露絲蒂娜嬉鬧過,但兩個人的親近關(guān)系卻沒有多大影響。
露絲蒂娜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她在床邊坐下,望著馮曉宇手中的東西問道:“這是做什么用的?”
“挽發(fā)髻用的。很快就要到廣云郡了,不光是雪兒,你也用得著??!”
楊婧琳的首飾被海盜搶走了,平時只用布條把頭發(fā)系住。所以露絲蒂娜沒見過。
大家剛洗完澡,涼涼快快、清清爽爽,這里又有現(xiàn)成的首飾,等頭發(fā)干了就可以用了。
“我正好想問你呢,到了廣云郡之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這個事我琢磨過。雪兒家就在廣云郡,要不你就在廣云郡買處院子吧,離雪兒近點,也能經(jīng)常走動?!?p> “你呢?”
“我得先回小石洼村,還得去雒京治病。有空的話還想去看看玉春姐?!?p> “玉春姐?她在哪里?”
露絲蒂娜只聽馮曉宇提過一次,以為馮曉宇口中的“玉春姐”只是鄰家的一個大姐姐。
“我和她分別的時候,她還在抗擊東胡人的前線?!?p> 一想到上官玉春,馮曉宇的心緒又飛到了薩哈連城。不知道曹國和東胡人的戰(zhàn)爭怎么樣了?!
露絲蒂娜見馮曉宇說完之后,兩眼茫然望著前方,估計馮曉宇的心思已經(jīng)飛到了遙遠的地方,于是輕聲問道:“是不是想她了?”
馮曉宇默默的點了點頭。
露絲蒂娜又問道:“曉宇,我沒搞明白,成國的女人也要當兵嗎?”
馮曉宇說道:“玉春姐情況特殊,只是我沒跟你講過。我的槍法是玉春姐教的,玉春姐還救過我的命……”
“那現(xiàn)在給我講講,我想聽聽?!?p> 馮曉宇在床邊上坐下,把認識上官玉春的過程講給露絲蒂娜聽。
露絲蒂娜聽完之后問道:“那上官玉春以后會嫁給你嗎?”
“我也不清楚。大概有可能吧?!?p> 這個時代講究門當戶對,但馮曉宇和上官玉春已經(jīng)有過肌膚之親,只是馮曉宇不清楚上官文雄的態(tài)度。
露絲蒂娜笑著說道:“最初是蘭小梅,然后是雪兒,現(xiàn)在又多了個上官玉春。我幸好及時做出了決定?!?p> “你做什么樣的決定我都同意,不過以咱們兩的關(guān)系,你做我妹妹也是一樣的啊?!?p> 馮曉宇重新蹲下來,從箱子里拿了幾樣首飾出來,抵在露絲蒂娜的身前,問道:“你覺得哪種好看?”
露絲蒂娜的心思顯然還在馮曉宇的提議上,她看了一眼馮曉宇手中的簪子,說道:“只有問雪兒了。曉宇,可是我比你大啊。你應該叫我姐才對?!?p> “你這里的年齡比我大?!?p> 馮曉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后又指了指胸膛說道:“可是身體年齡比我小。我叫你姐的話,會讓人笑話的?!?p> “咱們在家里,又不當著外人。要不你現(xiàn)在就叫一聲唄?!?p> 幾個月前,露絲蒂娜想把自己從感情糾葛中摘出來,可是兩人的親密關(guān)系早已沉淀在她的心底深處,事實上,她的想法僅僅是主觀愿景,一旦有了氣氛,戲謔之心不由自主的就會表現(xiàn)出來。
馮曉宇望著露絲蒂娜揚起的笑臉,笑嘻嘻的叫了一聲:“姐?!?p> 露絲蒂娜脆生生的答應一聲:“哎!”
“我想要抱抱?!?p> “去!”
馮曉宇大笑之后,拿了首飾準備往外走。
露絲蒂娜立刻心情大好。
她一路之上都在琢磨,馮曉宇會不會對她漸漸冷淡,現(xiàn)在看來,馮曉宇的態(tài)度依然如故。
露絲蒂娜白了馮曉宇一眼,嬌聲說道:“別急著走啊,我還沒說完呢!”
“還有啥事?”
“你不在廣云郡,那雪兒怎么辦?”
“雪兒回到父母身邊,就用不著我們操心了吧?!?p> “她都已經(jīng)發(fā)過誓了,要跟著你的呀!”
“知不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父母在,雪兒的話是做不得數(shù)的?!?p> 馮曉宇清楚其中的關(guān)節(jié),所以盡管楊婧琳表明過態(tài)度,但他這段時間既不和楊婧琳親近,也不刻意疏遠,依舊保持著原來的狀態(tài)。只是這個“姐夫”再也做不成了。
積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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