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家
月亮已在西方，下半夜的景象更是冷清，就連蟲兒都沒了動靜，睡了過去……
李青山沿著回家的小路快速跑著。
李青山可清晰的記著，有一次在外玩耍，興頭正旺，完全忘了回家。等他意識到回家的時候，村里很大一部分的家戶燈已熄滅，已然入睡。李青山回到家后，爺爺正悶著臉，握著手杖，氣沖沖的看著他。等待李青山的，除了一頓胖揍，還有罰晚飯的饑餓！從此以后，李青山再也沒有回去晚過。
李青山想到這里，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更加用力的朝家里跑去……
——
家門越來越近，等李青山靠近一看，鼻子一酸，眼淚涌出。
庭院的木門大開著，茅草小屋的門也被開的最大，一盞昏暗的油燈，一閃一閃的光，照亮著門前的路。
一個佝僂的老身影，蜷坐在院子的大門旁，依偎著那根老手杖，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李青山慢慢走向前去，伸出手，拍了拍老身影的肩膀。
“爺爺，我回來了！”
李青山輕呼，生怕這個年邁的老人被自己嚇一跳。
“是我的小石頭回來了啊！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會回來的，！”
身影哆嗦了一下，睜開已經渾濁的雙眼，嘴巴微動，從喉嚨里發(fā)出嘶啞又顫抖的聲音。
“爺爺，我又貪玩了，回來晚了，你打我吧！”
李青山這次發(fā)現(xiàn)，爺爺是真的老了，牙齒老化，掉的僅剩下幾顆，吃飯也用不上力氣；身軀也不如以前那樣挺拔，向下彎的更厲害了；渾濁的眼睛，沒了更多的生氣；一雙老樹皮般的雙手，顫顫抖抖，使勁握住那根老手杖，像是沒有它，爺爺根本站不住一樣……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跟爺爺回家，爺爺給你留著飯菜呢！”
爺爺顫抖著站起來，騰出一只手來，愛撫的摸了摸李青山的臉，然后抓住李青山的手，就往屋里走。
李青山細啜一下，跟著爺爺進了屋里。
——
這一次，爺爺既沒有拿著手杖打他的小石頭，也沒有懲罰他的小石頭不吃晚飯，看似老糊涂了，其實他比誰都明白。
李青山經常打架，爺爺一直都很擔心，怕他的小石頭有個三長兩短，怕以后再也見不到他的小石頭了。
下午的時候，有兩個村里的小孩子，拿來好吃的飯菜，李青山哪有這么多錢買這些東西？說李青山和村長的孩子去鎮(zhèn)上待幾天，若是這樣，也是李青山親自跑回來告訴他的。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送走兩個孩子之后，他也沒動飯菜，就坐在大門口，看著那條路，等著小石頭有蹦蹦跳跳的喊著爺爺往家跑……
夜黑了，小石頭沒有出現(xiàn)……
爺爺轉身朝屋里慢慢走去，點著油燈，又把屋里和院里的大門敞開，讓燈光順著大門，照在那條路上，怕他的小石頭回來的時候，看不清路，會被絆倒……
終于，終于，他還是等來了他的小石頭……
——
李青山跟爺爺回到屋里，看到桌上的飯菜，一下子都明白了！
扶爺爺坐下，李青山熟練麻利的生火熱飯……
——
李青山從郎中家里跑出來，就感覺特別的餓，肚子一直咕嚕嚕的叫，看到桌上的飯菜，直流口水。
爺爺年齡大了，吃的不多，吃完就去睡了。
李青山還是覺得很餓，剩下的飯菜倒是不少，卻根本不夠李青山的一頓狼吐虎咽。吃完飯菜，還是覺得不夠，又拿出家里儲存的干糧，吃了起來，光是喝水，就喝了好幾大碗。
終于，吃飽了，李青山滿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躺在床上，打了個飽嗝……
李青山很是好奇，自己的小肚子，怎么可以盛得下這么多東西？管他呢，不餓就行！
不多想，累了一天，李青山脫了衣服，躺下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
“小娃子！”
朦朧中，李青山聽到有個聲音從他的耳畔響起。
“又特么做夢了……”
李青山自語一句，翻了個身，繼續(xù)睡去。
“小娃子！”
這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誰？”
李青山不淡定了，不再以為是做夢，“噌”的坐了起來，睜大眼睛，四處張望。
“看你下面！”
這個聲音又響了起來，聽起來像一個老者，從李青山下面?zhèn)鱽怼?p> “下面？是你嗎？”
“尼瑪，耍我是不是！”
老者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這么好的脾氣，居然能逼我說臟話。
“是你嗎？”
“小兔崽子，你要氣死我！玉佩！玉佩！你胸前的玉佩！”
老者的聲音咆哮道。
“玉佩？”
李青山想起來了，當初和王小福矛盾的時候，打完架，和老乞丐喝酒，這個玉佩正是老乞丐送給他的。李青山回到家后，看到繩子很臟，就換了根繩，栓了起來，掛在脖子上。
李青山一看胸前，啥也沒有！
怎么可能？剛才我還看到了呢？